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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惊变

夜晚过的很平静,到了守夜的时间段,他被守夜人叫醒接班,因为背包中有着小时钟,时间的掌握变得很容易,守夜的搭档是九号少女-阿紫,或许是因为刚从睡梦中醒来,意识尚且朦胧,两人只是守着各自的火堆,谁也没有开口说过话。

守夜的时间段结束后,羽泽去叫醒了下一个守夜人,就回到了温暖的毯子中睡着了,当下一次醒来,天才刚亮。

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却受到了阻碍,羽泽这才发现,绫乐的手和脚,真跟一个八爪鱼似的,缠住了自己的身子。

“如果你敢碰我一下,我就砍了你的手。”羽泽突然想起了昨天夜里,她的警告。不过随后就释然了,是她自己抱住自己的,又不关自己的事。轻轻的将她手挪开后,又朝腿伸出了手。

“你干嘛?”绫乐的声音,让羽泽的手一僵,低头一看,绫乐睡意正朦胧,看起来一幅有气无力的样子。

“没事,我想要起来,你挡住我了。”

“哦。”绫乐朦胧的应了声,将腿从羽泽的身上挪了下来,身子转了个方向,似乎并不打算起来。

“……”羽泽迅速站了起来,还好这家伙还没清醒,不然估计真要拔剑了。

他并不知道,转过身的绫乐,埋进毯子中的脸,早已通红一片。

看了看四周,不少人已经起来了,而二团的四人,正在翻找着什么,羽泽也没有太在意。

一道突如其来的惊声尖叫,如初升朝阳终结了黑夜那般,将营地的宁静瞬间粉碎。

“!?”绫乐一下子就从地上坐了起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她,正疑惑的看着羽泽。

“出事了。”只来得及说这么一句,羽泽就已经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只见阿紫跌坐在地上,面色惊恐,而萱语面目狰狞的躺在地上。失去了呼吸,此时只是一具尸体。

“……”羽泽看到萱语的那一刻,瞬间就僵化了。没有人能在第一次见到死亡时不动容,他只觉得胃中一阵翻江倒海,身子感觉连呼入的空气都带着血腥。强打起精神看向萱语的尸体。她的双眼挣得很大,像是想要呼救却没有成功,身旁地面上都是抓痕,血淋淋的手指,是挣扎过的痕迹,嘴巴依然张着,不仅是嘴角,半边脸的都留着未干的血迹。

阿紫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嘴,眼神中尽是惊恐。她的喉咙不断抽动着,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吐了出来,但第一个人吐了之后,就好像传染病似的在人群中华蔓延开来,接二连三的吐着,羽泽也不例外,将肚子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而绫乐在远处看见了这个场景,识趣的没有凑过来。

绫乐的死因,是因为胸前的一柄短刀,刀身全部没入了身体中,大片的衣服都被血液浸染,而那柄短刀,羽泽似乎在哪见过。

“五号,这把刀好像是你的吧。”四号阴沉着脸,对着五号冷声道。而羽泽这才想起了,原来是五号少女的武器,之前他们好像在寻找着什么,莫非就是找它?

经他提醒,大家这才反应过来,不由自主的都朝着五号望去,只见五号也是一脸惊恐,拼命摇着头,后退了几步,道:“不…不是我!”

三号指着她质问道:“你说不是你,那这武器要怎么解释。”

“喂,不要随便污蔑人好吗?”八号站了出来,将五号挡在身后,道:“小璇的武器一早起来就已经不见了,这绝对不是她干的。”

“你说不是她就不是她吗?”三号气势汹汹往前踏了一步,指着八号的脑袋怒喝道,似乎是想一指戳死他。

“我说你动点脑子好吗,哪有人行凶用自己武器,这显然是栽赃啊。更何况,小璇她有什么动机吗?”八号反驳道。

“你……”三号一时语塞,而四号在此时又接过话道:“如果不是她,估计就是你了吧,借着队友的武器行凶,这样就好用没有动机来推脱了。

“想象力够丰富啊?那你怎么不去写小说啊,来圣选瞎掺和什么。”八号的队友,十号冷笑道。

“呵,八号,你的目标是谁,老实点说吧。”

“我的目标是你啊。”

“那十号呢。”

“…虽然是我,但是我绝对没有动过手。”

四号冷笑一声,道:“你的解释是苍白的,杀死萱语的就是你。”

“我说你的推断根本毫无逻辑,你这是强词夺理,是无理取闹。”

三号气势汹汹,将腰间的武器一下就抽了出来,怒吼道:“在和他们废话了。”“那就来啊!”八号的气势丝毫不弱下风,他也拔出剑怒道。

眼看着双方又要开打了,羽泽赶紧站出来说道:“各位,这件事并没有这么简单,我们应该要冷静。”

“哥们,这次你就不要再插手了,让我教训教训他们。”

我靠,谁和这家伙是哥们,这家伙是猪吗。羽泽心中想要吐血,在这种时候说这话,这不是明摆着把自己和他们归到了同一阵营吗。这样的话还调解个毛啊,现在对面怎么可能会听自己的话。

果不其然,三号指着羽泽怒道:“你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在帮他们说话,第一次找茬的也是他们吧,第一次我们忍了,但是这一次我们没法忍,你知道萱语她是多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吗,昨天她还说冲突是自己的错,一直在反省着。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善良的女孩,要遭受这种不幸,你告诉我啊!”

羽泽心中叫苦,自己真的只是来调解的啊,只是对方越说越激动,因为愤怒,眼睛因为极度的愤怒变得血红。突地,举剑就朝着羽泽就是一记重斩。

事发突然,羽泽没有想到对方竟会突然发难,回过神时,剑刃的距离早已避无可避。

难道自己竟然会以这样憋屈的方式出局吗。”羽泽脑海中只有这样一条念头。

只听的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三号的剑锋擦着自己的身子呼啸而过,劈在了地上。而在这种危机关头为他挺身而出的是,绫乐。她右手持着短刀,眼神凌厉,更是一记侧踢,踹在还处于僵直中的三号脑袋上。三号很干脆的就倒在了地上,直接被踢晕过去了。

“……”现场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在呆呆的看着那一幕,不过只持续了恨短时间,率先回过神的是四号,他怒道:“你干什么!”

“干什么?这么明目张胆的偷袭,直接干掉他都不过分,现在才踢晕了他,你还有什么不满的,晚上躲在毯子里笑吧,傻哔。”八号竖起中指,回道。

“你…..”

羽泽没有搭话,大脑在高速运转着,场面的气氛已经凝重到了极点,任何一个举动都会令两边拔剑开打,这不是他想看见的结果。就在羽泽思考中时,他突然发现绫乐正盯着自己,那表情极其阴郁,仿佛快要滴出水来了。突地,他的视线落在了绫乐的胸口上,随即苦笑的摇了摇头,这么显眼的一个线索,自己竟然现在才发现。然而他的动作令绫乐那张漂亮的脸蛋抽了抽,他的视线表情和动作,就好像在说,她的胸还差得远呢。

另一边,八号了四号终于打破了这一氛围,两人纠缠着战斗在了一起,每一剑都想要置对方于死地。激烈的战斗让人难有插手的余地,但是八号的力量显然要大于四号,而他却也不控制,每一剑都用了十足的力量,这样在收招防御时将会漫上许多,一旦被对方闪避成功一次。他就会因为收招的僵直而陷入危险的境地,果不其然,八号的一记横斩,虽然四号勉强的招架了,身形却也因此不稳,八号见状一喜,双手持剑高举跟上就是一记重劈。却不曾想,本惊慌失措的四号此刻终于露出了“得手了!”的奸笑,他右手持剑挥出,准确的猛击在八号疾劈而下的剑身上,八号攻势立刻一歪,长剑擦着他的身子朝地上劈去,四号则从后腰又抽出了一把小刀,毫不犹豫的就对八号脖子刺去,而此时的八号没有任何的防御手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利刃的锋芒离自己的喉尖越来越近。

就在刀尖即将碰到八号脖子的皮肤时,突然就停住了,羽泽不知何时从旁边窜了出来,他的手紧紧的抓住了四号的手腕,不知是用上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将这凌然一刺给拦下。

“……”八号的后背早已被汗水浸湿,他的脖子似乎已经能感受到了那利刃的尖锐,一个不稳,向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羽泽手一用力,将四号向后推出了数米,他此时的表情阴郁的很,冷声道:“你们将试炼当成了什么?春游还是角斗场,我们的同伴遇害了,你们却还在这里内斗。”

“什么春游,你在侮辱我吗!凶手除了他们还能是谁。”四号怒道。

“当然有。”

听到羽泽务必肯定的语气,四号也不免微微一愣,道:“是谁?”

“恶魔。”

“……”似乎是答案出乎了所有人意料,他们不禁一愣。羽泽看他们的反应后也是一愣,随即解释道:““这个试炼的内容是什么,让我们找出一只恶魔,并消灭它。”

在场的人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似乎是因为可选任务的存在让大家都有些忘记了最初的试炼内容。

四号似乎是有些不相信有一只虚无缥缈的恶魔杀了萱语,他质疑道:“他凭什么单单对萱语一个人下手。”

话刚说完。只听得,阿紫少女一声惊呼:“你的号数变了!大家号数都变了。”

四号闻言一愣,朝自己身上看去,原本应该是四的,现在却变成了三,而这个状况并不只是发生在他一人身上,所有人的号数都向前推进了一位。

“原来我们以为这号数只是为了对应背包罢了,但现在看来,简直错的离谱,没猜错的话,这号数正是恶魔下手的目标,当然它杀人肯定会有限制的,要是没有的话,估计昨天晚上我们就全死光了。”

“……”

“而且你们不觉得,萱语死的有些奇怪吗?她的样子明明是挣扎而死的,而我们整晚都在守夜,却没有一个人发现,除了超越现实的力量外,你觉得在场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吗?”羽泽道。

四号紧紧握着拳头,面目狰狞,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这件事暂时平息了下来,三号醒来后,经过他们那边的解释,虽然心有不甘,但只好暂且相信了。而萱语的尸体的不久后就化为了一团光粒,只留下一滩血迹和那把短刀。

羽泽回到了睡觉的地方,刚一坐下就听旁边的绫乐说道:“听你刚才那么说,下个要死的岂不是我了。”

“怕不怕。”羽泽笑道。

“死而已,怕什么,更何况又不会真的死,只是出局而已。”绫乐的表情平静,好像下个要死应该是其他人才对。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明知会死,但你却依然要等死。”羽泽一本正经的解释道。

绫乐白了他一眼,道:“那我现在应该哭哭啼啼的才对?”

“诶?昨天我发现你挺安静的,怎么今天突然话突然变多了。”

“……”只见绫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羽泽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正想着呢,突然不远处传来了一声亲切的呼唤:“哥们!”

忍住想要拔剑的冲动,羽泽转过头笑着说道:“怎么了?八号。”

“诶,不对,我现在是七号,要不你还是叫我名字吧。”阿瓦尔笑着说道。

“哦,怎么了?七号。”

“算了。”阿瓦尔道:“你之前救我了一命,那我就欠你一条命了,这个人情我一定会还的。”

虽然羽泽让他不要在意,但是犟不过他,只好答应了,随即阿瓦尔欢天喜地的就离开。

“你怎么和这傻子扯上关系的,看他的表现,就是以拉后腿的主。”阿瓦尔刚一走,绫乐就开口说道,她的表情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

羽泽只能苦笑,这个问题他也回答不了,因为他也想知道。如果上天能给他一次从来的机会,他一定会选择无视掉这个家伙。

“你也不要太担心,反正只是我临时编的,这个号数的变化也未必就代指,不过你放心吧,今晚我会守夜的,毕竟你救了我一命。我不会眼睁睁看着你去死的。”羽泽认真道。绫乐的表情稍稍明亮了些,而羽泽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一拍大腿道:“对了,我可以叫八号来守夜啊,他说他欠我一命,那我现在用他这一命来还我这一命,我们就两清咯!”

“你还是去死吧。”绫乐狠狠瞪了他一眼,就起身离开了。

但太阳不断爬升,气温也随之提高。夜晚干凉的大地又变成了像是被火烤过的赤沙。东国冷月,本就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国家,在这舒适的环境中长大的人,都从未体验过这种极限的环境。所幸之前从安雅手上换来的攻略上有提及这么一个应对方法,于是羽泽招呼回了绫乐,两人一起动手,在沙丘上挖出了一个足以容纳他们的坑洞,将毛毯固定在头顶,做出了一个简易而有效的阴凉地来。坐在其中,感受着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气温,心情略微舒畅了几分。

其他人见状早已纷纷开始模仿,羽泽也注意到,十二号一个人也在努力的挖洞,不过她只有一个人,所需空间小,完成的倒比其他人快上不少。原来也是个自强的大小姐啊,羽泽心想,或许之前是他们太多管闲事了。

白天的炽热将所有人死死的逼退在坑洞中,众人没有办法,只得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待到落日时分,待到大地的温度逐渐退去,才从坑洞中出来,如果想要在白天活动,那困难的程度有些令人心碎。完全是将宝贵的时间,活生生浪费掉了。

太阳即将西沉,在一望无际的荒漠尽头,半个天空就像是燃烧了般,傍晚的红霞在场谁都见过,但是见到这般震撼的场景,也不禁忘我的出神惊叹。

“真美啊,要是我们不参加圣选的话,或许这一生都不会碰见这么美的景色吧。”绫乐看着红霞有些陶醉的说道。

“你心情还真是够不错啊。”羽泽说道,他将手上抱着的干木丢在了地上,在天黑一些就可以点火了,只是一想到晚饭只是些肉干,羽泽就开心不起来。大家都还处于成长期,最需要营养的时候,就不能给点更好的食物么,更何况,这些人里面可是有一个未来圣剑的执掌者。羽泽暗想道。

红霞转瞬就已消失不见,太阳完全失去了踪迹,夜晚的到临,羽泽从背包中拿出了煤油和火机,将火堆点燃,大地的温度很快褪去,气温骤降的夜晚配合荒漠上偶尔吹起的风沙,显得异常苍凉。

虽然萱语的出局令团队的氛围尴尬不少,但是经过一天的回复,情绪也平复了不少,而且在傍晚的奇景的洗礼下,也放松了许多。然而就在大家都处于极度放松的时候,突地。

“吼!”一声惊天巨吼,从不知多么遥远的彼方传来,似乎要贯穿整个天际,回荡在无边荒漠之上。远方的地面开始变得颤抖,很快,就蔓延到了营地这边,好像地震般,剧烈的震动,令那些还站着的人,都重重摔在了地上,火堆被震散了,火星“哗”的一下飞舞着。

惊变令每个人都陷入了呆滞中,羽泽也不例外,那一声好似野兽般的吼叫,究竟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是生物吗?哪怕是巨龙,可能也不会有这么可怕,那是一种深入灵魂的恐惧,明明这吼声是从不知多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羽泽却有一种想要立刻逃跑的冲动。六号就是准备这样做,只是震动还未结束,他刚想站起来,立刻又铺在了地上,脸埋进了黄沙之中。

所幸震动并未持续很长时间,当震动结束后,羽泽方才从呆滞中回过神,他下意识的看了看绫乐,绫乐也正看着她,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种恐惧,对未知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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