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如梭,一眨眼四年大学生活就快要过去了。老张和胡胡一直盼着毕业那天早点到来,那时他们就可以工作、拿工资了,可以告别这种没钱花吃馒头的生活,也可以像杨洋那样找个对象。想象很美好。大四下学期他们就忙碌着奔人才招聘市场投简历,四处面试、复试。
老张的父母一直希望老张有份稳定的国家工作,托他家一个在西安当公务员的远房亲戚打听张罗。老张的父母又东凑西凑,想想儿子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就要有份国家工作了,借钱的口气也就大了:“他叔他婶他姨,孩子马上就是国家工作人员了,每月有固定工资领,领了工资就立马还你们的钱,最后再借你们一次钱。”说得好像他们的儿子一毕业就要成大款似的,就有花不完用不尽的钱财。他们又畴了两万给那当公务员的远房亲戚打点,两万,将是老张一年的工资。这些老张都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了,打死也不愿意父母再四处求爹爹拜奶奶给他筹钱,再说他复读时欠下了不少钱,这些都等着老张大学毕业后领了工资还的。那些钱的数目老张牢牢地记在心里,背负在身上,是无形的重压,其中的味道只有老张自己清楚。虽然工作不是那么好找,找工作的过程中也受了不少打击,老张还是很自信他能找到份合适的工作,他可是用C语言开发出了好几个实用程序,这是他找工作的资本。
有天下午,下着倾盆大雨,老张从人才市场坐车回到学校门口,打算着从雨中冲回宿舍。隔着重重雨帘,看到校门口站着一矮小黑瘦的老人,身影是那么熟悉。老张定睛一看:父亲毕恭毕敬地站在学校门口,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没有撑伞,浑身湿透。老张跑向父亲,这时父亲也看到了老张,急忙又兴奋地说:“娃,你远房的舅家在西安当公务员的孩子帮你找了份工作,要你明天去单位报道,你马上就是国家工作人员了。”老张听得一头雾水,从来不知道他还有一当公务员的远房亲戚。父亲粗粗给他讲了下,没有告诉他凑钱打点的事情,塞给他一张皱巴巴的小纸条,字迹依然清晰,上面写得是明天要去的单位地址、时间和联系人。父亲不肯跟着他进宿舍,执意要马上回去,说家里还有农活没有干完。其实农活一年四季都是干不完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老张就早早醒来了,想着今天就要去国家单位报道,老张莫名地激动和期待。这些天天天奔人才市场找工作,让他很受打击。找工作的人很多,往往一个合适的职位处密密麻麻排了很多人面试,好不容易轮到老张,招聘人看了看老张的简历,又看了看黑瘦不起眼的老张,轻描淡写地说:“应届毕业生,没有实际工作经验,我们不需要。”“哪个应届毕业生有经验呢?谁不是从没有经验到有经验的?”老张怎么也想不明白。
老张从床上爬起来,洗漱好,找了件干净的衬衣穿上,站在镜子面前整理了下自己。带上简历,就赶着去学校门口坐车,下车后沿着小道往里走一段,来到单位门口,在较偏僻的一旧院里,看起来很陈旧,也不大,单位名歪歪地挂在外面墙壁上。老张来得太早,单位还没有开门。便四处走了走看了看,附近都是低矮陈旧的房子。
到了约定的时间,老张走进单位,找到联系人,联系人告诉他的工作是负责相关数据的表格及统制,又指着旁边一张旧的小桌子,桌子上摆着台旧式的台式电脑,告诉他那是他以后的办公桌及电脑。就这样,老张的第一份工作算是确定了,工资每月一千八百元整。精通C语言来做表格及统制工作算是大材小用,但老张心里的石头总算放了下来,不要再每天提心吊胆地奔赴人才市场找工作了,乱费着人力精力还有财力。况且老张找工作的钱都是从吃饭中省出来的,大学四年除了发兼职工资的日子,一日三餐几乎都是馒头加免费的汤。而且找工作的路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接下来的日子老张就轻松多了,在学校安心地等着毕业。不用上课了,老张几乎每天在图书馆上班,依然看着各类书籍,主攻着C语言的程序开发。后来进入工作他一直没有放弃C语言。
胡胡依旧每天奔赴着人才市场,认真地投每份简历,认真对待着每次初试复试。刚刚大学毕业,没有经验,没有特长,连计算机语言都没有特别精通的。这对找工作来说是致命的硬伤。有时回到宿舍身心疲惫,胡胡想想挺委屈的,读了大学四年以为苦日子到头了,结果找份工作都这么难。眼泪无声地在眼眶里打转,他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是个头,何时才能找到份合适的工作。还是以前的大学毕业生好,大学毕业了国家直接分配、安排工作,不用发愁找工作的事情。
尽管在找工作的过程中遭受了各种打击及偏见,每天早晨胡胡照样准时起床,洗漱好,穿得干净整洁,充满信心、神采奕奕地奔赴人才市场。有天胡胡在人才市场碰到了一个师兄,师兄热情地招待胡胡去人才市场附近的一个面摊吃臊子面。聊起各自的近况,师兄有了2年的工作经验,想换一个更好的工作,也天天奔赴人才市场找工作。胡胡跟师兄说起自己找工作时遇到的种种问题。师兄肯定知道找工作的滋味,了解胡胡的情况和家境,建议胡胡不妨先找份软件测试的工作,现在软件测试很缺人手,而且门槛低。那天回到宿舍,躺在床上,胡胡反复思考了很多,他是不太愿意找软件测试的工作,每一个大学学计算机语言专业的学生,特别是男生,都想从事软件开发的工作,工资起点高且发展前景更好。可胡胡又不得不屈从事实,决定就这样吧,先找份软件测试的工作。胡胡读书是很用功,也很能吃苦,可稍欠聪明,不知道抓重点,又是吃过苦的人,比较容易知足,幸福感点很低,可以说每天有臊子面吃就让他很满足。缺乏刻苦钻研的精神,也没有成就大事业的大气魄。软件测试的工作几乎陪伴了他的整个职业生涯。
胡胡决定投简历找软件测试的工作,果然很快就收到了三家公司的面试,三家公司都面试通过,胡胡选择了最大的那家公司,工资也给得最高,一千五百元一个月。只要胡胡愿意,随时都可以上班。现在学校也没有什么课程了,呆在学校也没有什么事,胡胡决定第二天就开始上班,等学校要举行毕业典礼的那天胡胡再请假回学校。
胡胡是他们三人中最早上班的,公司先是安排了一个星期的培训,然后再进入工作。胡胡很快进入了工作的角色,踏踏实实地认真工作。
杨洋先是找了段时间的工作,发现如果不精通一门计算机语言找份软件开发的工作没有那么容易。在找工作的这段时间,恰好接到一份太平洋计算机语言培训的传单。太平洋培训机构当时在西安还是挺有名气的,杨洋决定先去太平洋报名培训,再重新找工作。培训费很贵,学期六个月,需要好千元。这是胡胡想都不敢想的事情。杨洋的父亲全力支持他的儿子,给他出了培训费。选择主攻B语言,这六月杨洋很用功,夜以继日地钻研着,用B语言写着程序,碰到问题难题就找老师探讨,可以说比读书考大学那会还用功还用力。功夫不负有心人,杨洋精通了B语言,能灵活运用它开发实用程序。
六个月的短期B语言培训结束后,太平洋培训公司的总公司太平洋计算机开发有限公司直接接收了杨洋,太平洋计算机开发有限公司算是一家比较大的软件公司。杨洋很幸运,省略了苦找工作的过程,立马进入了大公司,可以说起点很高。工资是每月两千元整。是他们三人之中工资最高的。花钱参加培训是很值得的。
就这样,他们三个大学毕业后,各自找到了自己的工作,都在自己的工作岗位勤勤恳恳踏实地工作着。
大学里,他们三人年龄差不多,都比同班同学大3岁左右,考大学的经历又类似,成了铁哥们。大学里杨洋偶尔也会请他们两个吃顿饭菜或臊子面。当然杨洋也不是大款,代课老师的工资就那么点,也就存了那么点点钱。况且当时他还拍着拖,花前月下、阳春白雪,需要钱开支。
毕业工作后,每当谁发工资时都联系其他两位,出来聚聚,吃个臊子面或点上两个菜。老张和胡胡的性格比较内向,他们交流得很少,可他们的感情还是很深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