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眯着眼睛笑成了狐狸,“师父,你不怕我把库房搬空了啊?”
“喜欢就搬。就我一个人,用不了那么多东西的。”白若梨说道。
她语气里的孤独和伤感,那么明显,明显的让媚娘心疼。
媚娘心疼她的师父,明明只是个小个子的女生,却把自己当作所有人的保护神,想要为大家撑起天来。
媚娘心疼她的师父,明明自己都是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却想让其他人能够生活的好一些,更好一些。
媚娘心疼她的师父,明明有这么大个的一个山庄,可以日子顺遂,却为了天下人屡屡以身犯险。
媚娘最心疼她的师父,这么些年为了庄主九死一生,却甘之如饴。
“师父,你还有我们呢!”
“可不是嘛,你们几个总找理由要我库房里的东西。”白若梨浅笑,满脸的宠溺。
“这不是怕师父用不完嘛!”
“你这张嘴,总是不饶人。”
“我哪里比得上沈师弟?他的那张嘴,才是真的不饶人呢!”
“惊鸿的嘴,一般人的确是受不了。”
“那倒是!我还记得,沈师弟每次都嘲笑师父的棋艺呢!”
“对了,库房里好像有本棋谱。”
“上次傅九云拿来的那个?”
“对,就是那个,里面据说是一些失传已久的残局。今天说到下棋,才突然想起来有这么本东西。惊鸿喜欢这些个东西,你也拿出来吧。”
“嗯。”
“还差谁来着?轻尘,对,还有轻尘。轻尘喜欢安静,你记得让人提点一下,别让客人跑到他那里去。”
“林师弟那里可不好防范!毕竟,无尘公子的名号,那可是响当当的,多少姑娘想要上赶子给他生孩子呢!”
“不好防范才让你提点一下的。往年我过生辰,总有姑娘借口迷路跑到他那去。可你也知道,他不单是喜欢安静,而且还有点过度的干净。旁人碰到他的东西,他指不定又要怎样折腾下人了。”
“那倒是!林师弟的脾气上来,可不单单是折腾下人,这一庄子的人,谁也别想安生过日子!”
“他也不容易,全家被灭在眼前,就逃出他一个来。平日里,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些。”
“我会吩咐的!”
“还有宁儿……那孩子……唉……”
“师父,你别担心,小诺现在都挺好的!因为已经是男孩子了,族人反而更加支持他了呢!”
“要不是阿夜和他的那个朋友……”
“小诺和我说了,不怪夜弟,也不怪人家蒋小姐!师父你也别因为误会,给夜弟和蒋小姐脸色看!”
“宁……叫小诺?”
“嗯。白一诺,字书宁。上次同师父你说到此事,你没等我说叫什么名字,就已经生气离开了,非要给他写信!”
“书宁?挺好听的名字。你放心,师父不会乱来。”
“那就好!小诺还担心因为他伤害了师父和夜弟的母子感情呢!”
“这傻孩子。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被破坏的感情,那还算什么感情?”
“小诺心思重!”
“他是想的有些多。也难怪书宁――是叫这个名吧――也难怪他想的多,整个青丘都落到了他的肩上,能不多筹谋些吗?”
“师父!什么叫都落在他肩上了?这不还有我呢嘛!”
“媚儿,你也不用和我这硬撑着,你那点小心思也不用藏着掖着,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我都懂。”
“师父……”
“我知道,自打出了九尾之心的事,你虽然不后悔,却觉得内疚,你觉得对不起自己的族人。后来,青丘被灭了族,你更觉得自己不可原谅。所以,哪怕他们没有埋怨你什么,这么些年,你也不敢正大光明地到京都去看看。”
“若是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
“是是是,知道你对我好。”
“知道就行!”
“我还知道,在你心里,青丘是青丘,月华庄是月华庄。你和书宁,你们两个,嘴上叫着师父,叫着姨母。心里面啊,分的清着呢。”
“师父这是说的哪里话?一笔写不出两个白字!我们待师父,亲着呢!”
“知道你们两个待我亲近,师父没有怀疑的意思。”
“嗯。”
“媚儿,我明白你的心思,你不想把青丘和月华庄绑在一起,师父都懂。”
“小诺总归要长大,要成为真正的青丘一族的族长。青丘的族长,不能让别人以为他是依附旁人的存在!上一次被灭了族,青丘已经让人看了笑话,不能再让外人觉得青丘之人的血性也没有了!”
“师父明白你们的打算,但若是真的有需要帮忙的,告诉师父。阿夜不管,还有师父管呢。”
“师父,其他人都嘱咐了,夜弟那里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那个蒋姑娘,并非善类。”
“师父!都说了不要怪人家蒋小姐!”
“不是迁怒,也不是误会。那天你去木生那里取药,安王过来过,后来我还见到了那位姓蒋的姑娘。”
“那天有人到过芍园小筑,师父为什么不早说?”
“又不是大事,没什么可说的。”
“师父受着伤呢!若是去的不是安王殿下和蒋小姐,而是别的什么居心叵测的人,该怎么办?”
“好好好,下次一定第一时间通知你。”
“你还想有下一次?”
“不敢了。明明我是师父,却要处处受你的管制。”
“那是因为,师父只有在弟子们的面前才表现的像是个师父,私下里却连自己也照顾不好!”
“你说的都对。”
“那是因为我占着理!”
“对,这世间所有的理都长在我们家媚儿身上了。”
“这话说的!师父是变着法在说我蛮不讲理吧?”
“我可没直说。”
“师父!”
“别喊了,我还没聋呢,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