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钧回到了那颗先前躺着的树干之上,指间的血迹清理掉了。没有人会注意到,刚才再另一边,单钧动手了。
单钧看着手中的那颗白子,越来越感觉到,这世间是一盘大棋,而现在的自己远远不是那个下棋人,更像是一颗棋子,棋子想要冲出棋盘,唯一的方法便是成为一颗“鬼子”,一颗下棋人不敢用的子。
白子在单钧指间不停的旋转着,单钧玩的有些无趣,便散了手上的力道,棋子自然而然的是跌落了下来,在灌木丛中消失了踪迹。
一夜无眠。
待天边翻起了白肚之时,单钧也没有闭眼,但影响不到单钧的精神,肉体已然放松过了,而精神比常人强上了数倍。
单钧慢慢起身,拍散了身上的灰尘,随后从树上直直的落下,发出“砰”的一声。
所有的卫士立马警觉的起来,发现是单钧,是打败神宗之人,是陛下相信之人,也不会多担心些什么,不由的送了一口气,转眼看向太子殿下。
伴随着那声的声响,太子殿下身体猛的颤抖了一下,眉宇中透着几分淡淡的怒气。
萧庆扯了扯盖在身上的毛毯,随后眉间的怒气消散了,转而化作几分温柔,鼻尖传出淡淡的吸气声,证明了萧庆重新进入了梦乡。
单钧看着这个太子殿下,不由的偷偷笑了几下。
而后转眼看着其他的卫士,卫士们打水的打水,准备的准备,但离太子殿下的位置有些距离,似乎不想影响太子殿下的休息。
单钧看准备工作没有完成,便也不打算叫醒萧庆。开始在一旁做着习惯了很多年的早锻炼。一些深入骨髓的动作。
。。。。。。。
天蒙蒙亮时,醒的不只有单钧一行人,离单钧不远的地方,流流也醒了。
醒来的流流哈出一口气在手上,然后轻轻的搓着手,流流从不害怕寒冷,但她真的很喜欢温暖的感觉,那种对冷下意识的不悦,从单钧把流流从水塘中捡起来的时候便已经根深蒂固了,流流忘了那时候的时,婴儿时期的记忆没有人真正能想得起来。
仿佛那时只是个肉体躯干,名为“灵魂”的物质还没开始注入那具小小的身体。
辰仁在流流旁,发觉流流醒后,递给流流一个用荷花叶包裹住的东西。
流流小心的用手接住,从荷叶表面传来淡淡的温暖,流流有些好奇,小心翼翼的打开这个包裹,随后流流的眼角弯了,嘴角也弯了,笑的很灿烂,高兴的说道:“谢谢大哥哥。”
辰仁温和一笑回应,然后说道:“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流流高兴的“嗯”了一声。
荷花叶包裹的东西是三个热乎乎的包子,来自帝都一家小有名气的铺子。
流流不在乎这三个包子从哪里来,怎么来的,反正大哥哥是个神奇的人。神奇到会看很多很多的病,神奇到能操纵风儿与之共舞,更神奇到能突然消失,然后又很快的出现。
流流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一边咬着嘴中的面粉与肉一边有些干哑的说道:“什么时候能跟上少爷呀。”
辰仁面带微笑的说道:“待你基本掌握针法。”
流流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眼神有些怨气,似乎开始责怪起自己的笨,以前少爷说自己笨,自己半认同半不认同,现在好像是真笨,这套名为“百鬼”的针法实在是学的很慢。
此针法更在于手腕处的力道,也讲究眼到,心到,针到。
砍了太多年的柴,手腕实在是有些僵硬,实在是不好使。
辰仁又递给了流流一个水袋,流流赶紧接过往自己的喉咙里倒着。
爽快的发出一声“哎呀”之后,瞪大眼睛看着辰仁,说道:“大哥哥,你吃过了吗。”
辰仁看着那双大眼睛,觉得很是好看,笑着说道:“大哥哥的事流流不必担心,倒是针法还是得再熟练熟练,待学的差不多的,小师弟那也就到了。”
一提针法,触觉到了流流的痛楚,流流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哥哥,我是不是很笨。”
辰仁摇了摇头。
“那就是非常笨咯。”
辰仁听闻淡淡的笑了几声,随后轻轻的拿起一个银针,银针缓缓的在空中抖动着,针尖开始微微颤抖,甚至有淡淡的气旋开始围绕着。
辰仁的手很平,所以针很直,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一般。
流流呆呆的看着,说道:“大哥哥,我很不明白这招有什么用,虽不是救病用的,但是针毕竟是针,我控制不住。”
“但流流你终究还是学会了。”
“可是大哥哥,学会跟会用是两码事。”
辰仁点的点头,手中的银针也慢慢的平静了下来。
辰仁说道:“流流,这一招你是最年轻学会的,比第二名年轻了整整50岁。”
流流大惊。
辰仁继续说道:“所以,这样看来流流其实是很聪明的,至少拥有一个天赋,一个小师弟也没有的天赋,那是耐心。”
流流一听“耐心”两字似乎跟聪明挂不上边,有些迷糊。
“聪明有时并不能证明一个人是真正的天才,耐心在我看来,比那聪明宝贵的太多,很多人都不曾能真正静了下来,因为他们只看到未来的宏图,开始变的急不可耐,而流流你,从没有在乎过未来,这是很厉害的。”
辰仁这段话说的很清淡,但是流流看的出来大哥哥说的很是用心,于是认真的笑了笑。
“那就说明我比少爷有过人之处喽。”流流高兴的回应道。
“每个人都有缺点,都有优点,至于什么都很全面的人,那并不是人。”说完这段话的辰仁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想起来了什么,觉得有些不妥,便又添上了一句:“这样的流流才是真正的流流。”
流流笑的很高兴,自己从来没有被别人这么夸过。
包子传出的香味慢慢飘了出来,离流流不远处的草丛微微的抖动了一下,随后恢复了平静。
流流有些好奇,随后开始紧张,捂着手中的包子看着辰仁。
辰仁一脸平静,他永远是那么的温和,遇事不惊,出事淡然。
从间的情况辰仁在天未亮以前就知道了,之所以不动,因为之前已经处理过了,现在没有处理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