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怎么不出声了?”我低头检查了手机,没被我搞掉在水里啊!
“哦哦,没事,那个,桐桐,先不说了,回头再聊。”
“好吧,就你事多。”我还没说完,她那边就挂掉了。
筱钰略显尴尬地站着,抱着几本书,不知如何开口,虽然电话里说得来,但是还没想过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见到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心理准备。他笑了笑,筱钰回以微笑,然后低下头,脑袋里穿插了许多片段和字句,抬起头时却一片空白,不自然地吐出几个字:“你怎么来了?”
“你不是考完了吗?我来看看你。”他身穿一件男士大衣,里面是白色毛衣,下搭一条深蓝色的牛仔裤,脚穿一双白色运动鞋,背着一个不算大的旅行包,修长的身影在C栋楼下的花坛边来回晃动,身材还是那么吸引人,手里拿着手机,微笑着向筱钰走来。
“那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筱钰还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忽视了有三个高中同学与自己同校,特别是魏辉和他玩得也不错。
“你忘了,我们的共同好友很多。”他来到筱钰面前,想要伸手接过她的书。
筱钰侧身错了过去,笑着说:“不用了,你在这等一下,我把书送回宿舍就好。”
“也好,你去吧!我等你!”莫三阳尴尬地收回手,装作若无其事地说。
筱钰快步进了宿舍,爬到六楼,坐在床上平复了一下心情,对着镜子自言自语道:“天啊,他怎么来了啊?我要疯了!”用手抓了抓头发,确定自己现在已经是一个疯子后,拿起梳子沾了沾水,将蓬乱无章的头发慢慢理顺,一头柔顺而又细长的头发恰好到了腰间,我一直都超羡慕筱钰一头乌黑柔顺的秀发,常称她可以去为洗发水代言了,筱钰随手拿了发箍戴在头上,镜子里的她有一股典雅的气质。
从盥洗室回来,在柜子里翻出一件格子式的文艺包,然后过了一条围巾就出了宿舍。
“之前考完试坐公交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很像你,我还以为自己疲劳过度,没想到真的是你。”
“是啊,只是我下错地方了,跑到你们老校区去了,于是直接打的过来了。”
“你饿了吧?请你吃饭去。”
“还不饿,我就是顺便来看看你,公司叫去N市出差,正好回来的时候经过这里,就来看看。”
两个人边走边聊,绕着偌大的校园逛着。天色渐渐黑了,蒙上一层朦胧之美。
“那先带你去我们校园转转吧!待会儿饿了再一起去吃。”
“嗯嗯,我这么突然过来没有打扰到你吧?”
“没有,正好考完了放松放松,要不要去M市的一个风景区观光一下?”
“不用了,就是想见见你,跟你说说话,明天一早就回H市。”
“那好吧!你工作挺忙的吗?还要出差呀!”筱钰实在不知从何说起,一见面就脑袋里出现大片大片的空白,为使气氛不至于太尴尬,绞尽脑汁地找话题。
“还好,这是第一次,只是有时候需要加班。”莫三阳打开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六点了,外面还有些冷,找个地方坐下聊吧!”
“对了,你有没有预订宾馆?”筱钰突然想起来一件事,赶紧询问道。
“没有,怎么了?待会儿去订不行吗?”莫三阳诧异地看着筱钰,十分不解地回答。
“额,没什么,就是可能会订不到房间。”筱钰刷的一下脸红了,不知怎么开口说,“那个,今天是周末,每次学校周围的宾馆都会爆满,所以不提前订的话可能订不到。”
“哦,没事,待会儿去靠近车站的宾馆住就行。”
“嗯,也好,离得近,明天就不用那么着急了。”筱钰很想问他自己不用陪他一夜的吧,却怎么都开不了口,只能走一步看一步,“要不我们去吃火锅吧?”
“随便都行!我对这里不太熟,你做主吧!”莫三阳看到筱钰冻得通红的鼻头和脸颊,忍不住想要摸一下,筱钰轻巧地躲开了,保持着适度的距离。
“这么怕我?”
筱钰拦了一辆车,听到莫三阳的话,扭头笑着回答:“没有啊!还是车上比较暖和。”
打开车门,筱钰主动坐在了副驾驶上,跟司机师傅说了句:“师傅,去汽车站。”
一路上无言,下了车,筱钰看了一眼莫三阳,他沉默着,“去那家吃吧!我和同学去过,还不错。”
“嗯,好。”
点完菜后,筱钰倒了一杯水递给莫三阳,“待会儿,我们吃完了,陪你订好房间我再回去。”
他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筱钰的眼睛说:“再说吧!”
“对了,你女朋友现在在哪呢?”筱钰想提醒他,他是有家室的人。
“吃完饭再说行吗?”
“哦!”
“你感觉你考得怎么样?”
“感觉还好,但是不顶用啊!顺其自然吧!”筱钰平和地说,“你要不要喝点什么啊?”
“我可以喝酒吗?”
“不行,你胃不好。”
“你还记得,算了,那就喝白开水吧!”莫三阳眼底露出一丝惊喜,她还记得。
“终于开了,快吃吧!不用客气,我真的好饿啊,估计是脑力劳动太大了。”筱钰加了许多辣椒,正看着莫三阳盯着自己看,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了?你吃清淡的就好。”
“你比以前瘦多了,要是你以前这么瘦,我就勉强收下了。”
“......”筱钰刚到嘴的菜都想吐出来,被辣椒呛到了,眼泪差点出来,用纸巾擦了擦,不客气地回击道:“还好我之前比较明智。”
莫三阳忍不住笑了,“你还是那么毒舌。”
“你还是那么不自量力。。。”
两个人吃完出来,筱钰踱着肚子散步,心里格外忧伤:唉,这下又要长两斤了吧!莫三阳神不知鬼不觉地贴近筱钰问道:“吴筱钰,你男朋友呢?”
“问他干嘛啊?”筱钰被吓了一跳,心虚了起来。
“其实,我来也想见见他的,我想看看能成为你的男朋友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那个,他在忙着准备期末考试。”在莫三阳面前,筱钰一撒谎就会露馅。
“你没有的对吧?你知道自己不会说谎,或许在电话里你还能够有底气瞒住我,但是一见面就会露馅。”莫三阳看起来有些欢喜。
“谁说的?我就是有。”
“那打个电话说一声。”
“打就打,谁怕谁?”筱钰从包里掏出手机,翻到通讯录,第一个“a”开头的苏晓熠,犹豫着要不要按下去,干脆还是认怂吧!莫三阳看出她的纠结,说了一句:“算了,别打了!”
“那又怎样,不过快了,就算现在不是,以后也会是的。”
“你真的喜欢上别人了?”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筱钰抬起头看着莫三阳理直气壮地说,“你有什么资格管我?”
“是,我没资格。”他低下头,谴责自己一直以来的所作所为。“谁都有资格,只有我,没资格。”
“所以,早些睡觉去吧!”筱钰看到一家宾馆,二话不说,径直走了过去,“开一个房间。”
“正好只剩一间标准间。”宾馆工作人员笑着回答,周末生意真好,可以提前收工了。
莫三阳先递了卡,筱钰半开玩笑地说:“哟,会员啊!”
他沉默,收回了卡,笑着说:“上去坐一会儿吧!”
“谢啦,不用了,我要早点回去休息,这些天累坏了。”
“再陪我一会儿吧!好不容易来一次,就给个面子行不行?”
筱钰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八点半,认真地说:“我九点半就走,到时候再拦我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还好车站离学校不远,打的一刻钟就可以到了。
“好,我保证。”
刷卡进了房间,莫三阳把灯打开,筱钰感觉到一阵刺眼,闭上眼睛后慢慢睁开了眼,然后看到莫三阳换了鞋坐在电脑桌旁,打开电脑上的酷狗音乐,放了一首歌《你是我的眼》,缓缓而又深情的男声传来:如果我能看得见......
然后他转身坐在床上,看着筱钰站着不动,笑了笑,“来啊,坐下,干嘛跟受气似的?”
“我还是站着吧!吃完饭还没消化完,怕长胖。”筱钰摆摆手,耷拉着脑袋表示忧伤。
“对自己这么苛刻,怪不得瘦了这么多。”
“什么时候能像你这么瘦就好了。”筱钰瞅了瞅莫三阳的大长腿,身高优势显著啊,也怪不得当初自己会看上。
“你还是胖点好看。”莫三阳宠溺地看着筱钰,招了招手,然后胃部又开始疼痛了,他想要忍住却还是一副痛苦的表情,“过来坐下,我有话跟你说。”
筱钰看到他这样,连忙过去拍了拍他的背部,“你怎么还是这样?不是早就叫你去医院看看了吗?”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偶尔会疼。”莫三阳拉着筱钰的手,让她坐下,筱钰抽出手来,“我坐下了,你说吧!”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莫三阳也不强求,双手交织在一起。
歌曲在单曲循环中:如果我能看得见
生命也许完全不同
可能我想要的我喜欢的我爱的都不一样
......
筱钰看着他,微微地点了点头,听他娓娓道来,“记得跟你提起过,我有一个发小,从小到大的好兄弟高全,我爸和他爸是战友,在我俩五岁的时候,我们就被送到了武术学校。每当训练强度很大的时候,我和高全都哭着要回家,可是上一辈觉得我们应该从小被训练,以后才能强大,所以一年只能回一次家,刚开始学武术的时候,真是苦到家了。我们经常被那些大一点的孩子打得鼻青脸肿,每天累得倒在床上就睡着了,在那里待了五年,每天过着挺惨的生活,还要自己打水洗衣服。不过最大的收获不仅是和他的兄弟之情,而且后来出来打架基本上没有能够打过我们的。”他有些自嘲地笑了笑。
“十岁的时候,我们离开那个待了五年的地方,回到学校上学,这也是为什么我比你大两岁的原因,我上学很晚的。我们一起从小学升入初中,被家长安排到了同一所寄宿制学校,每一个月才能回一次家,这可能也是我跟我爸一直不太亲的原因。我其实是有些恨他的,在我很小的时候把我丢在外面,要不是高全与我相依为命,我都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了。而我的胃,也或许就是长期在武校和寄宿学校搞坏掉的。”
筱钰看着他,说不出安慰的话,只是也只能静静地听着,手不自觉地握住了他的手,他反握住筱钰的手,云淡风轻地说道:“没事,过去很久了。”
“后来,进了初中,我们经常逃课,一起出去玩,虽然大门都是紧闭的,但是因为我俩是练过的,有那么两把刷子,所以直接翻墙头出去。特别是夏天的时候,我俩最喜欢去橡皮闸游泳,刚开始水性不好,几次都差点淹死,但就是想去学,他一直都陪着我,所以我们之间的感情已经超过一般的兄弟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