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反正都快到家了,马上就有好吃的了,萧礼想到这儿冲着二姐夫笑了一下说:“没事儿,我反正还是个小孩,但是你就不同了,你到了码头还要干活,扛东西,所以你也需要营养,我当时确实也不太想吃。”问题是现在你就是想吃,也基本上没有了,还不乐得做个人情?“你这么说,我更不好意思了,这不成了我一个大人欺负小孩子了吗?”二姐夫呵呵地笑着说道,“等到了扬州,我请你们去酒楼吃一顿。”“姐夫,那就不必麻烦了。”萧礼不能不假装谦让一下。“就这么定了,你就别跟我犟了。”萧礼心里乐开了花。
有了这个底,萧礼就不在乎吃那么点豚肉了,尽情地穿梭在船舱与船舷之间,享受大自然的美好,在船舷上放声高歌,甚至于吟诗作赋,当然有时只用自己才能听得到的声音,因为没必要惊动别人嘛。经过路上的舟车劳顿,过了江,沿着运河一路前行,终于到达扬州了,一想到马上就可以犒劳一下自己了,萧礼是说不出的兴奋。
从码头上了岸,映入眼帘的是非常繁华的都市的景象,不过也不奇怪,这时候的扬州是全国著名的工商业城市,假如说长安是全国的政治中心的话,扬州就可以算得上是全国的商业中心。街头酒肆林立,街面上商店是鳞次栉比,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找了一家还算不错的酒肆走了进去,小二立刻迎了过来:“客官,里边请,请上楼。”沿着木质的楼梯上了楼,萧礼发现这家酒肆的视野还是不错的,几个人点了菜,要了一壶好酒,就入了座等着上菜了。正在向街上闲看之时,忽然听得邻座几个人一边划着拳,一边聊得热火朝天。“哎,你们听说了吗?秦府的二公子找到了,可把秦府的老太太给高兴坏了,听说施了几天粥呢。”“是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呢,这不是前几天的事情吗?所以前几天秦府不是在街上施粥吗?”“哎呦,可算是找到了,你是不知道,大街小巷的贴满了告示,悬赏。”“可不是吗?听说都贴到外地去了,贴到扬州城外去了。”“那可不?本来就是在外地失踪的,很有可能就在外地。”说话的这几位穿着粗布的衣服,一看就是下层劳动人民。“在哪儿找到的?”这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听说就是在扬州找到的,人家根本就没出扬州城。”其中这一位呷了一口酒,故弄玄虚不紧不慢地说道。“你听谁说的?真的假的?可靠吗?”有人问道。萧礼此刻正饥肠辘辘,为了这一口,已经饿了好几顿了,就靠它垫补垫补呢。也不是说饿了几顿,而是只吃了些点心,想着到了扬州先好好吃它一顿呢。现在好了,你让我吃还是不让我不吃了?这么坑爹的事情怎么就让我碰到了呢?真他妈的搞笑啊,感情自己是冒牌的?白高兴了一场,倒不是说咱势利,关键是我总得找到我的家呀,我肯定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吧?但是此时此刻真有点生无可恋的感觉,回家可以,不能跟我开这么大的玩笑吧?我这不是成了讹人了吗?关键是让殷老汉他们竹篮打水一场空了,他们还能接受自己吗?
当然,其实接受不接受,也不是多大的问题,自己也能生存得下去,但是小翠的婚事怎么办?“可靠,我就天天替人在码头扛货,听大家都在说,怎么有可能假呢?”搞了半天是在码头替人扛包的。“这话怎么说?不是说那天他一同去打猎的吗?怎么是在扬州失踪的呢?应该是在外地啊?”“你们是不知道,那天他根本就没去打猎。”萧礼听得很紧张,怎么比说书还精彩呢?妈呀,别吓我,不会是遭人暗害了吧?听得心里一阵阵发紧。
“爹啊,你真是我亲爹,你弄的这叫什么事?你真当我闲着没事干了?涮我呢?”这时阿牛可绷不住了,开始发火了,说着起身要走,差点跟上菜的店小二撞了个正着,“客官,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菜这就上来了,稍安勿躁,请坐请坐。”一席话,噎得阿牛又回到了位置上。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菜:“菜的味道还不错,你去吧,这不关你的事。”阿牛对店小二说。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不可能吧?你偏来撞大运,你真会想象,发现一个摔伤的你就敢揭榜了?你不怕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阿牛敲着碗说。“那秦府的三公子那天究竟去哪儿了?”旁边的桌子上的谈论在继续,“你们不知道,秦府的大太太一直视三少爷为心腹之患,因为他是偏房四姨太所生,而且是庶出,但是四姨太却深受老爷喜爱。”另外桌上另一个一个人一字一顿地说。尼玛,看来不是空穴来风啊,那后来到底怎么着了呢?
萧礼此时可已经是饥肠辘辘了,但是这双筷子不知道是应该伸出去还是不应该伸出去,总觉得有点别扭。俗话说,这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短,毕竟感觉是不太放得开。更何况现在阿牛还那么凶神恶煞地看着自己,是啊,不知道殷老汉会不会有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而且还好吃好喝地伺候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关键现在还很尴尬,弄得他成欺骗别人了似的。“爹,我的亲爹,你是不是没老就糊涂了?现在怎么办?多了一个只会吃饭不会干活的累赘,我还忙着呢,我那买卖还得忙去呢,不忙你让我们喝西北风去啊?”阿牛越说越带劲了。
萧礼刚刚举起来的筷子,立刻收了回来,士可杀,不可辱,萧礼可吃不了这一套,再饿也吃不下去了,饿死也不能吃,想到这儿,萧礼把筷子重重地扔在桌上,跑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