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辆马车只是很普通的马车,这马却不是一般的马,瑾容大概估计了一下,以这样的速度,估计一个时辰便可以到到目的地。
“吁——”突然马车被急停了下来,令坐在马车中的瑾容不由得用手扶了扶窗沿,才稳住了身形。
“怎么了?”
“前方有狼群。”
瑾容从车中走了出来,发现前方有一群狼正朝一个方向走去,一条条狼都喘息着,口中的涎水从狼口中滴落,然而可以看出这去浪的注意力并不在这辆马车上,令人称奇的是这匹马却也没用任何的惧怕。
“前面有很浓的血腥味。”瑾容对这样的血腥味很敏感。
那车夫不由得对瑾容多看了一眼。然后,轻轻叹息了一句。
“嗯,的确有,前面那是一个村子,估计里面的人......要过去看看看吗?”
“我想去看一下,哪怕人都已死,也不能让他们落入这群狼口中。”
“那我们就去看看吧。”车夫又舞动手中的鞭子,将马车朝那家村子里赶。
不一会儿,他们有开建了那群狼,然而车夫却是如同没有看见一般,直接驶了过去,而那些狼看见这马车,犹豫了一会,竟是都散开了去。
瑾容心中甚是好奇,便开口询问。
“为何狼群遇上这马车会逃开?”
“因为狼只是普通的狼,而这马已经是婴期后期的马了。他们能察觉出不是这马的对手,自然敬而远之,虽然这马只是普通的兵级马,但境界摆在那儿。”
瑾容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不论在哪,实力始终是最关键的。
又过了一会,他们便看见了冒着炊烟的一个村子,入眼的则是一幕幕触目惊心的画面。
尸体横七竖八的躺在村中的各个角落,那些人死去的样子有的很狰狞,有的则是痛苦不堪,男子的尸体大都无头,身体也是破烂不堪,在生前必然遭受了一番斗争。女子则是衣衫不整,身上多有瘀伤,必是生前遭受了凌辱才死的,有的女子身旁还有几个月大的婴儿,却也是脑浆四溅,不仔细看都分辨不出来了。是谁?竟会犯下如此恶行!真是痛到令人发指。瑾容是最深有感触的,这和他小时候经历的那场事故,又是有那么几分的相似,但是这比当初更是残暴血腥。
“这...这是谁干的?”瑾容强忍住心中的凄苦,不由得开口问了一句。
“谁知道呢?也许是某个家族,也许是一个强者,也或许是边境敌国的军队临至。总之,他们只是生活在食物链最低端的人,他们的生命其实都不是属于他们的,他们就应该做好随时被收回生命的觉悟。”那车夫脸无表情,淡淡的说道。
“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是活该吗?你的意思是不够强大的人都会被杀死吗?他们难道连生存的权利都没有吗?是不是人人都要有修炼天赋,人人都必须很强才能保护自己的家园呢?弱小的人就得由强大的人来决定他们的生死吗?”瑾容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些。
“嗯,差不多吧,你说的都对,不过我要补充一点。弱小的人或许现在不会死,但最终一定会死。”
瑾容平息下极度狂躁的心情,冷静的想想车夫说的话,默默地朝村子走去,他将所有人的尸体都聚在了一起,然后便开始在村头的地方开始挖坑,怀中在之前被他吵醒的小老鼠也跑出来帮忙。瑾容的眼中没有泪水,有的只是那无尽的淡漠。
大约一个时辰,他做完了这一切。然后站起身来,在心中默默地说道。
从此以后,我修行有了第二个目标,那就是保护弱小的人不受伤害,自己的能力不够的时候,能保护一个是一个,当自己能力无限大的时候,便能保护所有的人了。
重新上了马车,瑾容的心情还是很低沉,小老鼠也没有说话,车夫也缄默了,只有马车哒哒朝前驶去的声音告诉了这片世界,这几个人和一只小老鼠曾在这停留过,还有那立在村头的墓碑。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瑾容终于到了这次任务的所在地陆祁山鲁镇。
这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镇子了,镇子坐落在半山腰间,在常年云雾缭绕的陆祁山的中央,别有一番云中之城的感觉。但这小小的镇子却如同阴云缠绕着一样,除却不明人事的孩童,每个人的眉心间都有着一丝丝恐惧和淡淡的哀愁。
“既然你已送到,那我就先回去了,如果事情结束了,你只需寄封信回学院,自会派人来接你。”那车夫跟谨容道了声别。
“谢谢前辈,另外,多谢前辈教诲。”谨容诚恳地朝着为车夫鞠了一躬。
那车夫点了点头便驾着马独自离去了。
瑾容象征性地朝前走了几步,双臂展开,深吸一口这大山中的空气。
“小天,我感觉我好久没有出来过啊。要不我们先去山那边转悠转悠?”
“嗯,我赞同。”小老鼠站在他的肩上,也是故作陶醉的样子。
一人一鼠相视一笑,便迈步走进了这座大山中。
这座山,叫陆祁山,是一座有故事的山。
元十三年,也就是瑾容出生前一百一十三年,这座山中出现过一道神光,洞穿天际,一个书生模样的人如同天神一般羽化成仙,那书生则是当时还是鲁村的鲁镇中的秀才,全村人凑钱供他上京参与考试,结果因为朝中内幕的黑暗塔并没有上榜,当时回到村中的他万念俱灰,便在留下一封信以后走入这大山中,从此十年不见其人,那一日,动静极大,他年过半百的父母检视自己的儿子,激动地流下了泪水,记得他那日说了一句话:“在世修人道,人世不仁,则以修天道,天道若不仁,我该如何?”然后洒下一片光辉,从此鲁村风调雨顺,年年五谷丰登,在经历了百年前的那场大劫之后,便只剩下了鲁村,也就是现在的鲁镇。当时那场大劫毁天灭地,但这陆祁山却在那场劫难中不动不摇,因此,这座山才被鲁镇尊为神山,而外界却认为这座山中是有宝物护着的,则称其为宝山。
瑾容蹲在石块上,听着久居这山中一间茅草庐的以为年纪已过百岁的老人说着故事,听着听着都入了神。
“老人家,百年前的大劫是指什么?”
“不可说啊不可说。”那老人摇着头,“我算是上天的宠儿了,能让我这把老骨头活到这么久,这场大劫知道的人,除了我这样的人,普通人是没有了,若是踏上修炼一途的,也必须度过天劫方可存活百岁。”
瑾容心想,那不是自己师傅和院长那些人都知道了?回去再好好问问他们。
“那老人家,这山中有那几处风景较好的地方吗?”
“看风景不就是看自己的心情,心情若是好了,随处都是风景。”那老人的嘴巴张的比蜗牛还慢说出的话虽然模糊,但语速着实不慢,“若是贪恋眼中美色,便去那瀑布之上的堤坝之上吧。”
“多谢老人家了。”瑾容正准备离去,望了望老人的茅草屋,偷偷放下几块血精石,然后便快步离去了。
跟着老人家所说的,他来到了那座堤坝上,这堤坝一边拦着山中常年的积雪积水的一个小小湖泊,一边则是悬崖峭壁,万顷湖水从九个口子中间歇着冲击而下,砸在石块上,一朵朵白色水花在悬崖峭壁上跳跃着,顽皮的如同少年,向稍远处眺望一番,那是一条小河,河的一边是高耸的悬崖峭壁,一边则是平坦宽阔的草坪,再往上则是一圈圈的梯田,,仔细一看还有几个辛劳的人们在那拿着稻草铺着田地,防止在接下来的冬天种子被冻坏了。
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瑾容才想着是啊,就快冬天了呀。
面对此景,瑾容不知是与三师傅呆久了还是本身还留着一点书酸味,不由得脱口出了一首诗。
“碧湖灰坝白河涌,崖下树间田几农,衣寒体凉不明事,望得佳人红裳同。”正当瑾容专注念着这首诗的时候。
“看来,这大山中水汽较重,天气较城中更冷,你衣服没带够是吧,要是这样,记得早点去正上买几件合适的冬装吧。“
“没事我天生皮糙肉厚。”瑾容回过头,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竟然看见了雅妍公主就站在他身后。
“哇,我不是眼花了吧,怎么有个大美女跟着我呢?”
“要我说你这人,不是皮糙肉厚而是脸皮太厚,这堤坝明明是我先到的,谁知来了个打油诗人目空一切的开始作诗,还说是人家跟着他。”
瑾容这次知道之前是自己没注意,不由得老脸一红。
“额,那个,你怎么会在这?”瑾容赶紧转移话题。
“这个任务的限制人数不是两个吗?”
“你是另一个?”
“嗯。”
“为什么要接这个任务?”
“好玩呗。”
“认真点。”
“那就是这个任务有点意义咯。”
“你不怕?”
“怕什么?”
“凶手万一穷凶极恶呢?”
“不是有人会保护我吗?”
“这倒也是,公主出行必然是会带侍卫的嘛。”
“我一个人来的。”
“那谁保护你啊。”
“你呀?不行吗?”
“尽力而为吧。”
“到现在为止你发现什么了吗?”
“没有。”
“那你来这干嘛?”
“看风景啊。”
“我......你知不知道,案发现场在哪?”
“不清楚。”
“你究竟是来破案的还是来旅游的?”
“都有吧。”
“你过来。”
雅妍公主带着瑾容走到堤坝旁边,指着下面河边的峭壁一边说。
“那儿,就是案发现场。”
“那峭壁之上?”
“嗯。就在那个稍稍突出的圆台上。”
“怎么可能?”
“这就是为什么这场命案被称作鬼魂作祟的原因,这么高的峭壁,根本无法攀爬上去,更何况那峭壁上没有任何攀爬的痕迹。”雅妍捋了捋眼前的发丝,继续说道。
“相信你也看过说明了,死者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面部表情呈惊恐状态,手势都是一样的。”
“嗯,大致有点了解,我想我还是先去看看尸体再说吧。”
“那我们走吧。”两人走到坝头,雅妍公主则是朝管堤坝的老人微微行了一礼,便和瑾容一起下了山而去。
“那老人家在这堤坝上管理水坝几十年了,几十年如一日啊,真是令人尊敬的老人。”
“嗯,确实不易。”
两人一路谈论着,最后终于到了鲁镇的县衙内。
“属下恭迎公主。”
“不必多礼,我过来只是以一个学院学生的身份,公主这身份先放一边。”
“是。”即便如此,那名官员依旧十分恭敬地说着话。
“我们想去看看尸体情况。”雅妍也不管他,直接说明了来意。
那官员便马上派人带他们去了停尸间,瑾容两人来到了停尸间。
瑾容翻开那覆盖在尸体上的白色遮布,看着那一张张面孔,都是惊恐到了极点,仿佛生前看见了什么最不可思议的事物一样。神情恐惧到了极点,双眼睁得极大,口是紧闭着的,嘴边都有一道白斑,手指都呈现一个姿势:拇指是放在食指上,小拇指则是直直得伸出。看着这些奇特的死状,雅妍则是蹙起她好看的眉头,想从从中看出点什么线索。
“他们都是军人吧。”
那名带着他们看尸体的人翻了翻资料,然后回答说:“的确是。”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雅妍不禁好奇地问道。
说起来着也是从这两个月和三师傅的交谈中知晓的,都铎王朝的军队的军人头发的内侧都会刻上两横一竖。
“我得到过一些信息,能够知道他们身上的一些特征。”瑾容随意带过的说了一句,“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从调查的结果来看,他们在从军的时候没有在一个军队,没有一起作战的经历,回来之后也没有任何交集。”
“没有联系?”
“嗯。”
“这些人的手势是施阵手势,他们定是用这个手势结过阵,所以他们肯定有联系,至少是见过面的。”小天的声音响起。
“谁在说话?”雅妍被吓了一跳。
“别担心,这是我朋友,小天。”瑾容耸耸肩头把小天给雅妍看了一眼。
“这是?你的元宠?”
“不都说了是朋友吗?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瑾容跟着三师傅聊天不仅学到了许多的奇闻异事,更是将他的一套大男子主义学到了。
“你说谁见识短?”雅妍柳眉一竖。
“好好好,我我我,行了吧。今天我要回去了,你慢慢看吧。”
“你看完了?”
“嗯,也没什么好看了。”
“你知道他们怎么死的吗?就走了?”
“他们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五脏六腑完好,当然是精神上受到冲击致死的。”
“你是说他们是被精神类攻击杀死的?”
“嗯。”
“既然这样,那就走吧。”
“去哪?”
“先去镇子的集市上买几件衣服,然后回学院给我们安排的地方休息。”
“哦。”
两人并肩走出了停尸间。
殊不知两人在逛街的时候,那片山崖之上似乎又在酝酿一场命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