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季九黎当真是一代枭雄啊,仅仅一丝生前归乡的残念,便需要我等用两千多年的阳寿将其封禁,若是他还活在世上,天泽境岌岌可危啊。”那湮羽军的大汉,躺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由衷的赞叹道。
“唉,的确如此,皇九、棺天与天泽帝他老人家的天帚剑并列名剑榜榜首,东皇古境的魔人们费尽心机都想要将它夺回去,经常派人偷袭我十伐赤本宗,可惜掌门尊人英明,他们做梦也不会想到,这皇九剑竟是被封印在了落皇镇的地下溶洞之中。”那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捋着胡须笑道。
“孔长老,我鸣凤山时刻准备着对东皇古境发起总攻,你们十伐赤、摘星域和俯月阁三大派,却总以各种理由推辞,迟迟不肯动手,你要我等到什么时候,现在就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那中年女尼额头上的真言刻印已经消失不见,神色再也没有之前那么凶狠,但仍然是语气强硬,沙哑着嗓子问道。
这个好战的女尼名叫墨天青,湮羽军的大汉名叫雷历,最后那名十伐赤的老者名叫孔安邦,三人实力之强,普通的修仙者早已望尘莫及,其中属女尼墨天青的境界最高,早在七十多年之前,她便成功炼化了缚龙泽、一丈山和悯生雷三种至尊真言,乃是众多修仙者仰望的存在。
“呵呵,墨长老稍安勿躁,掌门尊人正在想办法得到皇九剑的传承,一旦成功,我十伐赤必当冲在战争的最前线,绝不退缩半步,而摘星域和俯月阁,你也知道,他们正在西野大荒与圣兽争夺至尊水和至尊火,这两种真言的归属关系着战争的成败,墨长老切勿心急啊。”这墨天青在修仙界那是出了名的臭脾气,孔安邦只得耐着性子劝解道。
“墨长老,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秦兄弟的事,让你怀恨在心,但是你也不能因此而主动挑起战争啊,雷某愚钝,依我看,两地相互仇视的关键在于天泽湖,只要铲平这峙岚山,东皇古境有了充沛的雨水,两地和平共处才是最好的结果。”雷历虽然长得五大三粗,但是心思却极为细腻,他也是六大派之中极少数的主和派。
“哈哈,正是有你这种贪生怕死的小人存在,东皇古境才会如此猖獗,只有将那群魔人们斩尽杀绝,悠州才会迎来真正的和平,否则天下将永无宁日。”墨天青尖酸刻薄的嘲讽道。
在六大派之中,主要有三种不同的流派,一种便是类似墨天青这种极端的主战派,另一种便是提倡铲平峙岚山的主和派,最后一种既不愿意发起战争,也不想铲平峙岚山,算是保持中立态度的观望派,只是这三种流派差异巨大,尤其以主战派的数量最多。
“唉,墨长老心中杀意太浓,真不知鸣凤山的掌门尊人为何同意让你炼化代表着杀戮的悯生雷,难道她就不怕墨长老你无法镇压白虎,最终堕魔?”雷历无可奈何的摇头叹道。
墨天青在年轻的时候,原本是鸣凤山的一名俗家弟子,她与一名姓秦的修仙者情投意合结为道侣,两人感情极好,被誉为六大派的神仙眷侣,一时之间传为佳话,可是在一次大战之中,她的道侣却被东皇古境的修仙者杀害,墨天青本人也是留下了一条丑陋的伤疤,她的嗓音之所以如此沙哑,便是因为在失去道侣之后,痛哭了三天三夜,从此之后墨天青便削发为尼,发誓要踏平峙岚山东,彻底铲除岚东蛮子。
“哈哈,这是我鸣凤山的家务事,还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来插嘴,况且这三种真言都是第二代成型的至尊,我自己便能将其镇压,本尼绝不会堕魔的。”墨天青不屑的反驳道,由于情绪激动,脸上那条狰狞的伤疤好像一条蠕动的蚯蚓一般,让人感到一阵反胃。
墨天青迈开步子缓缓向前走去,轻轻摩挲着那个乳白色的封印,笑道:“雷长老,孔长老,你们说,如果本尼将这封印打破,那群魔人们会不会冲过峙岚山,向咱们发起总攻?哈哈。”
“当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婆子!”孔安邦心中暗骂一声,摇头劝道:“除非东皇季氏血脉,否则你境界再高,也不可能破掉这个封印的,墨长老不要白费苦心了。”
此刻落皇镇的街道上,仍然有大量的人群流涌入夜市,荀月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承认,在得知自己身份的一刹那,他感到了一阵惶恐与不安,甚至是自卑,但‘季一农’这三个大字,却仿佛一盏指路的明灯,激发了荀月心中查明真相的欲望。
“哎呀,大叔您就行行好嘛,再便宜点吧。”伊月正在一个卖饰品的摊位上与小商贩讨价还价,小丫头如临大敌唾沫星子乱飞,似乎任何年龄阶段的女人都十分热衷于砍价,伊月将小菜篮子放在一边,手里攥着一个漂亮的蝴蝶簪子爱不释手,小嘴嘚吧嘚个不停,愣是将蝴蝶簪子从五两银子,砍到了八十文钱,直砍得那个小商贩满头大汗。
荀月站在旁边忍俊不禁,最终经过一场血战,小丫头成功以九十文的价格,拿下了属于自己的战利品。
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两名年轻人打马如飞,两匹骏马疾驰而来,最前面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面,坐着一个身穿黑色道袍的贵公子,赫然便是已经顺利通过铸灵师考核的陆贺,在他道袍的胸前,分别绣着八柄颜色各异的长剑,其中代表着雷、山、泽三种真言的长剑,剑身之上已被点亮了一颗光彩夺目的星星,陆贺炫耀似的挺直了腰板,坐在马背上好像一个得胜归来的大将军。
“哈哈,陆大哥,你可真是牛逼啊,一下子通过了三种真言的铸灵师考核,落皇镇最狠的铸灵师非你莫属,明天晚上哥几个在醉香楼为你设宴,好好的庆祝一番。”陆贺身边一个明显纵欲过度,脸色蜡黄的年轻人拍着马屁道。
“陆公子,放了我吧,小人再也不敢了,您就把我当成个屁给放了吧,救命啊~~”在那匹枣红色骏马的马尾上,系着一条粗粗的麻绳,麻绳末端竟然绑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人,骏马奔跑的速度极快,剧烈的摩擦使得中年人发出一阵阵凄厉的惨叫,肚子上的赘肉都已经被蹭掉了一大块,甚至露出了一小截肠子,鲜红的血液在青石板上留下一道长达数百米的痕迹,路人纷纷闭上眼睛不敢去看这血腥的一幕。
“哈哈,妈的,你真是个狗东西,现在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南阳真人出手教训我,你竟然敢笑?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陆贺听着中年人的呼救,丝毫不为所动,反而挥舞起手中的皮鞭,狠狠抽在马屁股上,那马吃痛,奔跑的速度更快,中年人的惨叫声也越发的痛苦起来。
前不久,荀月一不小心将那块黑色石碑给搞炸了,陆贺牛逼哄哄的出场解围,却不料被沈南阳揍得鼻青脸肿,引起众人哄笑,这中年人运气不好,被陆贺记住了长相,铸灵师考核刚刚结束,陆贺便派人将他抓住,绑在马尾上拖行了数百米的距离,手段可谓十分残忍。
“滚开,都他妈给我滚开,哈哈。”陆贺猖狂的大笑道。
夜市里熙熙攘攘,突然冲进来两匹骏马,路人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躲闪不及,大部分被横冲直撞的骏马掀翻在地,一时之间乱作一团。
“哪里来的野丫头,一副穷酸相,哈哈,不想死的,便给老子滚到一边去。”伊月满心欢喜的低着头左手挎着小菜篮子,右手拨弄着那个蝴蝶簪子,越看越是喜欢,却不料正好挡住了骏马的前面,陆贺的吼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鞭子划过长空,“啪”的一声脆响,伊月娇小的身躯瞬间倒在地上,一条血淋淋的疤痕出现在她洁白的胳膊上,手里的蝴蝶簪子也是被摔成了两半。
陆贺回头一瞥,不由得被伊月惊为天人的容貌吸引得拔不动腿,他立即翻身下马,笑呵呵的道:“我靠,这是哪家的小妮子?穿的一副穷酸相,不过这长相真是百年难得一遇啊,啧啧,活脱脱的美人胚子啊。”
“滚!”荀月将小丫头抱在怀里,急忙俯下身子查看她的伤势,看都不看陆贺一眼,怒声骂道。
“呦呵呵,小兔崽子,你刚才说什么?”陆贺很是潇洒的甩了甩黑色的铸灵师道袍,眯着眼睛笑道:“混账东西,知不知道我是谁?老子捏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识相的便给我跪在地上磕三个响头,我铸灵师陆贺留你一个全尸。”
“呵呵,真是耻辱啊,没想到你我二人竟然会心意相通。”荀月怀里抱着小丫头,森然一笑道:“好巧好巧,我也想留你一个全尸。”
陆贺的举动已经彻底激起了荀月的杀心,这陆家哥俩三番两次的对伊月下手,一个打算绑架小丫头将她献给孔连城,一个在众目睽睽之下抽她鞭子,是可忍孰不可忍,虽然明知道自己是出来避难的,尽量不要节外生枝,但荀月实在是无法压抑住心头的怒火。
“你他妈给脸不要脸,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味道。”陆贺的铸灵天赋不错,但是修仙资质却远不如陆罡,停留在黄品泽字决第二重境界的时间已经长达四五年,期间他也尝试着炼化真言灵石,可是丹田却不争气,每次泽字决被吸入体内,丹田都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这让他不得不放弃修仙,反而专心钻研铸灵师。
“小贺子,你过来。”荀月站在原地,勾了勾手指,额头上的真言刻印光芒大盛,语气冰冷的命令道。
“呵呵,你他妈是谁啊?你让我过去,我就...”陆贺的话还没说完,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袭来,陆贺不受控制的抬起脚步,朝着荀月缓缓走了过去。
“哪只手挥的鞭子?自己把五根手指全部废了。”荀月催动丹田,强横的纯色玄品泽字决喷涌而出,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笼罩着陆贺的全身,继续命令道。
“真...真言刻印?玄品修仙者?你他妈的是谁?为何老子从来没有见过你?”陆贺大声叫嚷着,拼了命的想要摆脱这股强大的束缚,但他的两只手,最终还是慢慢的抬了起来,由于落皇镇里的八字真言极其稀薄,因此除了一品堂之外,所有的修仙家族修炼的都是黄品真言,其中也包括了实力最强的陆风烈。
陆贺自认为非常熟悉落皇镇的势力分布,镇子里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年轻人能够成功感悟到八字真言,更别说是修炼玄品真言了。
“你他妈报上名来,我爹一定会...”“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响起,陆贺的全身上下笼罩着一股黑气,随即抬起右手,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竟然掰断了自己左手的拇指。
“我草你大爷,你小子不得好死,我爹不会放...”“咔嚓”一声,陆贺左手的食指也是被他自己掰断了。
“这位兄弟,我错了,一百颗黄品一阶泽灵石,我让我爹....”“咔嚓”一声,陆贺的中指紧接着也断了。
“好小子,你有种,即便追到天涯海角,我爹...”“咔嚓”一声,陆贺的无名指也被掰断。
“爹~~~”在陆贺的惨叫声中,他的五根手指全部被自己硬生生的掰断,正所谓五指连心,那种剧痛常人很难想象得到,陆贺白眼一翻,昏死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