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不认同的说,「即使行动上被束缚了,但是她们的思想、她们的心呢?你能控制吗?你根本没办法制约。你都不知道嫉妒的人的目光是何等的可怕,仿佛随时会让你好看似的,盯得人浑身千疮百孔。」
「你可以选择忽视。在意别人的眼光,简直就是在自寻烦恼。」
「我又不是你,好不好?你是习惯了,没了感觉。」她撇嘴,说,「再说,你说的轻松容易,但对我来说,那太困难了。我讨厌被人注视的感觉。我想我很难能适应,会被环境淘汰也说不定。」被环境淘汰的结果可能会是——离婚。想想还真有些期待呀。嘿嘿。这想法千万不要让他知道,否则,她的小命不保。呵呵。
顿了一下,她继续说:「真的要和你同所学校?难道就不能不换学校,或者到别的?」
「我坚持。」三个字,没得她选择和抗议。
「你不认识我,我不属于你?」她小心翼翼的问,身体又往后挪,直到靠到了车门,不能再后退。
「你是我的老婆,你说呢?」他愠恼的压低声音反问。
「那是在学校外,行不行?」她不死心的征求。
「到了地狱,你还是我的老婆。」
「让鬼去做你老婆吧。我拱手相让。」她负气的别开头,望着车窗外的风景。
「早晚你都要适应。」扳回她的脸,他眯眼说道。
「让鬼去适应吧,我是鸵鸟转世,扛着乌龟壳游荡。」生气就生气,她也在生气,没道理只有他才有生气的权利。
「月娥——」他冷冷的低唤,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样的他万分危险。
吁口气,她蹙眉,硬着头皮,迎视他喷火的眼,说:「我知道你对我很好,也为我做出了不少让人意外的事。可是,真的不能在这件事上退一步吗?我喜欢平静,就像一湖镜面般的水。我知道有你的庇护,即使没有和你在同一所学校,也没多少人真敢动我半分。但是,那已经不是我要的平静了,那是一种厚厚的墙壁和深深的隔阂,也是一种扭曲了的安静。」
顿了一下,又说:「和你在一起,我老是不由得的想逃,甚至想如果……」看到他怒火的眼,着实让她胆怯的不敢在往下说,但她还是想说,于是,伸手捂住他欲杀人的危险目光,她接着说,「你别误会了,我说的想逃并不是指想逃开你的人,而是想逃开你的身份。日少夫人的头衔对我来说太重了,虽然到现在我什么都没做过,什么事情都没有遇到过,一切也仅仅是我的心理问题。」唉,说得越来越乱七八糟的,希望他能听明白就好。
拉开她的手,紧紧抱住她,他没开口,惊诧也高兴于她今晚的自我剖析。这些,在平时,她是怎么也不会对他说的,只会埋藏在心里发酵。无意之中,她再次化解了他的满腔怒火。
她总是这样,让他一下在焰火中燃烧,倏地又让他陷入激动。
在他怀抱里,她闭上眼睛,仿佛在做梦般的喃语:「我喜欢单纯的生活,那样烦恼会少些,也比较轻松。我曾经在我的作文里写道:我想有一个温馨的家,有着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陪伴着日出和月起,过着平淡甚至可以说是单调的生活——也许,我们会为了小事而不理睬对方;也许,我们会为了明天的阳光而期待;也许,我们会为了小小的感触而激动……可是,我们是幸福的,单纯的爱着对方,单纯的建着温暖的家,单纯的爱着生活。
「很幼稚,对不对?我也知道。单纯,在这个世界上是没办法立足,而且容易受伤,还可能死的很快。你的世界,对我而言是格格不入的,和我向往的单纯相差十万八千里。云和泥的遥望,就是这样吧。」抱住他的腰,她叹口气,说,「我知道自己很自私,你都为我付出了那么多,可是我仍然不愿意去试着为你而改变,试着去融入你的生活,而是一味的逃避……有时候,真的挺为你打抱不平,你喜欢的女孩不值得你去在乎,因为她不懂得回报和付出。」眼泪不自觉的流出来,小声的在他怀里哽咽。
难得的把温柔表现在脸上,他捧着她的小脸,擦拭着她滚滚的眼泪,然后吻去她的哽咽。
情不自禁的回吻他,她为他的温柔而迷醉。
车子到了,司机不知道是否该当个对他们说一声,打断他们的拥吻,还是等到他们吻完了在说——嗯,还是后者吧,他不想找死的扫人家夫妻的性。
※※※
刚走进客厅,便看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老天,爷爷怎么会这么晚过来?!
「爷爷。」他唤道,没有任何的吃惊——他早就料到爷爷回来,那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爷爷……」她都不知道要怎么称呼,爷爷根本就不承认他,叫他爷爷不知道他会不会不高兴。不过,看他的神色,还是别称他爷爷的好,那模样和以前一样,仿佛她欠他几百万似的大便脸(见谅,用了没大没小、不尊敬的词,但是她是真的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了)。
「你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让她进日耀。」爷爷沉着脸说,不悦于孙子的举动。
原来是他自己决定的呀,她还纳闷着爷爷怎么这么好说话了,每次看到她都是一张媲美僵尸的严肃的脸。唉,妈咪那么好,没意见的就承认了她,还对她那么好,宠的比她妈妈还疼。爷爷和爹地则到现在半年多了都还是不愿接受她。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