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好一会,仍然等不到她的回答,神父又问了一遍,声音明显比刚才放大很多——是这位新娘太紧张了吧,这也难怪,她毕竟才16岁而已。
猛然,他握着她小手的手加重手劲,看着她的双眼微微眯起,四周寒意顿起。
哦——原来,神父是在问她是否愿意嫁给他呀。她犹豫了,想说「不愿意」时,他却抢先一步,深深的吻住她,阻止从她樱桃小嘴中吐出让他恼火的三个字。
她惨了……
※※※
原来,白云雪说的婚礼是阳日晔的婚礼,指的意想不到的人是月娥——确实是意想不到呀,没想到她会嫁给阳日晔,而且是这么的快。分手才几个月,她就认识了阳日晔,甚至还嫁给了他……
阵阵的痛席卷而上,心口闷的无法呼吸,紧握着双拳,努力抑制着自己波澜的情绪,怕自己会忍不住冲上前制止她嫁给他。
当知道婚礼的新郎是阳日晔的一刹那,他就有了阵阵不安,但是他想她才16而已,应该不会是她。而且阳日晔他家的门户之见是商界众所皆知的事,哪里可能同意让他娶一个平凡的少女为妻。再说,日少的婚礼会是商界的大事,谁会料到来的这么突然,知道的人还是特定的,没人泻露消息……
甸甸的沉重,与教堂外明媚的天空形成极大的落差,阴霾得仿佛下一秒便是暴风骤雨……
看着她穿着典雅繁重的婚纱出现在教堂的瞬间,他的呼吸有着短暂的屏息——薄薄透明的头纱掩不住她的美,宛若误入凡尘的仙子,让人失神。他一直知道她美,是璞玉般被遮掩的美,却料不到会如此之美。
此刻,为了她的美,他忘了自己身在何方,也忘了身边紧张的看着他的白云雪,就连他脸上的微笑也为惊艳所取代。虽然很快地,他敛起一切不该表露的神情。
他看的出来,她身体的绷直和僵硬;他也看的出来,她步履的迟疑和不安;他还看的出来,她脸上的茫然和害怕——是紧张还是内心的抵抗呢?他猜不透,却也跟着紧张。手掌心,汗湿了。
眼睁睁的看着她逐步接近阳日晔,他就觉得越是不舒服,阵阵的酸泛滥着,淹埋了紧揪的心。
看到她望着阳日晔伸出手却没有动作,他不禁微微一笑。
看着她把手交到阳日晔手中,他有股冲动,想冲上前一把抢回她,赏阳日晔一个拳头。
神父问她是否愿意嫁给阳日晔时,他的心倏然停止跳动,紧紧的盯着她,期待着从她口中吐出「不愿意」。
她的恍惚让所有人都有着片刻的寂静——这会不会是个被迫的新娘?
神父的再次询问,她还来不及回答,阳日晔的吻取代了她的回答,而她很自然的把手环在他颈上,即使有着几秒的推拒,最后,她还是接受了。
那一幕,他看不下去,不想看,但他还是从头看到尾。沸腾的熔岩几乎令他失控,强大的抑制力让他没有失礼的破坏婚礼,但他的心在哭泣,在泣血。
渐渐地,醋意终还是吞噬了他的理智,发红的眼睛燃着火焰。
阳日晔——你好样的!!
※※※
坐在新房里,呆呆的看着中指上的戒指,望着闪烁的钻石,想起以前听同学说过:交换戒指时,不要让对方把戒指直直戴到底,那样会被吃的死死,离不开他。
这句话是不是真的?倘若是真的,她想找面墙把自己撞死——因为她的戒指就是直插到底。在为他戴戒指时,她也仅仅是随便一戴,还几次差点因为双手的颤抖而让戒指掉到地上——他那时的眼神让她好心慌,好像是要等晚上让她好看,又好像要当场狠狠的教训她一顿。
呜,今晚,今晚她要怎么熬啊?会不会被他撕成千百来块?她应不应该先打个电话预约一下,免得当她体无完肤的被送进医院时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呜呜,不知道像破布一样被拼拼凑凑出来的她会何等的恐怖,说不定还会成了活人鬼,五官移位、四肢互换也很有可能,连恐怖电影的导演什么的都被她吓死……
「咚咚咚……」
怎么办,怎么办?她好怕今晚的来临,她害怕危险十足的他。
假如、假如她现在溜了,能不能暂时保住一条性命?
呜呜,倘若真逃了,被捉回来后,她铁定死得更惨,说不定还挫骨扬灰呢,连火葬都可以免了,合该当个孤魂野鬼的游荡,可怜她还没胆找他索命,只能看他任逍遥……
「咚咚咚……」
好烦啊——早知道她就应该快一步的说出「不愿意」,死还死的值得些,至少不用害怕夜晚的两人独处。
可是,她也清楚如果那时侯她真说出「不愿意」,结果还是一样要嫁给他,因为他不接受「不」这个回答,他会吻到她改口说「我愿意」为止。她相信他会的。
「咚咚咚……」
呜,那时侯,说一声「我愿意」不是更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担心受怕,提着心、吊着胆,害怕这害怕那,满脑子烦恼……
呜呜,他好可恶呀,还没行动就已经让她思绪千百回转,在这里思过懊恼,后悔莫及,然后还要无助的承受他的滔天怒火。
呜呜呜,如果她是隐形人的话,那该有多好,这样他就永远也抓不到她,奈何不了她,即使她大摇大摆的从他身边走过也安然无事(汗,即使真能隐形了,十成十也是没这胆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