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重要的事?”
怀晓寒转过身,好奇问道:“什么很重要的事?”
怀天骄瞥了一眼婢女,“小花,你先下去吧。”
“是。”
婢女小花闻言立即行了个退礼,随后离开了房间并将门给带上。
怀晓寒回到卧榻前坐了下来,脸上的神情更为好奇了,“爷爷,是什么大事居然要让小花出去?”
“天大的事,嘿嘿,爷爷就先卖个关子。现在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
不等怀晓寒接话,怀天骄继续道:“爷爷问你,你觉得怀傲这小子如何?你好好想想,如实回答。”
尽管诧异于怀天骄的问题有点奇怪,但怀晓寒开始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回想起当时他被自己打不还手的画面,她忍不住勾起嘴角,当时她回家后还在担心他会找自己理论战绩甚至逼自己认输,但他并没有这么做。
“他嘛,是个君子。说起来那天的一战应该算是我输了,改天我得跟他说说,我愿意认输。”
怀天骄顿时喜出望外,向来傲倔的孙女竟然愿意向那臭小子认输,足以见得她是输得心服口服的!
“本来爷爷还有好多话要问你,但现在看来不用了。”
怀天骄乐得将身子倚在棋桌之上,“爷爷也就不卖关子了,怀傲那小子今个让他师父来给咱家求亲了,还说今生还非你不娶了,哈哈哈哈!虽然他长得并不俊朗,但爷爷看这臭小子为人不错,也就直接答应了下来。”
怀晓寒闻吃惊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捂住嘴,好长一会儿才缓过了劲,忙道:“爷爷,你怎么……怎么能这么随便就将我的婚事给定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我这个家主难道还做不得主了?”
怀天骄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继续道:“晓寒呐,你也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了,早嫁晚嫁总得嫁,爷爷是看怀傲这臭小子品德可以,也才勉为其难的答应了他。不过若是你觉得不满意,没关系,爷爷立马去将这个婚事给退了。不过……你讨厌他?”
“也……也不是讨厌啦。”
怀晓寒握紧了双手,忍不住站起来踱步,“只是……只是这婚事真是太突然了,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不突然,一点都不突然。”
怀天骄地起身来到她身旁,笑说道:“他师父跟我说了,自从两年前他见到你的时候,就倾心于你,为了与你一战更是日夜勤奋修炼,只是这些天他忙于阿才的葬礼才疏忽了你。”
怀晓寒小脸一红,“可是……”
怀天骄:“哪来那么多可是,你若是不乐意就直接说出来,爷爷立马去把婚事退了。”
“也不是,只是……”
怀晓寒握紧了双手,忍不住加快了步子,“只是,只是……”
怀天骄哈哈一笑,“别只是了,你若是不乐意,随时跟爷爷说,爷爷立马就去把婚事给退了。不然在葬礼谢客宴之上爷爷可就要将你们的婚事公诸于众了。行了,爷爷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话语一落,怀天骄便动身打开了房门,却又转回头朝她叮嘱道:“晓寒呐,你若是有时间,这几日应该多去灵堂帮帮忙,毕竟你现在也算是怀傲的未婚妻了。”
“好……”
怀晓寒应完才发觉自己似乎应错了,但此时怀天骄关门已经离去了。
※※※
已经是四更天了,怀府的灵堂之上,祝夕柔师徒二人静静地跪在灵位前,各怀心事。
对于突如其来的婚事,怀傲联想到了祝夕柔前几天那副心事重重地模样,也终于理清了点头绪。
“师父,您忽然想将我推开,是不是作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例如关于您仇敌的?”
祝夕柔细眉一跳,却是平静地回道:“为师并没有想要将你推开,你别想多了。这婚事是怀家先提起的,为师只是觉得你也到了成亲的年纪,是该给你说门亲事了。”
怀傲神情抑郁地垂下首,莫名其妙的婚事,自己怎么可能答应……
上辈子受人操控一生早已受够了,这一生如果就连婚事都不能自己做主,那还不如不要重生……
怀傲咬咬牙,艰难地说道:“若是我拒绝这门婚事呢?”
祝夕柔抿了抿唇,撇过头,泪水开始在眸中打圈,“那便说明你并不尊师重道,而你我师徒的缘分也到此为止了。”
师徒缘分到此为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她做这样的决定?
怀傲愕然看向她,“师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您的仇敌杀来了?”
“不是。”祝夕柔摇摇头。
怀傲自然是不信,不满道:“您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
“罢了,你也不傻,为师还是告诉你实情吧。”
祝夕柔在心中暗暗叹气,继续道:“为师这一逃就是两年多,但逃避毕竟只是一时的,有些事为师始终是要去面对。徒弟,你就听师父一回吧,师父不会害你的。”
怀傲握紧拳头激动道:“我们可以一起去面对啊!我也可以为师父出一份力!”
祝夕柔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徒弟,你扪心自问,面对为师都无把握战胜的敌人,你有几分把握?”
无奈摇头起身,她继续说道:“当年为师收你为徒之时就说过,我不适合做你的师父。如今回首,为师不后悔收你这个徒弟,但你若是不听为师的话,这授玄大殿我们不去也罢。”
话一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师父!”
怀傲侧过身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却不见她回头。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他才失落的转回身,双拳握得发颤。
力量……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的力量不够!
“嘭!”
怀傲愤然将双拳砸在地板上,“我绝对会变强的!”
念头一转,怀傲忙将乾坤囊当中已经充好了电的蓄电石给取了出来,数百枚大大小小的蓄电石被他一枚枚铺在地面上,相互间并没有接触到。
上回他将蓄电石取出的时候堆成了一堆,正负极互相接触而使许多蓄电石互相放电发热,所幸的是当时他及时就将那些蓄电石的电都给吸收光了,所以才没有造成意外。
这一次他自然不会再那么不小心了。
铺开来的蓄电石足足占了灵堂近半的空间,怀傲一脸专注的抓起身旁的一枚蓄电石,却发现自己依旧没能吸收其中的电力,这让他有点郁闷。
此时祝夕柔已经来到了自己房门前,察觉身后玄气有异的她忍不住转身朝灵堂那边看去,虽然看不到灵堂里发生了什么,但她也大概猜到徒弟应该是取出了蓄电石。
她无奈微微一叹,取出断玄珠并启动了它,这才迈步推门而入。
怀傲足足试了一夜,都没能给体内的电魄充进一点电,不过他并没有沮丧,若不是因为担心碰电烧了灵堂,他早就换别的激进办法尝试了。
最后他无奈收回了蓄电石,坚信自己现在缺的只是时间。
天一亮,怀傲迫不及待地来到了祝夕柔的房间,一进房他就看到她坐在床边收拾衣服。
他心中一凛,难道师父要走了?!
“师父!您要去哪?!”
祝夕柔转头看了他一眼,也瞧出了他脸上紧张的神情,不由笑眯了眼,“傻徒弟,换洗的衣物而已。”
“哦……”
怀傲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似乎有点神经过敏。
祝夕柔回头继续收拾衣物,“怎么,想通了?”
怀傲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师父,要我娶怀晓寒也不是不行,但是您得答应我一件事。”
祝夕柔手臂一颤,提在手中的褙子也掉落在床上,她重新将它提起折叠,平静地道:“说说看。”
“给我两年时间,这两年之内您不可以去找您的仇敌!等我跟您一起去!”怀傲一脸认真地说道。
祝夕柔再次眯眼一笑,她大致猜出了徒弟在想什么,不过却还是出口问道:“你想在这两年之内赶上为师?”
“是!”
怀傲目光坚定地说道:“您可能会觉得我这个想法有点异想天开,但我相信我绝对办得到!”
“既然你觉得你办得到,那你就去办。但若是两年后你修为不能赶上为师,就得好好在家过日子,再不能想要与为师去应对仇敌。”
“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
这一夜,怀傲独自一人守孝,算起来他守夜已经有三天了。
第四夜到六夜他依旧是一个人独守灵堂。
结束了第六夜的守孝,怀傲困得直接回房休息。
中午,祝夕柔端着午饭进入了他的房间,听到声响的他一下就被惊醒了,立即警惕地看向声源处。他惊醒之后看到了她,也就放下了警惕心。
祝夕柔也觉得奇怪,自己给徒弟午饭也有三天了,这三天来每每自己推门而入的时候,总是能看到徒弟警惕的被惊醒,她自问自己开门发出的声响很小。
回想起来自己之前也有不少次碰到类似情况,她忍不住好奇道:“徒弟,怎么你这警惕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一般?”
“也许真的是与生俱来的吧。”
怀傲勾嘴一笑,上辈子自己作为组织中的翘楚,若是连这点最基本的警惕心都没有,又如何能站在巅峰的边缘。
“人在江湖,警惕点是好事。”
祝夕柔将午餐放到了桌上,“吃了午餐再睡吧。”
“好。”
怀傲穿着睡衣就起身,只是简单的洗漱了一下,也没有换衣服,就坐到了饭桌上吃了起来。
祝夕柔安静地看着他吃完午餐,又吩咐婢女将桌子收拾干净,才看到怀傲已经换好了麻衣。
“徒弟,今夜还要守孝,你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我已经休息够了。明日我父亲就要下葬,按照礼俗我应该找些他生前的物品陪葬。”
怀傲边说着边从乾坤针当中取出了一小叠盖满灰尘的衣物。
打开门,他将这些衣物的灰尘往外抖了抖。
这一抖,就抖落了一本发黄的旧本子。由于夹在衣服中,本子倒是没有太多灰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