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此时此刻呈现出来神态确确实实的震慑住了许诺,小许诺毕竟年幼,已经完全相信了这神神叨叨的老道。
老道说完,低下眼睛偷偷看了眼许诺,嘴角浮着一抹笑意,他行走江湖多年,这一招不知吓唬住了多少英雄好汉,对付一个小娃娃自然是手到擒来。
“小许诺啊,你今年多大啦。”老道轻声问道。
“我…我十二了。”许诺愣愣的答道,他紧接着又问:“大师,这…这什么至亲至爱,到底怎么回事啊?”
老道心里得意的不行,却仍闭上眼睛,叹息一声:“天机不可泄露…我能说这么多,已经违逆了天意,再多说怕是要减寿了。”他说完,便牵着许诺的手坐到棉垫上,问他:“小娃娃,跟老夫说说你打哪儿来啊。”
许诺听话的陪着老道坐下,还没反应过来老道知道他将来娶几个老婆却不知道他的来历这个明显的问题,老老实实地答道:“我也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我七岁的时候就在这个村了,都是乡亲们拉扯我长大的。”
“吃百家饭的,”老道心里想道,他琢磨着话语,想了想,对许诺说道:“小伙子,我看我与你有缘,不如你就拜我为师吧。”
许诺一惊,连连摇头:“不可不可。”
“怎么不可了,”老道声音大了起来,“这儿又不是你家,你又没什么亲人,能有什么牵挂,再说,跟老道我学神通道法那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缘分。”
许诺低下了头:“我…我要在这里等我爹娘…”
这下老道倒是愣住了,他看着少年,半响说不出话来。“这娃娃也是个苦命的人儿,”老道心想,“只是他这样等也未必能等出个结果来,再说,我云游这么多年,虽然没找着那家伙,但也到了回去交差的时候,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和我心意的,可不能放过了。”
“孩子啊,”老道的声音异常温柔,“你爹娘说过要回来找你吗?”
“没有。”
“那你这样干等有什么用,”老道大声说道,“说不定你爹娘早已经不要你了。”
“你…你放屁!”许诺突然一下子跳起来,像被戳到了痛处,他两眼隐隐泛着泪花,大声喊道:“我…我爹娘才不会不要我呢!”老道吃了一惊,明白了自己说错话了,忙安抚道:“是我说错了,是我说错了,你爹娘怎么不会不要你呢,只是我想啊,这万一要是你爹娘不知道你在这里,你在这儿干等也不是办法啊。”
少年愣了一下,老道说的不无道理。
“不如这样,你跟着老道我学本事,你有了本事,才有能力去找你的爹娘啊,再说,你爹娘到时候看到你有了本事,那该有多高兴啊。”老道循循善诱。
许诺似乎被老道说动了,低着头沉默不语,老道乘热打铁:“许诺啊,难不成,你打算在这个村里过一辈子?”
许诺终于下定了决心,他走到老道身前直跪了下去,大声说道:“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老道端正坐好,脸上完全不复之前的嬉戏模样,净是一脸端庄严肃,说道:“你既拜我为师,磕了这三个响头,那便是我之方道的徒弟,这里条件简陋一切从简,你既有原名,我便不赐你名字了,记住,为师乃天一宗一品长老,道号云之方,嗯……”之方老道开始在身上一阵摸索,然而半天没摸出东西来,面色有些尴尬,想了想把那把小剑掏了出来,递给许诺:“为师出门在外,带的东西不多,身上只有这把龙须剑,权当拜师礼了,至于身份令牌什么的,等到了宗门里再给你吧。”
许诺大吃一惊,他忙推手不要,他刚刚才看见了这把小剑的神奇,万万不敢要此等宝物,推来推去,之方老道火了,一把把剑扔到许诺身前,许诺这才捡起来,然后眉头皱了半天,找了块白布擦了好一会,直擦地白布变黑,之方老道的脸色由黑变红。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之方老道便起了身,催促着许诺收拾好东西,自己率先出了门,直朝前走去。许诺慌忙收拾好东西,背着个小包裹,从仙人像下掏出些散碎银子,追上了之方老道。
“师傅师傅,我还没跟乡亲们告别呢。”
之方老道的脸色有些黑,他是万万不想再看到昨天的那群人了:“告什么别,又不是生离死别,不许!”
黄土路上,一老一少的身影渐渐远去,阳光在他们的身后撒下阴影,路边的蓝色矢车菊开的正好,远处传来了老道的歌声:“叹离别,叹离别,人生苦短直须别,逍遥少,逍遥少,今朝有酒今朝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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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过了半天,许诺的脸色便黑的跟朵将要下雨的乌云一般。
他终于才明白,这之方老道是个大大的骗子!
这一路上,他不知道看见了多少次之方老道拦住了路人,开口便是啊呀年轻人我们有缘啊,然后又是一顿胡诌,最后又抛出三个老婆的杀手锏,有些发愣的被骗了银子还恭敬的大称多谢道长指点。直到最后,这老道在经过市集时表示要摆个摊,许诺终于忍不住了。
“师傅,你不要再骗人了!”许诺揪住之方老道的衣袖说道。
“这怎么叫骗人,”之方老道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这是在给他们生活的希望,你难道没看到他们走的时候是多么高兴嘛。”
“那…那也是骗人啊!”
“这叫善意的谎言。”之方老道一脸正气。
许诺急了,“那…那你昨晚上跟我说的也都是骗人的了?”
之方老道知道不能再逗这个徒弟了,忙解释道:“那不能够,昨晚上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好好好,我听你的还不成吗。”
许诺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
“师傅,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回宗门。”
“师傅,你什么时候才能教我本事啊?”
“回宗门再说。”
“师傅,宗门里有仙人吗?”
“回去了你就知道了。”
“师傅,你会飞吗”
“………你这小娃娃怎么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