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夜上一秒还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听宸月这话立马破涕为笑。
白若梨剜了宸月一眼,传音道,“魔君大人,近来你越发的没脸没皮了。”
宸月耸肩,不予理会,完全当做没听到她的传音。
娟儿笑得促黠,“主子,你和姑爷还真是恩爱呢!不过,可别光顾着恩爱,魔都的人还等着呢!”
“好你个娟儿,挖苦起我来了!我且问你,我是你的主子,还是宸月是你的主子?”
“主子,我就一陪嫁丫鬟,你和姑爷都是我的主子!”
“你是我的丫头,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
“主子,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和姑爷都是一家人了,我可没往外拐!”
“宸月,你说,你给娟儿灌了什么迷魂汤,让她这么死心塌地地帮着你?”
“怎么说到我了?若若,我何其无辜。”宸月一笑,很是无奈。
他这一笑,白若梨不觉得怎样,伽兰和苏瑾却很是吃惊。
魔君宸月,素来以冷酷著称,旁人是很难见他一笑的。
宸月突然正色,道,“若若,时辰也差不多了,玉自寒他们还在等,我们也尽早过去吧!”
白若梨撇嘴,心道:还真是酸死人了!若若?哪个是你的若若?早怎么不知道你这么酸呢?
不过,虽心中这样想,白若梨还是点头说道,“那好吧,我们这就过去。”
魔都,足有魔族之众四十余万。
须知,魔界人口本就不及人界,四十余万魔众,都有魔界人口的五分之一了。
魔界之中城市众多,魔都汇聚如此之多魔众,也是因为这里靠近魔君宸月的宸殿,是真正的权力中心以及繁荣中心。
想象中,一界至尊巡视都城,那自然是极其气派的。起码,也该是灵兽开路、豪华车辇、随从无数、路两边跪地相迎。
然而现实,却与白若梨的想象完全背道而驰。宸月一手牵着她的手,一手抱着花月夜,就那么走在魔都中。
他牵着她,走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走过五颜六色的花灯,走过热闹非常的摊铺,走过清浅却热烈的时光。
他们从人潮的缝隙通过,身边擦肩而过的是形形色色的陌生人,握着的手掌被汗水打湿。
她从那些陌生人脸上看到各种表情,看到他们的欢喜与悲伤,也看到他们的希望或沮丧,甚至好像在看自己的故事。
这一刻,白若梨看着走在自己右前方的宸月,怦然心动。
及筓的时候,白丹月为她插上碧绿的翡翠簪,告诉她,“以后,要找一个能给你安全感的人。你在他面前,可以软弱,可以退缩,可以放肆地大声哭笑,可以偶尔耍耍小脾气、使使小性子,可以放心的做真实的自己。最重要的是,不管他是否比你出色,只要他还在你身边,你就可以什么都不做,天塌下来你都不害怕。”
那年的白若梨以为一个人不可能这般放心另一个人,也绝不认为会有人比自己更出色;遇到楚云飞时她以为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倾尽全力让他出色,努力也让自己更加出色。
直到这一刻,望着宸月的侧脸,她才终于明白白丹月当年那番苦口婆心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又到底寄托了怎样的厚望与期盼。
白若梨无比感谢这个生辰,让她明白白丹月母亲般的爱,也让她知道宸月才是那个对的人。
很多时候,我们认定一个人,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好,而是因为在某一个特定的时刻他给你的感觉谁也代替不了。
“若若,若若,白若梨!”宸月的声音越来越大,隐隐带了丝愤怒。
“啊?”白若梨从思绪中醒来,一脸疑惑地望着他。
不知什么时候,宸月将花月夜交给了娟儿,又遣散了其他人。这会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宸月牵着她站在一家摊铺前,摊上是一些不值钱的小物件,周围还有不少人。
“宸月,这是干什么的?”她转移话题,问道。
宸月也不和她计较,只说,“猜灯谜。魔界原本是不过七夕的。这些都是玉自寒为了你的生辰特地准备的!”
“玉将军为我准备?他与我什么时候有这么深的交情了?”白若梨浅笑,心中已有了答案。
宸月冷哼,“谁知道呢?猜谜吧!”
“嘴硬!”白若梨白他一眼,也认真去盯着那摊铺。
老板是个黝黑瘦小、留着八字胡的中年人,微笑道,“下一个谜语:两难全,二尤流泪;梅依旧,移木有心。”
宸月略一思忖,开口,“无悔。”
老板点头,“没错,就是无悔。这位公子是兑换礼物,还是继续?”
“继续吧。”宸月看了白若梨一眼,淡淡道。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啊!”白若梨挑眉而笑。
宸月勾了勾唇角,“你没想到的多了!”
白若梨瞪他,却不说话。
那老板又道,“不羁去,挥鞭策马;朋友离,乃共婵娟。”
白若梨陷入沉思。
旁边一书生打扮的男子欲要开口,宸月淡淡扫了那人一眼,那人犹如大冬天一桶冰水从头浇下,生生打了个冷战,立马想起自己是在演戏。
没错,这一切都是在演戏,魔君宸月为了他的君后能开心让整个魔都四十余万魔众演的一场七夕乞巧的大戏。
“四月,答案是四月!”白若梨十分开心,大笑道。
很多时候,自己做成一件事,那种成就感和满足感,真的很让人喜悦。
老板一听这答案,连道,“这位夫人猜对了!公子和夫人接连答对了两题,这是礼物。”说着从下面拿出一只盒子。
那是一只颇有些年头的沉香木盒子,上面雕刻着蝴蝶穿花图,漆着缤纷亮丽的颜色。
打开盒子,里面是明黄色内衬,放着两串五色石头穿成的手链,美丽而且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