此刻的早晨是湿润的,一滴树叶之上的露珠缓缓划落夜间,滴到了萧庆的鼻尖,晶莹的碎开,几点碎裂的水珠挂在萧庆的睫毛之上。
萧庆皱了皱眉,随后睁开双眼,看到的世界有些迷糊,便伸出手揉了揉眼睛。
视线渐渐清晰,萧庆摸了摸自己的背部,有着些许的酸痛,一把扯开盖在身上的名贵毛毯,渐渐起身,眼中出现的是单钧锻炼的身姿。
单钧没有理睬萧庆,只是觉得这太子殿下起的还算准时,再晚一些,恐怕还得自己叫他起床。
萧庆摸了摸耳边的垂发,对于清晨的太子殿下来说,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吃饭,而是整顿颜容,作为大齐的太子,颜面是很重要的,这本就是给别人看的。
卫士们早就忙开了。
单钧对于这样的景象丝毫没有任何的兴趣,只是觉的这一路上会有些闷,日后可能会更闷。
待太子殿下整顿好后,一行人才重新出发。
太子萧庆仍就要求自己骑马,执意与单钧并行。
单钧不好拒绝,只得同意,只是辛苦了周围的卫士,警觉度提升了些,但气氛很稳重,似乎单钧昨晚吓退狼群的那一幕给了卫士心中很大的鼓舞。
单钧没有关心小白衣的死活,但想起了小白衣的话,便问道:“太子殿下,南江王家我之前略有耳闻,但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萧庆神情一震,随后微微皱眉,想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道:“王家,是富商,在南江一代,有着极大的话语权,即便是朝廷也会礼让几分。”
单钧说道:“不可能,早陛下的统治中断然不会出现王家这样的存在,中间似乎还是有隐情的。”
“不错。王家之所以能在大齐屹立不倒,不是与他富可敌国的财富有多大的关系,而是一个流传在民间的说法,王家的先辈似乎和我的先辈们有过很大的交际,其中流传最大的便是先帝曾赠与王家一把宝剑,意为守身,也为彰显。”
单钧听到后,脑中出现的画满是慢慢的银子,自己拿命赚的银子被流流全部没收了,此刻好像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萧庆并不知单钧所想,说道:“先生,你怎么看。”
单钧收回了打银子的主意,说道:“王家能屹立不倒,能在江湖中有很大的话语权,或许这是真的。”
萧庆沉默,转而继续说道:“此次去南江很大程度上是去追查官员被刺一事,虽我贵为太子,但很多问题还是不便问的,恐怕要麻烦先生了。”
“我只负责护送殿下,至于查案,恐怕我不能费心,但我提醒殿下,南江王家富可敌国,在税这件事情上完全没有必要桶这么大的篓子。”
萧庆一听,先是一愣,随后一笑,说道:“是我鲁莽了,也谢谢先生的颠簸。”
单钧坐在马背上,看着慢慢长路,显的很不耐烦,说道:“太子殿下,这条路究竟还要多久,总是这样,很不安全,至少也要通知各地的官府,加以护送才是。”
“先生放心,今日定会到达地点,到时候危险便不会再有了。”
从萧庆的语气中单钧感觉到了他的坚定,也是很好奇,这危险怎么会没有,那些狼群只是一个开始,这只队伍中定有些什么问题,或者说太子殿下的手中有什么他们想要的东西。
单钧没有直面问萧庆,这个问题太过于敏感,作为一个内院之人,朝政不该问这么多,但单钧决定暗中会查一查,神不知,鬼不觉的知道一些事。
“报!报!报!”随着三声急促的声音响到单钧的耳边。
单钧大感似乎有事发生了,一卫士骑着一匹雪白的骏马竟直奔到萧庆的面前,随即下马,恭敬的说动:“太子殿下,前面发现了很多血。”
萧庆眉间微微往上一抬,认真的说道:“说清楚些。”
卫士缓缓吐出了一口气,说道:“臣是此队的侦查卫,前方出现了大量的血,但尸体竟都是一些狼,死状极其残忍,好像是被什么锋利的东西不停的贯穿着,那些狼群应该是我们昨晚遇到的那些狼。”
单钧听闻,整个身体从马背上轻轻的跃起,身影在地面俯冲着前进,卷起一阵怪风,风散尽,人也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萧庆赶忙喊了声“驾”,身下的马儿立刻嘶鸣了一声,奔腾了起来,单钧不用马,马儿没他快。
所有的卫士更是紧紧跟在太子的身后,顿时马蹄轰鸣,尘土飞场。
单钧深深的闻了一下空中的气味,丝丝的血腥味仍在空气中流淌着,虽然已经很淡了,但没有逃过单钧的鼻子,单钧有些惊讶,从昨晚到今时并没有过去很久,但血腥味确很淡,说明动作很快,也很干脆。
来到目的的单钧停下了脚步,这里完全是一副屠宰的现场,狼皮,狼毛,甚至是狼的内脏都散乱的铺了一地。
单钧没有感觉什么恶心,只是感觉这里很不一般。
单钧眼神很细,细到不会放过任何一丝的线索,也正是如此,单钧看到了每只狼的脖颈出都有一条伤痕,野兽是做不到的,能做到的只有人,那么这些狼群本来就是对付我们的,只不过没有成功。
没用的子向来都是舍去,而做这件事的人抹除的很干净,确又很马虎像是告诉单钧,我们来了。
单钧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敌来我挡,敌若取我命,我必先取他命而后快之。
太子萧庆很快便赶到了,见到此等场面,萧庆大感恶心,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得说道:“先生,我往后退一退。”
单钧说道:“不用检查了,也检查不出什么,立马出发,省得路上再出些什么幺蛾子。”
萧庆“嗯”了一声,周围的卫士也打起了精神,简单的勘察了一下情况,便离开了。
单钧重新上马,眉间很是深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萧庆不好打扰,只得作罢,一行人重新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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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路的劲头,有一行人,一行穿着简单的人,像是市井之徒一般,只是这些市井之徒的手中的都握着刀,刀上沾着血。
而这条路的劲头则是一条江,江上有一船,船上有一官员,官员满头是汗,但脸上确总是笑眯眯的,他要在这里等一行人,并且迎接尊贵的太子殿下。
市井之徒中,有人有些烦躁,其中一个胖子敞着胸口,粗声的说道:“这他娘的真是刺激,也不知王少爷会给咱多少银子。”
其中一个精壮的男子见状,十分不悦,说道:“不要乱说话,王少爷有王少爷的想法,我们充其量只是个托,没看见,刚才那几个老人杀人的情形,一瞬间,船内的人大部分的人便死干净了,然后换上了他们的人,我们不要多事,安静收银子。”
胖子点了单头,眼神中有些向往那些老者的身手,静静的收起的手中的刀。
沾着血的刀被收集到了一处,全部在一个包裹中扎好,包裹中又垫上很多的石头,随后扔入江中,江水汹涌的流淌,什么痕迹都会被冲走。
两三只鸟儿在船的上空盘旋着,发出几声怪异的叫声,似乎不满这些人的所做所为。
空气中发出一声“扑”,那两三只鸟儿忽然失去了重心,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直直的落入江面,在汹涌的河涛面前瞬间吞噬干净,大船的上空重新恢复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