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的时间,青藤便绕着温为杰的身子生长到了他的头顶,将他整个人都捆得严严实实。
青藤生长的速度未免太快了!
温为杰心中大骇,他在第一时间就发力想要挣脱青藤,但却发现平时力大无穷的自己竟然无法让撼动这青藤,哪怕是一丝一毫!
怎么可能!
他慌忙将水玄魄唤出,淡蓝色的水玄魄如同玄气冉冉而升,快速缠绕到了青藤之上。
地面上的青砖由于水玄魄的出现都凝结出了冰霜。
原本他是想借水玄魄的寒气将青藤冻结,却没想到这青藤碰上水玄魄却见了鬼一样的疯狂生长了起来!它竟然不畏惧寒气!
青藤几个眨眼的时间就膨胀了几倍,光是最小的那根都有半个巴掌宽,束缚的力度完全不是刚才能比拟的。
吓得温为杰赶紧收回了玄魄,青藤这才停止了生长,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场上许多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他们也料想不到那消瘦男子会有这等身手,竟然能将温为杰克住,而且修为似乎十分高深。
倒也有人报以幸灾乐祸的心态看着温为杰,巴不得看到他出糗。
一条尖锐的藤条忽然在温为杰胸前的青藤上生长出来,直到抵住了他的脖子,它才停止了生长。这让他刚放下来的心又提到嗓子眼上,他毫不犹豫的相信只要它再长一寸,自己必将死于非命!
一滴冷汗从温为杰的额头流下,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面前看起来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年轻人居然会比自己强这么多,这让自己丝毫不能抗衡的修为简直跟祝夕柔有得一拼了,他到底是什么人?
四大殿?
回想起对方刚才所说的话,温为杰猛然睁大了眼睛,四大殿难道是指江湖上实力最顶尖的四大玄修殿堂!?
他忽然想起父亲曾跟自己说过,惹谁都好,千万别惹玄修殿的人……
今日有许多人前来七阳城一睹封神碑的雄姿,其中不乏许多修为高深莫测的人。
想到这,温为杰又吓出了一身冷汗,一下子就清醒了很多,他这才幡然醒悟,眼前的人绝不是自己能开罪的!
但这里这么多人,他又觉得自己堂堂温少主不该气软,于是便强装镇定地说道:“素闻四大殿威名已久,少侠身手果真非比寻常,今天为杰算是见识到了。”
“啧啧啧,看看你这可怜虫,还敢说饶我不死这种大话,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消瘦男子得意地绕着温为杰走了两圈,这才在他面前止住了脚步,“你刚才口口声声都是少主少主的,我倒要问问,是哪家的少主?”
温为杰赶紧将自己的身份给报了出来。
消瘦男子听到他说温家在七阳城名列第二的时候,双眼立即闪过一道精光。
“原来是温家的人,罢了。”
他淡然大手一摆,温为杰身上的青藤眨眼就收缩回地表消失不见,就像是逆生长的植物一般。
场上很多人看到这后纷纷在心中感慨温家就是家大业大,只要名号一报出来,几乎没人敢惹。
温为杰不敢置信地看着消瘦男子坐回了座位,刚才还张弓拔弩地他竟然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
再一细细品味消瘦男子最后所说的话,温为杰发现话里似乎大有玄机。
温家在七阳城的确是家大业大,可七阳城只是小城,江湖上的高手就算提起七阳城也可能只听说过名列第一的钱家,甚至有许多人可能连钱家都不知晓。像他这等修为高深莫测的人怎么可能会将温家放在眼里?
难不成,对方与家父有过交情?
想到这,温为杰不禁暗自兴奋了起来,这等高手,哪里有不结识的道理?
温为杰得意地昂首扫视了一下场上的人,心中却是在暗自庆幸自己的表现还不算太丢人。
他掏出一把纸扇,风度翩翩地来到消瘦男子的桌前,将扇子往桌上轻轻一指,放声道:“掌柜的!这桌算我的!”
掌柜的立马应道:“好嘞!”
消瘦男子却是不满地说道:“免了。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怎能说是没事?”
温为杰惭愧一笑,握着扇子给他拱了个手,“方才不知兄台乃是故人,冒然冒犯,还望见谅。为了表达我心中的歉意,自然是要有所表现,这江湖礼数兄台可不能推脱。”
消瘦男子很是受用地点了点头,“坐下说话吧。”
温为杰喜出望外的坐了下来,还不忘奉承道:“兄台果真是豪爽之人。”
消瘦男子淡然摇摇头,“有话就直说,别来这套。”
“兄台如此耿直,倒是让为杰十分惭愧。”
温为杰再次惭愧一笑,继续说道:“方才兄台对为杰那般大度,不知兄台是否与家父有交情?”
消瘦男子淡淡道:“倒不是本公子,只是友人与你父亲有交情罢了。”
温为杰闻言释然,又好奇追问道:“不知兄台那友人姓甚名谁?”
消瘦男子不满地瞥了他一眼,“话真多,罚酒。”
温为杰这才惶恐地发现自己与对方的交流有点冒进了,连忙给自己倒了杯酒,“要罚要罚,罚三杯。”
他一连喝了三杯,消瘦男子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虽然话多,倒也上道。”
温为杰惭愧道:“真是让兄台见笑了,不知兄台怎么称呼?”
消瘦男子淡淡道:“江湖人称,庄公子。”
“原来是庄公子,失敬失敬。这一杯为杰先干为敬。”温为杰举杯再饮了一杯。
庄公子满意一笑,也举杯一饮而尽,“虽然你这话我不爱听,但本公子最赏识酒量好的人,接着来。”
受到了夸赞,温为杰立即兴奋地给庄公子满上了酒,又给自己满上,两人皆笑着碰杯对饮。
酒一下肚,温为杰立即以请教的名义与庄公子聊起了江湖上的事,还时不时地夸赞他讨好他,很快两人便聊得熟络了起来。
市集之上,祝夕柔与怀傲悠闲地在人流中漫步,时而留步看看路边摊的物品,时而闲聊几句。
由于今天封神碑的出现,让七阳城变得热闹非凡,夜晚的街道处处张灯结彩,甚至有还有孩童放起了炮竹,俨然就像重大节日一般。
怀傲早已将黑市的蓄电石一扫而空,祝夕柔其实也就是出来散散心。
走着走着,怀傲便想到了怀家,怀家为自己葬了父亲,明日自己与师父就要离开七阳城了,今后祭奠之日少不了要回怀家祭拜父亲,是否该给他们送个礼顺便道个别?
虽然自己与怀晓寒闹了一出双方都不开心的闹剧,但总不能就这么一声不响的就离去。
念及于此,怀傲便于祝夕柔说了自己的想法。
祝夕柔虽然明白徒弟的用心,但她与怀天骄早已道别,更别说自己带着徒弟一走,怀家也会离开七阳城了,且不说去了怀家受人白眼反而会让自己心中不悦,若是碰到怀晓寒可就更是尴尬了。
念及于此,她便说明了自己的想法,他也觉得她说得有理,于是便打消了念头。
不过谈到怀阿才,祝夕柔忽然想起了那份手记,便说道:“对了,徒弟,那份手记还没给怀霜送过去呢,你可有去向怀晓寒问清楚怀霜居住在钱府的哪个方位。”
怀傲这才想起手记这件事,“师父您不说我差点忘了,那几天都没看到怀晓寒,不过我问过怀百川了,怀阿姨就住在钱府后院的清阁里。”
祝夕柔记得徒弟将手记存在乾坤囊之内,当即便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去给怀霜送手记。”
手记之事两人早已商议过,加之明天就要离开七阳城了,怀傲自然是答应了师父。
师徒二人很快就来到了钱府后院的围墙外。
“为师去给你引开侍卫,等下你听后院没声响了就进去。”
话一说完,祝夕柔便一跃而起,直接落在后院当中。
此时恰好有一名婢女在此经过,忽然出现一个从天而降的人影让她吓得尖叫连连。
不远处有两名侍卫闻讯赶紧赶了过来,见到祝夕柔后他们立马放声大喊钱府遭袭,还没出手她就纵身一跃,跳到了后院的一间屋子上。
钱府其余听到呐喊的侍卫也慌忙放声呐喊了起来,并且飞快地朝后院奔去。
钱府的建筑是四进院结构,祝夕柔在屋顶装作慌乱四看了几下,便快步跃到了三进院之中。
等那些侍卫来到了三进院,祝夕柔轻描淡写地在他们头顶穿梭飞过,又来到了二进院当中。
这时候怀傲听侍卫的嚷嚷声已经远了,他轻手轻脚攀到围墙之上,确定后院没有人之后,才跃进了后院之中。
由于不熟悉后院的布局,怀傲找了三个阁楼才找到清阁,纳闷钱府太大的同时他也有点庆幸没被人看到。他也明白今夜没有摸清地形就贸然行动的确十分不妥,毕竟这可是城主的府邸。
不过有师父吸引了侍卫,自己也真是多虑了。
不再多想,怀傲迅速打开了清阁的大门,进入其中后又立马反手将门关闭。
这时一名婢女从清阁侧墙探出了头,她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
怀傲一进入清阁,便看到了满堂烛火之下,一名衣着华贵的********坐在桌前,正惊恐地看着自己。
不等对方尖叫,怀傲立马飞步上前,恰好就在她刚开口尖叫的时候捂住了她的嘴,另一只手更是锁住了她的喉咙。
美妇立即疯狂地挣扎了起来,怀傲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任她再怎么挣扎都不让她发出一丝声音,唯一的声音便是她喘出来的粗气。
“十分抱歉来得如此冒犯,是怀阿才让我来送一封信的,不知您是否是怀阿姨?”
美妇闻言怔了怔,也止住了挣扎。
怀傲看她衣着华贵,又只身一人在清阁,加之她年纪也符合,也料想她极可能就是怀霜,再加上她听到“怀阿才”三字后就止住了挣扎,他这才稍稍放轻了手上的力道,继续警惕问道:“您是不是怀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