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寻物
过了几天,丁山镇派出所所长丁文+革带着一个人来到神泉观,向酒道长介绍:“道长,这是我的发小,丁大根,他家里出了点事,想麻烦您帮忙给看看。”
酒道长点头:“什么样的事?”
丁大根不善言辞,丁文+革代为叙述:
这丁大根自小没了父亲,只有母亲与他两个相依为命,日子自然是苦得不得了。不过好在他踏实肯干,靠着这四个字,从养牛发家,现在已经混到了“丁山镇首富”的地位,其中辛酸,实不足为外人道也。
日子好了,丁大根在镇上买了一套很大的房子,还雇了一名家政阿姨,名字叫做申余洁,负责清洁屋子、洗衣和做饭等工作。这位余大姐是上海人,有轻微的清洁强迫症,做事非常认真,不太爱说话,遇到这样一个阿姨,丁大根觉得自己真是非常幸运:光做事,不唠叨,这去哪找这么好的员工啊?而且她还非常恪尽职守,她几乎不请假,在他家做工八年里,只请了三次假,丁大根记得非常清楚,第一次是她女儿结婚,她请了七天假;第二次是她女儿生孩子,她请了七天,丁大根给了她两个月假,工资照发,她一个月就回来了,工资也没要;第三次是她自己生病,咳嗽得厉害,害怕传染给主家,就主动请假。丁大根非常感动,没有准她的假,带她去医院看了医生买了药,让她休息好了再上班。这申余洁对丁大根也是非常感激,主仆相处得十分融洽。
直到上个月。丁大根的妻子李华也是糟糠之妻,生性泼辣异常。这天一大早起床,就喊她戴的佛像不见了。那是丁大根给她花不少钱请来的,她也非常喜欢,一直戴在身上。可这昨晚还在,一大早就不见了,家里就只有三个人,怀疑对象那就不言而喻了。
丁大根坚信申大姐不会贪图这个小便宜,李华刚开始也只是怀疑,但疑心却越来越大,到了最后,她就直接找到申余洁对质了。这申余洁自然不承认。李华就把丁文+革给找来了。虽然这不算报案,但毕竟丁文+革是警察,申余洁都哭了,撂下一句话:“捉贼拿赃,找到赃物证明是我偷的,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丁大根家可是住在十五楼的。这赃呢当然找不到,也无法证明是她偷的。丁大根当然自始至终都相信申余洁是清白的,可这申大姐却实在太过气傲,在其他地方找了个活先干着,就等水落石出后去跳楼或回去上海。
酒道长听说丁文+革的叙述,说道:“丁老板,丁所长,这回你们可请错人了,要是祛妖辟邪,我老道责无旁贷;可算卦卜乩,就要找门口的黑道长了。他是卜卦高手,找他准没错!蔡包,你领着两位叔叔去找黑道长吧!”
蔡包带两人来到门口,黑道士果然雷打不动地在摆着他的卦摊。丁文+革说家里丢了东西,想让黑道士给算一算,应该去哪里去找,黑道士见蔡包也在一旁,便道:“咱们还是去家里看看吧。”
到了丁大根家里,嘿,这才知道人家口中所说的“房子比较大”是什么意思,顶层原是一梯两户复式结构,丁大根将两户全部买下后打通,整个家里就像个迷宫一样。他孩子已经去外地上大学了,老母亲不愿意跟他们一起住,这么大的房子,就只有他夫妻二人住着,这晚上这得多吓人哪这?
黑道士在大厅中央地上坐下,开始演算卦象。蔡包也透过重重障碍,四下里密密搜寻。忽见楼梯下面一间杂物间中有光华闪烁,旁边有几只老鼠在活动,他仔细一看,可不就是一尊透亮的玉石弥勒佛像吗?看来作案者应该是那老鼠了,申余洁的确是冤枉的。蔡包不动声色,继续装模作样搜索了一番,见黑道士的卦象已经演算完毕,便听他怎么说。
黑道士说道:“石质冰心,晶莹润泽,所失之物应该是一件玉石;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这东西虽遗未失,应该还在这屋中;插翅成禽,出地为兽,昼伏夜游,得占肖头。这就更简单了,说的是老鼠偷了东西去了。虚日鼠乃北方玄武第四宿,向这个方位去寻,该当有所收获。”
丁文+革和丁大根在一旁看这黑道士神神叨叨念念有词,心中半信半疑,一旁的蔡包却不由得心惊肉跳,好家伙,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黑道士貌不惊人,这卦算得可太准点了吧?
丁大根按黑道士所指方向,自然便找到了那杂物间,这里面堆放的是他买的一些烟酒,还上着锁,打开门把里面的东西挪来挪去,忽然喊道:“有了,在这里了!”
丁文+革也是忠诚的无神论者,可亲眼目睹了这接二连三的难忘的事情,他还真没法解释,唯有目瞪口呆。丁大根没有那么多负担,自然对黑道士赞不绝口,黑道士只收了该收的钱,便要告辞。丁大根又赞他有气节,将他和蔡包送回到神泉观。
“道长,你的卦可真灵啊!不过,这其中,是什么原理呢?”蔡包发出了研究的质问。
“天玄地黄,万物滋长。大道至简,这便是大道了。至于卜卦,不过是遵循易经指示,用六十四卦按图索骥罢了。蔡包,今天这生意,也算是你帮着介绍的,我该分给你一点介绍费的......”他见蔡包笑着摇头,便道:“想来你也不会在意这点小钱,不如这样,我替你卜上一卦,算是对你的一点感谢吧,怎么样?”
“嗯,好啊,那就麻烦道长啦!”
黑道士也不用生辰八字,只对蔡包细细端详半天,伸右手手指屈张不止,算个不停。过了一会儿,说道:“春冬交替之际,你家里可能会发生一次重大变故,你和家人可能要经历一次大劫!”
“结果如何?可有办法避开?”
黑道士半天不说话,末了说道:“我说天机不可泄漏,你该在肚子里骂我了。不过,一切还是顺其自然的好。不是吗?今日累了,我得回去休息了!”转身向村西古树林走去。
蔡包一阵失神,这道士说有灾,那指定是有的了,但他又不肯再多说,那是什么意思呢?看来还真就得顺其自然了呢!他想了一会儿,便回观里向酒道长“汇报”工作。
过了两天,一个女子来找酒道长:“道长,我叫申余洁,是丁大根老板家的女佣,多谢道长帮我洗清了贼名,我没什么钱,只有口头上的感激,希望道长不要嫌弃!”
酒道长道:“大姐,您太客气了。真正该感谢的,应该是门口的黑道长,是他的卦算得准,我可没帮什么忙呐!”
申余洁点头称是:“我已向黑道长致谢了,他说,是得您的推荐才有了那一卦的,该来谢谢您的。他还说,还有一位叫蔡包的小朋友,前后奔忙,我也应该谢谢他,不知......”
蔡包在一旁闪身出来,笑道:“申阿姨,我就是蔡包。我也没做什么,您不用谢我。我听丁叔叔说了您的故事,我觉得您好厉害啊,您应该去管理酒店,一定会管理得非常好的!”
“呵呵,这孩子可真会说话。阿姨还是要谢谢你;等你将来如果有了酒店,阿姨就帮你去打理,好不好?”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
申余洁最终还是没有再去丁大根家里继续做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