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怀傲的嘴一张开,背部就被一柄忽然出现的红光铁刺金瓜锤给轰了个正着,他说的话戛然而止,整个人都从马背上栽了下来,背部已然血淋淋一片。
掉落到地上后,怀傲一动也不动,他已经被打晕了。
钱筱玲惊呼了一声,愧疚地看着怀傲,她也没想到右护府会这么快就对他出手了。
将目光投向右护府,她愤然道:“你怎么能这么对他!我跟他一点也不熟!”
右护府在怀傲身上踢了两脚,确认他昏过去后,才转头看向钱筱玲,“你真会说笑,我一路过来就这么一个人在帮你,你可别说左护府的死跟他没关系。他修为这么低,却能将左护府给弄死,也着实让我吃惊。”
钱筱玲目光闪烁了一下,她也想不到右护府的心思这么缜密,竟然会将左护府的死跟怀傲联系了起来,尽管左护府不是他杀的,但至少右护府猜对了一部分。
右护府见钱筱玲默默不语,心中更是断定了左护府是怀傲所杀,他斜眼冷冷盯着怀傲,“别说我没告诫你,像这种阴险的小人,小姐你还是少接触的好。”
钱筱玲闻言不禁愤然,若说怀傲是阴险小人的话,他又怎么可能会追上来救自己?
她的脸色变冷了下来,一脸嫌弃地朝右护府说道:“像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人!没资格说他坏话!你还不是用阴招在背后偷袭他!”
“像你们这种弱小的人,也没资格说老子坏话。江湖二字,你们又能懂几分?”
右护府不屑地“切”了一声,直接一个手刀砍在钱筱玲的后背上,把她给击昏了过去。
※※※
夜晚,钱家地牢,钱筱玲被一瓢冷水给泼醒了。
她张开眼就看到了自己已经被关在了地牢的牢房里面,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有谁,她便被身旁两名并不眼熟的狱卒给拉出了牢房,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已经被扣上了封魔铁链。
封魔铁链最主要的作用是禁锢玄修者体内的玄气,之所以命名中有一“魔”字,是因为它早期主要用于牢狱之中,并不在江湖上流通。
现今也有少数装备商人在江湖上贩卖封魔铁链,不过江湖之人大都爱名誉,极少人会用封魔一类的器物去暗算人,而且要用它暗算人也没那么容易。
钱筱玲被两名狱卒压着肩膀带到了地牢的刑房当中,她环顾四周,看到了五六名很面生的狱卒,最终她的目光落在一名坐在红木龙雕椅的美貌女子身上。
这美貌女子细眉尖脸,貌美如花,十分年轻。
她身下裹着一条青色襦裙,身上的傲人之处仅仅裹了一条白色抹胸,露着大半个纤细的腰腹,身材极其婀娜。
地牢中的烛火忽明忽暗,人与物看起来都是影影绰绰,饶是如此,她身旁的两名狱卒依然会时不时地将眼珠转向她身上的诱人之处,暗中流口水。
钱筱玲看着这名美貌女子的时候,双眸都快喷出火了,她开始奋力挣扎起来,“逮凤!你居然敢将我母亲跟我都抓进地牢!我父亲回来后不会放过你的!”
两名狱卒更加奋力地将钱筱玲的胳膊往后摆,她吃了痛后不得不停止了挣扎。
逮凤呵呵一笑,满不在乎地应道:“我就喜欢看你这副想****却又干不掉的样子。先别急,我送你一个礼物。”
话语一落,逮凤拍了拍手掌,很快就有一名狱卒提着一包东西走了进来,这包东西被放在了钱筱玲面前。
逮凤:“打开。”
狱卒闻言打开了包裹。
钱筱玲惊得瞪大了双眸,包裹之内放的竟然是林嫂与她儿子的人头!
“啊——”
一声长长的惊叫过后,钱筱玲恶狠狠地盯着逮凤,“你这个贱女人!你太歹毒了!你不得好死!”
逮凤嫌烦地伸出尾指勾了勾耳朵,“真是舌燥,掌嘴。”
一名狱卒上前,毫不留情地将钱筱玲左右脸颊各扇了响亮的一巴掌。
钱筱玲感受着双颊上火辣辣地疼痛,心头的怒火更甚了,“贱人!你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真是没教养,钱府有你这种人我也是受够了。”
逮凤不满地将目光移向钱筱玲身旁两名狱卒的身上,“让她跪下。”
两名狱卒闻言面无表情地同时伸起一只脚往钱筱玲的膝盖关节踩去。
“唔!”
钱筱玲吃了痛,眉头紧锁,差点就弯下了膝盖,但不甘心跪在逮凤的面前,她硬是将双腿绷得直直的。
两名狱卒也没想到自己两个大男人竟然还治不了一个丫头片子,一时之间也有点恼火,皆更奋力地加大了脚上的力道。
“慢着,你们不能这样对她!”
逮凤不满地制止了两名狱卒粗鲁的动作,她起身来到边上取了根邢棍,直接一棍子往钱筱玲膝盖关节狠狠打下去。
“啊!”
钱筱玲挨了棍后痛叫了一声,直接跪了下去。
逮凤得意地扔掉手中的邢棍,迈步回红木龙雕椅前坐了下来,这才露出不满的神情,地对众狱卒责道:“狱卒就应该有个狱卒的样子,今后谁要是做事再拖拖拉拉,就给我滚出钱府!”
众狱卒惭愧地低下了头,暗自汗颜,连连称是。
钱筱玲连连喘了几口粗气,也终于冷静了一点,但看到眼前林婶跟她儿子的人头,她忍不住又愤怒地抬头看向逮凤,“逮凤!林婶跟她儿子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下这么狠的手?”
逮凤冰冷冷道:“林婶背叛了我,私自带你来地牢里探望怀霜,不该杀么?她儿子更是离谱,身为狱卒,却让你在地牢中来去自如,难道不该杀么?”
钱筱玲瞳孔缩了缩,一时之间也答不出话,她也没想到逮凤会将事情查得这么清楚。
逮凤见她不说话,得意地笑了笑,“其实他们的死,只能怪在你的头上,谁让你给怀霜上了药。你若是不给你母亲上药,我也不会发现你来过,而林婶跟他儿子更不会因此而死。”
钱筱玲低头看着林婶与她儿子的头颅,抿了抿嘴,闭上了双眸,两滴泪水从她眼角滑落。
是我害了你们……
都是我的错……
“啧啧啧,还真是爱演,你根本就没顾他们的死活!”
逮凤邪笑了一声,起身蹲到钱筱玲面前,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她的声音变得冰冷了起来,“现在,该算算我们的账了。”
钱筱玲双眸露出迷茫之色,“我们……能有什么账?”
“当然有账!”
逮凤站了起来,一脚踹向钱筱玲的正脸,她被踹得身子后仰,又被压着她臂膀的两名狱卒给按了回来。
牙齿刺破了红唇,钱筱玲嘴唇中间留下了一道血痕,她强忍着脸上的镇痛感,一脸不甘地抿了抿嘴,本想将血给吞下,但碰到砂石后又“呸”的一声将带血的唾沫吐出。
“你们母女都欠我太多太多了!”
话语一落,逮凤反手朝钱筱玲恶狠狠地扇了一掌,将她扇得脑袋都歪了过去,“我东关城堂堂逮家大小姐,论家财,论地位,哪一个比不过七阳城这小城?我逮凤堂堂玄修者!在钱府当中又有哪个女人能与我比肩?”
逮凤又往钱筱玲脸上扇了一巴掌,继续愤愤不平地说道:“钱归是我的男人,为了他,我每每回家受到奚落,都会忍气吞声,因为我爱这个男人!可是你们母女凭什么压我一头?这正位我五年前进入钱家的时候就应该坐定了!就是因为你们的存在!我竟然当了五年的妾!”
逮凤越说越愤怒,又朝钱筱玲正脸踹了一脚,这才稍稍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
想到即将要成为钱家第一夫人,她又兴奋得浑身隐隐颤抖,继而长长出了一口气,就像多年的积怨终于找到了宣泄的通风口一般,“从今往后,我逮凤会稳稳地骑在你们母女的头上,你们再也不是我的对手!”
钱筱玲忍着脸上的疼痛,鄙夷地盯着逮凤,她忽然“呸”的一声,将一口唾沫吐到了她的脸上,“痴人说梦!等我父亲回来我会要你好看!”
逮凤怔了怔,她想不到钱筱玲竟然还敢顽抗,她愤然掏出手绢擦掉了脸上的唾沫,又嫌恶地将它扔掉。
将怒火中烧的眸子投向钱筱玲,逮凤狠狠在她腹部踹了几脚,才解气地说道:“事到如今你竟然还这么笃定钱归会站在你们母女那边,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事情的真相,你错了!钱筱玲!你根本就不配姓钱!因为你不是钱归的亲生女儿!”
钱筱玲早已被踹得痛苦不已,好长一会儿她才强忍着疼痛笑出了声,就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贱人,这种荒谬的话你也说得出口,你真是一天不犯贱都浑身难受。”
逮凤的脸色冷了下来,她一把揪住了钱筱玲的长发,将她的脑袋都揪得往上仰。
从乾坤囊当中取出了一张纸,逮凤命人拿来烛火借光,“看清楚了,这上头画的可是你亲生父亲。”
钱筱玲的目光落在这张十分老旧的纸上,只见上头画了一个跟自己长得较为相似的男子,她自然是不信这个人就是自己的父亲,“贱人,这种谎话你也编得出来,你真是贱得无可救药。”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很快就会让你明白事情的真相,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拿钱归出来堵我。”
逮凤就像没听到钱筱玲的辱骂一般,她收起画像,只是得意地笑了笑,“五年前我嫁入钱府的时候,就听说过了怀霜与怀家下人偷情的事迹,为此我找到怀府的人,得知你父亲就是怀家的下人怀阿才。我找不到怀阿才,只好找了画师画出了你父亲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