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赵猛已经大踏步走了进来,或许因为赶的太急,又或许是因为担心,他的额头还有几颗大滴的汗水。
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地上的白若梨,和她腰侧泛黑的血迹。
赵猛狠狠地瞪了一眼金宫,连忙来到白若梨身边,脚步有些凌乱,就连声音都有些压抑,“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白若梨没有言语,因为她知道,若是今天真正的梦姬在这里,也不会指责金宫任何事。
金宫却开了口,“赵猛,你别被她骗了!她根本不是姐姐!她是奸细!”
白若梨开口附和,“对,我是奸……”
“你闭嘴!”赵猛粗暴地打断她的话,“她想杀了你!这种时候你还向着她?梦姬,你到底有没有脑子?”
所以你看,哪怕白若梨说了实话,赵猛也不相信。于是,白若梨便真的不打算再说实话了。她说,“赵大哥,你带我走吧!这次,我若是能活下来,便嫁给你,和你一起远走高飞!”
听她这么说,赵猛非但没有高兴,反而快要哭了,“你到底怎么了?若是平日里,你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来!是不是真的伤的很重?你别这样,你一定会好的!只要你能好,你想怎样都可以,我不会再缠着你了!只要能远远地看着你,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赵大哥,”白若梨气若游丝,“我中了消心散,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没的救了。”这会消心散已经毒发,毒气上涌,她脸上已经萦绕上了灰黑色的毒气。若不是因为在外面,强打精神用修为压制着,她早就晕过去再也醒不过来了。
赵猛迟疑了一下,眼中闪过不可思议,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他说,“没事!这才多大事啊!你忘了,我这里就有一颗消心散的解药。”
“不可能!”金宫大声喊道,“她明明答应过我的,她不会研制消心散的解药,她答应过我的!”
赵猛并没有去看金宫,只是弯腰抱起了白若梨,他说,“你央着梦儿研制消心散的时候,正是我与你闹得最不愉快的时候,她害怕你用来害我,便专门为我制了一颗解药。”
说到这里,他低头说道,“梦儿,你都忘了吗?你说那解药特别厉害,只要服下,消心散的毒立刻就解了!”
消心散有解药,白若梨是知道的,解药在赵猛那里,她也是知道的。这才是她拖延时间等待赵猛的真正原因。
早在当初观察梦姬时就发现她有写手札的习惯,白若梨能这么久不穿帮全都是仰仗着那份手札。如今这消心散的解药梦姬也是记录了的,与此同时记录的还有她对赵猛的担忧,根据手札记载,解药发挥作用需要很长的时间,她担心赵猛那段时间里无法逃脱。
解药的作用需要时间,梦姬特别标注过地方的,赵猛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他却说立刻就能解。事关梦姬,又攸关生死,赵猛绝对不可能记错。那么,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他,已经起疑了!
也正因为如此,白若梨心中猛地一震。她知道,赵猛虽然起疑,却不敢确定,只是在试探自己。
白若梨于是沉了眉眼,“赵大哥,是你记错了!我特地嘱咐过你的,消心散这毒太过霸道,虽有解药,却需要一个过程,这个过程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更何况,那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解药,是留着防备不时之需的,我怎么能吃?”
赵猛环抱她的手紧了紧,他为自己方才的怀疑和试探感到羞愧。他的梦儿一心为了他着想,他竟然还不信任她,实在太不应该了!
想到这里,赵猛柔声劝道,“傻梦儿,等你好了,再给我一颗解药就是了。”
“贱人!贱人!你不得好死!”金宫生气的不行,手下的宝座被她拍的“啪啪”响。
赵猛抱着白若梨,头也不回,直接往门外走去,“宫主,赵猛请辞!日后只愿归隐山野,此生绝不与神宫为敌!”
两人离开,先去赵猛处服了解药。因担心金宫派人追捕,赵猛只得忍着不舍将服药后虚弱的心上人藏在一处地窖里,独自一人吸引注意。
临分别时,白若梨当着赵猛的面服了一颗糖豆,骗他说这是自己新研制出来消除记忆的药,还说是因为怕自己忍不住去关心金宫。
事实上,梦姬的确有一颗这样的药,不过是被白若梨硬塞给了真正的梦姬。
赵猛欣然同意,他巴不得梦姬能够抛开金宫,却还不依不饶地问了一句,“那到时候我怎么同你说我?”
白若梨正在运功恢复,回答的便有些漫不经心,“你只说你是我的夫君就是。”
“夫君?”赵猛一愣,继而开始“呵呵呵呵”的傻笑。
不过,赵猛又不是真的傻,认不出眼前人是假扮的也是因为他从未与心上人这般亲近。很快他就又问,“我这么说,你真的会相信?”
白若梨从腰间掏出一只圆形中空的玉玦递过去,黑色的玉,用红绳系着。她说,“这玉是一对,另一块白的正好能镶进去,到时你拿给我看就是。”
这玉的确是一对的,另一块也的确在梦姬那里。当初白若梨就是凭着这玉让失忆了的梦姬相信她的,她也保证会把这玉交给和梦姬有关的人。说来也奇怪,梦姬失了忆,什么都不记得,却记得这玉是父母留下来的,也是奇迹。
赵猛高兴地应下,伸去接玉玦的手抖了又抖,激动的不行。
“那就说好了。明天日落,雪山脚下,白桦树林,茅草小屋,我等你。”白若梨示意他快点离开。
赵猛很高兴地应了,匆匆离开。
他离开后不久,白若梨弹身而起。她需要马上赶回月华庄,以免金宫起疑找到庄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