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理论
晚上蔡包正在练功,忽听有人在外面喊:“请问一声,蔡小相公是在这里吗?”
蔡包往外一看,见观门口站着六个人,居然还抬着一顶轿子,穿得也是唱戏里才穿的衣服。他心中一动,暗笑:“看来那几个字起作用了。也好,我就去跟你这个城隍老爷理论理论。”说一声:“来啦!”出门来问道:“你们是......”
一个皂隶一拱手,说道:“蔡小相公,城隍老爷有请!请上轿吧!”
蔡包也不客气,直接上轿落坐,四个皂隶抬起轿子,飞身走向丁山镇。蔡包新媳妇坐花轿头一次,心里觉得有点新鲜,但最大的感觉还是觉得空间太小,这轿子在古代也就算是豪华轿车了吧,可惜啊,古人真是有点可怜啊。这轿子一晃一晃的还挺舒服,他掀开窗帘向外一看,呀,这速度不慢呀,堪比凌萱萱开车的速度,他再一看旁边跟着的两个皂隶,嘿,怪不得,人家都脚不沾地,草上飞呀!
不多时,轿子在丁山镇城隍庙停下,一个皂隶做了个请的手势,蔡包便施施然走入城隍庙内。庙内的陈设没有什么变化,但人物却与白天有截然之分,端坐不动的城隍老爷已经变成了活生生的一位官老爷,旁边的塑像也都变成了能呼吸会说话的活物。堂下站了两上皂隶,外面的六个皂隶从大门外进来,咣当一声,把大门给门上了。
蔡包头也不回,左看看,右看看,来到堂下,向城隍爷一点头,说道:“城隍老爷,我就是蔡包,你叫我来,有什么事啊?”
城隍爷还没说话,旁边的武判官拿起惊堂木喝道:“大胆狂徒!你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见了城隍老爷为何不跪?还在这里大放噘词?”把惊堂森往桌案上狠命一拍,“啪”地一声,把个城隍老爷都吓了一跳,他赶紧向城隍老爷躬躬腰。城隍爷不满地朝他瘪瘪嘴,却没说话。堂下的八个皂隶顺着那惊堂木“威----武----”地喊了起来,手中的水火棍在地上“哒哒哒”地杵个不停。
蔡包一撇嘴道:“我说,你们这一套已经过时了,现在是新社会,什么跪拜啊、过堂啊、杀威啊,过时一百多年了,看来你们这些老古董是不懂得与时俱进了,说你们也是白费口舌。好啦,到底什么事?不说我可走啦?”
武判官还要再拍惊堂木,却被城隍老爷一把抢了过去,向蔡包笑道:“哦,蔡小相公说得是,我们啊是有些落伍了。不过,今日请蔡小相公前来,是想问问,前日小相公曾留言:尸餐素位,官已到头!敢问是何所指呢?”他这话一问出,旁边的武判官、牛马将军、日夜游神都变了脸色,唯有文判官微微点头。
蔡包道:“城隍老爷,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啊?”
城隍爷从坐椅上站起来,走下堂来,向蔡包一拱手,深施一礼道:“老夫丁敏,原是丁山一位乡绅,三百年前,神泉观龟将军亲临丁山,蒙他亲点,命老夫作了丁山城隍,一直以来都兢兢业业为丁山百姓谋福利,不敢有丝毫懈怠,不知蔡小相公这‘尸餐素位’四字考语,是由何而来呢?”
蔡包点点头,看来这老头是的确不知道了。他理了理思路,向武判官、牛马将军、日夜游神并八个皂隶道:“你们几个,不要打扰我说话,如若不然,我让你们一个个魂飞魄散,灰飞烟灭!”深吸一口气,将这几天发生的几件事一股脑倒了出来,只听得城隍摇头,判官失色。
城隍爷听完,看着那几个判官将军和皂隶,失望地摇摇头,长叹一声,说道:“你们什么都别说了,看来,我是老了呀,这个位子,蔡小相公说得对,我是已经坐到头了。蔡小相公,多谢你的提醒了。老夫还有一个请求,还望小相公能够答应!”
蔡包道:“城隍爷,您说说看!”他看得出来,这老头是真想做个好官,可惜被下属给蒙蔽了,说话之中便带上了尊重。
城隍爷道:“我想请蔡小相公前来,与老夫共掌这城隍一位,不知蔡小相公可愿屈就?”
蔡包听了,不由得笑了,说道:“城隍爷,您开什么玩笑?我一介平民百姓,又是个彻头彻尾的凡人,怎么做得了城隍?况且,城隍爷,我听说,要做天庭、阴司的官,得先死了才行,对不?我今年才十几岁,我还没活够呢,我可不愿意就这么就死了。恕我不能从命,您老另请高明吧!”
城隍爷还不死心,说道:“这些都不是问题,做城隍爷也不用死了才能做,只要你愿意,只要你能保密,可以随意去来,如何?”
蔡包摇头:“对!不!起!说句实在话,城隍老爷,你拉下的屎,还是你自己慢慢擦吧,谁愿意擦别人裤裆里的屎啊!”现场本来一片杀人的气氛,这一句话,惹得差点笑场,几个有问题的官、兵都只好使劲地憋着。
城隍爷也一甩袖子,摇头道:“这......也罢!那,今日实在是麻烦小相公了?”
蔡包一拱手,说道:“这没什么。城隍老爷,你保证你的手下不会打击报复吧?我这是为你们好啊,最好不要去招惹神泉观的人,观里供的那几位可不是好惹的!话就说到这里,没事我走啦!不用送啦,开门吧!”
大门应声而开,留下一堆人目瞪口呆自去争吵。蔡包自己回到了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