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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过来的时候，小乙睁眼看到白色的天花板，他扭了扭头，看到防护服隐藏于玻璃面罩下显得浮肿的脸。
防护服脱下手套满是皱纹的手在小乙额头上摸了摸。
“出了什么事情吗？”小乙问。
防护服勾了勾手，旁边的正在整理器具的护士走过来说道：“病人没有大碍，身体正常。刚才一定是太紧张了，回去后多休息就好了。注意一定不要睡得太晚了。”
防护服的大手轻轻抚过小乙红红的小脸：“对……一定是太紧张了。”
“可是，我听到了自己的另一个心跳声……”
防护服手上的动作一僵，很快恢复过来：“很正常的事。在红光的刺激下，再紧张一些，产生一些幻觉再正常不过……不过，今天发生的一切千万不要对其他人说起……”
“口头预定吗？”小乙小心翼翼的问，却没有得到明确的答复。
防护服摆了摆手，护士便扶着推车出了门。
接着他把小乙扶起来，拿起旁边的硬质笔记薄放到小乙面前。
是一纸协议书，上面满都是学术性用词，像“X-1试剂”，“辐射反应敏感”，“海默斯综合症”之类难懂的词，也有不少长串的英文字母，总之整篇协议小乙都看不大懂。
“这个必须要签吗？”小乙问。
防护服沉默了一会儿。
“是的……”
于是小乙右手食指蘸了蘸西红柿酱似的印泥，在白色协议书右下角留下一个猩红色的指印。同意接受该项协议，协议人：原小乙。名字的三个字上印了红色手印，不知怎么的让小乙想到一头屁股上盖了蓝色钢印的猪，即将装入货车运往肉制品市场。
防护服小心的收起协议书。
“接下来还有一道工序需要完成，”他又用卡环把小乙的左臂固定在床边扶手上，接着拿着一管蓝色试剂晃了晃，“按照规定需要在你手臂中注射一个小玩意儿。”
蓝色试剂被装入旁边的自动注射器，卡入注射槽。小乙看到蓝色溶液中漂浮着一个闪烁着微弱蓝色光点的小东西。自动注射器的机械手臂转了过来，看到那根奇长的注射针头，小乙吃了一惊。
“放心不会疼的……”
防护服用某种喷雾在小乙固定的左臂上喷了喷，顿时整只胳膊都没了知觉。
接下来不知是为了引开注意力还是别的什么，防护服开始同小乙说起话来。
“你的评级是A级……”
“A级，那是什么？”
“嗯……意味着你有相当高的评分，这里能达到这个评分的学生并不多……”
“是吗……”
防护服把一张纸片递了过来，小乙用右手接着，是一张明信片，“环球生物公司试剂部总监兼索院生物遗传学教授，邓军，通讯：133……”
“有什么不舒服的时候打电话给我。”
防护服说完解开了卡住小乙手臂的卡环，原来注射已经完成了。帮小乙解开手臂上蹦着的皮筋，又涂了点红药水。
“接下来就交给医生了……”说完防护服起身往门口方向走去。
小乙看着他臃肿的背影，翻开明信片背面，空白的背面用墨水笔手写着一串新的通讯号码，“这是我随身的通讯号，有事打这个”上面这么写道。
走到门边，防护服突然回过头说：“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把自己的评级这件事烂到肚子里，明白我说的话吗？”
……
前面的男生动了动桌子，小乙从跑神的状态醒过来，发现自己在日记本上画了一团一团环绕交织的圈圈，又废了一张纸。
但所谓的“A”这个东西，有带给自己什么东西吗？
小乙的确注意到班上有那么几个人展现出了不同寻常的东西，其中一个瘦高个男生喜欢在休息时间折纸飞机玩，他修长的手指能控制飞行轨迹的样子，也有另外一个能把冰镇果汁捧在手里捂的沸腾……
但自己似乎同以前没什么两样，小乙扶摸着手臂上红色的针状伤口，不明白的看着黑板上老师的粉笔，已经又写出半个黑板需要记的笔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