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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谁的人生不是在忍痛前行(一)

燕儿给小牛讲了“做个勇敢的好孩子的故事”,唱了几首儿歌,又跟子小牛沟通了很久。小牛终于没有那么紧张,由妈妈抱着走进医院,走进拆伤口线的护理房间。

燕儿把小牛抱着怀里,轻轻地跟小牛说:“儿子,别紧张啊,妈妈在身边,妈妈抱着你保护着你。”小牛很信任妈妈,没有那么害怕和紧张,乖乖地让医生拆线、再上药、贴上纱布。拆线时燕儿胆战心惊又固执地盯着数了数:“五针,一共缝了五针!”燕儿在心里深深地埋怨着小胡,恨得咬牙彻齿!眼泪盈满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眼睛。

护士处理完伤口,重新给伤口蒙上纱布后,叮嘱注意事项:“不要碰到生水,不要吃热气上火的东西,不要再磕碰到伤口。隔一天再来换次纱布,然后回家,又隔一天自己在家里把纱布去掉。没有特殊情况不用再来医院了,由着伤口自然慢慢愈合。”

燕儿的心很揪痛,甚至忘记问医生是否有防止长疤痕的药膏,这事燕儿一直觉得很遗憾。燕儿觉得,以后越是遇到事情越要冷静处理,要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后来,小牛额头上留了五厘米长的浅疤痕。每当燕儿看到这道疤痕,心里都对儿子充满了抱歉和心疼。

燕儿本来是湖南人,吃辣椒的急性子、直性子人。生完孩子后性子发生了很大的转变。凡事都学会了三思而行。

儿子摔伤了,要是以前,燕儿肯定跟老公大吼大闹,肯定会第一次时间辞职回家自己亲手带儿子,甚至有可能会带着儿子离家出走。可现在的燕儿,忍着痛思考了很多:儿子已经摔伤,如果我还不好好上班,对得起自己的心和儿子吗?儿子摔伤,虽然是老公和婆婆没有照看好孩子,可他们也不愿意儿子摔伤,儿子摔伤后他们应该比我还心痛和自责。

日子照旧运转,燕儿每天按时上下班,陪伴孩子的时候更温暖珍惜。燕儿把医生的叮嘱跟老公和婆婆说了一遍。可有些事越是担心越发生,儿子额头上的伤口后来还是轻撞了几次。燕儿也坦然释怀了,已经受伤了已经留下疤痕了就接受吧。一道疤痕算什么。小牛长大后,也说起了额头上的疤痕。燕儿坦诚地宽慰儿子:“额头上的疤痕没有关系的,男孩子谁身上没有磕出来几道疤痕。不要过于在乎自己的外貌,关键是心里美。人重要的是‘健康平安快乐、聪明智慧豁达’。况且你的疤痕很浅,不太明显。等你再长大点,如果能用美容的高科技去掉这道疤痕,妈妈一定带你去抹掉疤痕。”

燕儿工作更卖力了,她管理的五个店铺,三个月后销售业绩整体提高了百分之三十。店员的销售热情提高了,销售素养也提高了。燕儿顺利地通过了试用考核,成了正式的销售主管,仍然管理5个店铺。只是新的店铺开业的时候燕儿要跟着其他主管、经理一起下新店铺,从陈列、招聘销售员、培训、顾客群的建立一步步弄起来。这样上班就要起早贪黑,陪伴儿子的时间越来越少。有时忙到晚上十一点多才下班回家,回到家后儿子都睡着了。燕儿在床边深情地看着儿子,轻声地说:“儿子,妈妈回来了,妈妈爱你!永远无条件的爱你!”

公司的新店越开越多,燕儿的工作越来越忙。再加上年底的生意是一年中最忙碌的。可燕儿从来没有觉得累,每天都充满热情和激情。只是感觉陪伴孩子的时间越来越少,心里很愧疚。越是这样燕儿工作就越努力,把所有委屈的劲头都使在工作上。燕儿心想:等存够首付买了房子就好了,我到时再想想是否能做有时间陪伴孩子成长的工作。

一眨眼就过年了,过年燕儿公司放假7天。这7天燕儿和小胡天天陪伴着儿子。陪儿子去公园走走,陪儿子去海边看看,陪儿子去图书馆看绘本,陪儿子去外婆家玩玩,吃喝拉撒都陪着儿子。那几天儿子特别黏妈妈,整天叫着“妈妈抱抱”“妈妈背背”,连燕儿上个厕所儿子都要跟着。一声声“妈妈”长“妈妈”短,一串串欢快的笑声和歌声,世界上最幸福快乐的事情莫过于此吧。

幸福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春节假日飞一样过去了,燕儿又要开始上班。

年后一个月后,婆婆就嚷着要回老家,说家里要开始忙了,离不开人,必须回家。说实话,我永远不能明白婆婆:“家里那一堆破小事重要还是带小孙子重要?”家里其实没有什么事非她不可,可能她生活在自己家里更宽敞舒心。我虽然不能理解但她是长辈必须尊重。说实话,本来长辈就没有义务帮忙带孙子孙女,有的就是亲情和血缘关系。

小胡跟燕儿商量:“要妈妈把儿子带回老家带一年,我们好好上班存钱买房,一年后再把孩子接过来。”燕儿顿时就难受地哭开了:“我从怀孕开始就默默地跟孩子说过:“再苦再累也要陪伴孩子一起长大。”我不想要妈妈把孩子带回老家,很长时间都见不着面。我希望妈妈在我们身边帮忙带孩子。”

小胡私下跟婆婆商量过很多次,婆婆坚持要回老家,说:“如果你们愿意要我把孩子带回老家,我就帮你们带带。如果舍不得让我带回老家,那你们自己想办法,我帮不到你们。”说实话,我有时感觉小胡不是婆婆的亲生儿子,我们结婚、生小孩、包括后来买房,婆婆没有出一分力一分钱,一切都漠不关心。

小胡从来没有勉强燕儿,小胡深深地明白:自己一无所有,一清二白,现在连个带孩子的人都没有,燕儿选择跟着他过日子是很难得很可贵的。小胡试着跟燕儿商量:“如果你舍不得让妈妈把儿子带回老家,那你就干脆辞职在家里带儿子吧。”

燕儿几夜无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她反复思考反复比较:“她为了上班为了买房,儿子的额头都摔破缝了五针,五针啊,在缝针的时候儿子不知道多么地恐惧多么地害怕。现在儿子额头上留了道五厘米长的疤痕。难道现在燕儿要放弃自己的工作放弃买房吗?这样对得起儿子吗?再说深圳的房价在一天天地飞着涨,最近不买房估计以后再也没有能力买得起。那样怎样给孩子一个安稳的成长环境、一个安稳的家?”

燕儿和小胡来自不同的省份,燕儿不愿意跟着小胡回西安,小胡不愿意跟着燕儿会长沙,那么他们只能在广东买房扎根,最好是在深圳买房扎根。因为他们的户口都在深圳。

燕儿经过深思熟虑、反复思考对比,决定要婆婆带儿子回老家,没有办法的办法。燕儿在心里暗暗盘算着:最多一年,一年后自己就会亲自回老家把儿子接回来。

做了决定,燕儿就耐心地跟儿子解释沟通:“儿子,奶奶带你回老家一段时间,老家也很好玩,奶奶很爱你的,会照顾好你。爸爸妈妈了要上班,就暂时不能跟着一起回去,但不要忘记,爸爸妈妈永远爱你,不管隔着多远。过一段时间了妈妈会把儿子接回来。”每次听到这些话,儿子就拼命摇头:“不要跟着奶奶回老家,我要跟爸爸妈妈在一起。”每当听到儿子说这样的话,燕儿就泪流满面,再也说不下去,一把把儿子紧紧抱在怀里。

燕儿甚至反复想辞职,可理智战胜了情感。公司刚刚把她培养出来,公司目前很需要人手。燕儿也很需要工作需要工资。

尽管难受尽管每次说搞得儿子和自己都很伤心,但燕儿还是很耐心地跟儿子说了很多次,解释了很多次。燕儿想尽可能地把分开对儿子的伤害减到最低:“儿子,记住,不管在哪里,不管什么时候,爸爸妈妈永远无条件地爱你!”

送婆婆、儿子回老家的那天,是一个周六的清晨。那天天气晴朗,正直春天,春色应该很美。可燕儿没有心思欣赏。坐着公交车去火车站的路上,燕儿一路上紧紧抱着儿子,儿子想听故事就给他讲故事,儿子想听儿歌就给他唱儿歌,儿子想听笑话就讲笑话,儿子要亲亲就亲亲。

燕儿表面上很平静,可内心在哭泣在滴血,如果有办法燕儿无论如何也舍不得把这么小的儿子送回老家。那天路上燕儿没有再说起把儿子送回老家这件事,燕儿怕儿子反抗不肯跟着婆婆走。在等火车的时候儿子一直在唱新学会的儿歌:“如果真的爱我就陪陪我,如果真的爱我就抱抱我,如果真的爱我就亲亲我,如果真的爱我夸夸我。。。。。。”燕儿觉得儿子应该心里明白了什么,也只放在心里没有说出来。想到这里,燕儿的心里跟难受了,跟刀绞一样难受。

小胡是个做了决定就一心做下去的人,不会随意变更。他跟燕儿既然做了决定送儿子回老家一年,那就坚持做下去。把儿子送上火车,小胡就把燕儿拽下车,小胡察觉到再呆下去,燕儿随时会改变主意。

燕儿给儿子买了很多好吃的,孩子毕竟还是孩子,在一堆美食前,小牛高兴地跟父母挥手:“爸爸妈妈再见!”燕儿哽咽地挥着手,僵硬地被小胡拽着走出站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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