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笑嘻嘻地凑过去,举着食盒说道,“师父,方才我们在说洛师妹,她差人给你送了早膳过来!”
白若梨没接也没看,只是说,“桃花可是吃过了?我记得她有胃疼的毛病,偏又是个忙起来常常忘记吃饭的性子,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可有缓和?”
眉儿赶忙接道,“姑娘近来好了许多,劳夫人时时记挂着了!姑娘若是知道夫人这般关心,定然十分高兴!”
白若梨又说,“桃花上次写信回来,说洛家人找到她了。”
“是。”媚儿道,“三少爷来过几次,想接姑娘回去!”
听了眉儿这话,白若梨先是欣慰一笑,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过去对着众人说,“我年纪大了,总是想你们这些孩子,担心你们在外面过的不好,你们偶尔过来让我看看就行了。我又不是老的不能动了,哪里用得着你们时刻陪着我?你们这些年轻人能够有自己的想法、事业和朋友,那是好事,我为你们高兴。我挺好的,不用你们把时间都放在我这里。”
“孩儿去看看朋友!”花月夜马上说道。
白若梨点头,“是该去看看。他们来了有几日了,可惜我一直在闭关,也没有时间见上一见。你好好同他们说说,别让人家误会咱们庄上的待客之道就是如此。”
“母亲放心!孩儿晓得。”花月夜应了,行了礼,向外面走去。
夏木生也说,“弟子灶上还熬着药,差不多也到时间该好了。”
“怎么还吃药啊木生?”白若梨开口,“你的身体还没好些吗?”
“这病本来就是治标不治本,难免要多吃些汤药。”夏木生如是说道。
白若梨又说,“你身子骨自幼不好,不用总往我这边来。芍园小筑建在东北角,再往外没多远就是群山,山风烈了些,对你的身体有百害而无一益。”
夏木生挣扎着要起身,有些生气,“我朝以孝治天下!弟子被家人所弃,自幼被师父抱养在庄上,又蒙师父不弃传授本领,心中早已将您当作母亲看待。为人子者,向母亲尽孝,哪里有不许的道理?”
夏木生认死理,说得好听些叫执着,说的不好听便有些拗。通常,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别说八匹马,就是十匹、百匹也未必能让他改变主意。媚娘常笑他是撞了南墙也不死心,非得穿墙而过的主!
“孝顺孝顺,对待长辈,你不光得孝,还得让长辈顺。”白若梨轻笑,“别人怎样我不知道。但是对于我来说,只有你们一个个的都好了,我才能顺。”
夏木生平静下来了一些,却还是说道,“对待师父,弟子自然应该做到又孝又顺。不过,师父您也说了,我们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
说完,像是怕白若梨再劝,伸手推了一下田七,夏木生说,“田七,快扶我回去,药快熬干了!”
田七眼明手快的要去扶他,他却已经自己站起来恭身行礼,道,“弟子还有事,先行告退!”说完才在田七的搀扶下离开芍园小筑。
白若梨摇头苦笑,“不过是为他们着想,一个个的倒甩起脸子来了。”
“师父的苦心,他们早晚会明白的!”媚娘说道。
“但愿吧。”
“师父,这早膳再不用该凉了,岂不辜负洛师妹一片孝心?”
“说到桃花,我险些忘了提醒你一下。媚儿啊,桃花她不能喝酒,也不喜欢那些个水果捣出的汁水,你记得到时候给她准备一壶清水。我记得小爱前些日子送了些白鹿山上的泉水回来,那水甘甜清凉,现下正放在冰窖里。你到时候取出一些给桃花备着,不用太凉,在外面放上一刻钟再给她端过去。”
“知道了师父,我都记着呢!”
“那孩子自小就聪明,一点不让人操心。明明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却活的不如一个丫鬟快活。那副小心讨好的模样,是真的让人心疼。”
“洛师妹聪明,吃不了什么大亏的!”
“这都不算吃亏,怎样才算吃亏?”
“……”
“我总是说,师父会护着你们。可是只有她一个,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伤成了那个样子。”
“对啦,慕师妹跟着洛师妹一块回来了!看样子,今年几个师弟师妹都能在庄上给师父过寿了!”
“月亮那丫头,也是个让人操心的。但凡她有桃花一半机敏,我也不必如此担惊受怕了。”
“慕师妹她在战场上呆了五年,也该成熟不少的!”
“她爱吃甜食,最爱吃红豆糕,你多备一些给她作零嘴。”
“我都让小厨房做好了,现在就放在她的房间里!”
“还有小爱,她喝茶只喝铁观音,第一遍水倒掉。”
“嗯,水师妹就这么一个爱好。”
“胭脂那孩子没什么特别的喜好和讨厌的东西,就是不会喝酒,酒喝多了身上会起成片的红疹子。你记得把她壶里的酒换成果子酒。”
“屠师妹比男人还有勇气、有担当,就这不能喝酒的毛病――酒多好喝啊?!”
“你呀,这贪杯的毛病怎么也不改改?”
“焦师妹还是和往年一样,恨不得和屠师妹长在一块!”
“一说你就转移话题。那两个孩子打小就总在一块,自然比旁人亲厚。”
“是,师父说的都对!”
“海棠写信说自己手臂上留了疤。库里有盒祛疤的药,是二哥托人送来的,应该是丹晨长老制的。你去找出来,等她回来给她送过去。”
“行。”
“我记得,库里好像还有两株冰心草,你一块寻了,给木生送去。”
“好像还有别的药材,我再找些温补的一块送去,你看行吗?夏师弟的身体总也不见大好,怪让人担心的!”
“库房钥匙在你那,需要添什么,你做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