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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仙儿身着素色罗裙,亭亭而立,乌黑飘逸的长发简单的挽在脑后,娟秀的俏脸上大眼睛一眨一眨的,饶有兴趣的盯着月岳。
也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画仙儿忽然掩嘴一笑,娇柔的笑声传递到月岳的耳边,反而让月岳又是一哆嗦。
月岳的神情极为不自然,尽显慌乱之态,就像是做坏事被人抓了个正着一样,再低头看看自己现在凄惨凌乱的样子,月岳鼻子一酸,差点没哭出来。
“姑奶奶,为什么你总是在最不应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啊,我的一世英名啊!”月岳在心里哭嚎,脸上还要强行摆出一副“笑脸”,甚至要让画仙儿看出来自己能在如此境地见到她是多么的“惊喜”。
画仙儿莫名其妙,对于月岳“神奇”的反应一脸茫然以及呆傻笨的样子,噘着嘴道:“我听说你好几天之前就从地火城回来了,这两天我一直在家里等你,结果你都不来找我玩!”
“今天本小姐大发慈悲,亲自上门找你,结果你们月家一个我也不认识的家伙告诉我你今天一大早就出来了,还说什么是和好基友见面,我也不懂是什么意思,嘻嘻。”
也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张地图,画仙儿将其展开,伸出白嫩的手指在上面轻轻一点,接着道:“那个也不知道是大哥还是大叔的家伙,把这个给我,让我来这里堵你,还说什么会有一个大惊喜。”
“惊喜我倒是没见到,不过看你现在的样子确实有点意思,不会是又让别人给揍了吧?”画仙儿一脸俏皮,眨着大眼睛,摩拳擦掌地靠近月岳,蹲在月岳身边,前前后后把月岳看了个仔细,“呦,真惨,被人揍成孙子啦?”
“开,开玩笑,那家伙只会比我更惨。”月岳脸不红心不跳,睁着眼睛说胡话。
总觉得话题有些诡异,月岳又使出了最拿手的转移话题之术,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故作认真道:“破地图哪来的,怎么跟鸡挠的一样?”
画仙儿一愣,显然也无法适应月岳如此跳跃的思维,不过还是回答道:“那个家伙自己动手画的啊。”
月岳:“……”
画仙儿笑得开心,月岳沉默不语。
画仙儿的注意力忽然被插在地上的月殇剑吸引,也不顾还坐在地上的月岳,蹦蹦跳跳地跑到月殇剑旁边,一脸激动,手舞足蹈,语无伦次道:“这个,这就是你们月家的神剑?”
看画仙儿一副脱线的样子,月岳觉得自己的智商都被拉低了不少,有气无力道:“这都被你猜到了,厉害厉害。”
总觉得哪里不对,月岳忽然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我靠,这你都知道!别告诉我你早就知道了。”
见月岳一副“你知道的太多了”的凶狠样子,画仙儿一脸委屈,小声嘀咕道:“凶什么,我爹前几天和我说的,呵,你们月家来头还不小,看来是我们画家抱大腿了。”
画仙儿一脸怨念,低着眉头,像是个受气的小媳妇。
和画仙儿认识了这么久,谁不了解谁啊,月岳才不会被大恶魔的表面骗到,谁的心里苦,双方心照不宣就好。
觉得自己的牙疼,月岳哼哼一声,给自己打了打气,硬着头皮顶着画仙儿的“气焰”道:“这么绝密的事情都被你们画家刺探去了,看来我只能……”
不等月岳说话,画仙儿就“噗嗤”一笑,对着月岳一翻白眼,揶揄道:“我们画家和你们月家在东极城合作了几千年,你家里上一代的执剑者和我家当时的家主以兄弟相称,这些事情还用刺探?”
“还绝密呢,也就你认为是绝密吧,就你们月家那点破事,差不多整个玄金国上点档次的古老家族、门派,都略知一二。”
言罢,画仙儿也不搭理月岳,一心投入到对神剑的“研究”之中,指指点点,啧啧出声,想要拔出来拿在手里,又一副怕怕的样子。
憋了半天,月岳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卧槽”。
……
坐在地上还好一些,一旦站起来,伸直身体,衣不附体的情况就更加严重了,破烂的布条胡乱缠到一起,上面还混合着的血液,咋一看,月岳比起战败的逃兵以及逃难的灾民还要悲惨一些。
月岳从来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加渴望达到归一境,要是能掌握灵力,使用储物器具,随身带一些清水和衣服,哪里会落到如此地步?
“你就没给我带来一件衣服?”月岳实在是没忍住,冲着画仙儿抱怨了一句。
“衣服?为什么要带衣服?”
画仙儿一脸呆萌,看着月岳将月殇剑收回剑匣,就像是心爱的玩具被月岳抢走,一副捶胸顿足的样子,娇声哼哼着。
月岳双手外翻,脑袋一斜,挑了挑眉毛,噘着嘴,把整个人完完整整展现在画仙儿眼前,“衣不附体,食不果腹”,让画仙儿自己感受。
“那个家伙说什么你是和基友见面,那谁能想到还要多给你准备几件衣服备用,呀,好恶心呃。”画仙儿一脸嫌恶,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和谐的画面。
月岳一拍额头,一副彻底被打败的样子,无奈道:“姑奶奶,你不会让我就这么回去吧,在这老林子里,别人看不见还好说,回到城里,让街里街坊看见我现在这样子,不用等冥小鬼来宰我,我一头撞死得了。”
“冥小鬼?什么鬼?”画仙儿一脸疑惑,歪着脑袋仰望天,就差把食指含到嘴里了。
月岳:“¥&*(&……%!@#%**&”
……
还好,月岳的运气不错,画仙儿身上还带着传信玉石,也就给家里发了条消息,叫来了一辆马车以及几件衣服。马车进不了林子,就停在山外面,距离二人并没有多远。
一步三回头,小心翼翼,蹑手蹑脚地前进,月岳提心吊胆,生怕被进山里“打食儿”的人撞见,心脏更是砰砰直跳,月岳忽然觉得自己像是第一次逛青楼的嫖客,见不得人,见不得光。
画仙儿看月岳一副防着家猫的耗子的样子,更是娇笑不断,清脆甜腻的笑声不断在山中回响,引得月岳直瞪眼睛。
“呼,奶奶的终于得救了。”月岳看着眼前的马车,长出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绷紧的肌肉以及脑子里那根弦,可算是舒展开来。看画仙儿笑得上不来气的样子,月岳又是狠狠瞪了一眼,第一个蹦上了车。
驾车的车夫放低姿态,眼观鼻鼻观心,也不多看,用淡漠的声音道:“小姐,车上除了衣服还准备了医疗包,估计月少爷用得上。”
月岳当然看不到,低着头的车夫,眼角一抹怎么也隐藏不了的笑意。
“啊,还有药箱?”坐在座位上整理着裙角的画仙儿一惊一乍,随即眯起眼睛,只露出月牙般的一道,故意露出小虎牙,晃悠着粉拳,对着月岳“奸笑”道:“月哥哥,你看你,脸上都破相了,我来给你上药,嗯?”
月岳一脸惊恐,嘴上抽搐着,哆哆嗦嗦,诚惶诚恐道:“姑,姑奶奶,不,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啊——好汉饶命啊——”
片刻后。
白色的布条将月岳的头完全裹住,只露出了一只眼睛,至于另一只眼睛、鼻子、耳朵还有嘴什么的,则是通通被布条裹在里面。
画仙儿一脸陶醉地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一笑,道:“月哥哥,你脸上的伤那么多,要是不包扎起来,万一恢复不了了怎么办?你能忍心让我嫁给一个一无是处还破了相的家伙吗?”
“呜呜呜!”
“你能理解我就好,来,给你一个抱抱。”画仙儿张开双臂,把脑袋上裹着“尿不湿”的月岳抱在怀里,轻轻拍了两下,接着道:“宝宝去换衣服吧,放心,我绝不偷看。我又不傻,看了会长针眼的。”
“呜呜呜呜!”
“哦对了,脸上都这么惨了,身上估计也好不到哪去,那我就勉为其难,帮你把身上也包扎一下吧,不用谢我,我就是这么单纯善良。”画仙儿嘻嘻笑着,摆弄着手里的药箱。
“呜呜呜呜呜!”
毫无悬念,月岳整个人都被白布包了起来,双臂紧紧贴在身体两侧,双腿被缠到了一起,连动一下都费劲。
月岳心里暗骂,也不知道那个药箱是什么鬼东西,管用的药膏没有多少,倒是这白布条怎么扯都扯不完,纸抽啊。
画仙儿抱着整个人都隐藏在白色之中的月岳,打了个哈欠,娇憨道:“困了,睡一会儿,到了月哥哥别忘了叫我啊。”
随即,画仙儿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抱着月岳的腰,将脑袋枕在月岳的胸口,片刻不到,竟然真的睡着了。
“呜呜呜呜呜呜!”
画仙儿是舒服了,月岳可是痛苦得很,比被封在棺材里还要憋屈,而且,月岳动也不敢动,生怕打扰了画仙儿的舒适睡眠。
睡梦之中,画仙儿手臂微微用力,把月岳搂得更紧,头埋得更低,长长的眼睫毛轻轻抖动,嘴角自然地勾起一抹幸福甜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