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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步步为营 (一) (二) (三)

(一)猪头噩梦

有人敲办公室门的时候,西诺挂掉了与宋仰光聊天的页面。

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18.30分,公司已经下班了。西诺不知道这会儿会有谁来办公室找她,她关好页面又检查了一下声源是否开着,然后说了声“请进”。

来的人是公司投资部的经理,他原本是一家大律所的合伙人,因为太太生了小孩,不愿再过每天在天上飞的日子,所以等于是屈就的来西诺这家公司,做了个职位比原有低一些的工作。他找西诺,是和西诺商量一些项目资金的安排事宜。

西诺带上门,两个人穿过长长的走廊走到电梯口。

这个男人是那种标准的居家男人,他的一切都在围着家庭和老婆孩子转。在这一点上,西诺是很尊重他的,这算是那种标准的好男人。他欣赏女人,也赞美她们,但是从不与她们开过份的玩笑,也不与她们有染。他每天转过无数美女,但是在他心里太太是最美的那朵玫瑰。

西诺和这个男人走在一起,有很强烈的安全感,体贴,但是每个分寸都恰到好处。他会为女士按下电梯的按钮,会护着她们走过人群,会把唯一的座位让给女人和小孩,也永远会安安静静的站在人群里和队伍的最后面。他不会对女人施用那些故意猥亵却装作不经意的触碰,但他又总是恰到好处的不失礼貌和热情,那种分寸如果不是有着很好的教养和自律,是很难做到的。

西诺有时候遇到他的时候,会幻想自己也会遇到这样一个男人。干净,绅士,温暖,有责任感。但是西诺其实喜欢的更是那些风流倜傥,有点邪恶却能百花丛中过,片缕不粘身的男人。除此之外她也幻想那种黑帮老大一样的男人,邪恶,霸道,但是懂江湖法则,阅女人无数,却能为某一个女人钟情。相反那些规规矩矩老实本分又絮絮叨叨精打细算的男人,又是西诺不怎么注目的。

西诺望着身边这个给她端着咖啡走过来的男人,没忍住笑了一下,她心里觉得这个男人如果增加一些某类英雄或枭雄的事迹,那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就诞生了,尽管也没人能衡量出这世界上最完美的男人是怎样的。但是一个俊朗又干净温暖的男人,也的确是这世上一道很美很美的风景。

他们就坐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吧里,在临街的落地窗前边喝咖啡边聊了一些事情。

华夜初上,街灯温暖。

柔和的光影和咖啡的香,唯美的画面在随着夜风蔓延。

又有谁知道有没有一位摄影师或一个被那一幕温暖了的路人,在那一刻拍下了窗前如此美好的画面。那一幕温柔又浪漫的情景,若被不知情的人看到,一定会认为那是一对郎才女貌又充满默契的情侣。而那种感觉也似乎真的存在与他们之间,只是当他们谈完公务,推门走出咖啡吧的时候,人间最美的梦幻回归了现实,他心里有他的家庭和深爱的女人,她心里有她向往的白马王子和梦中情人。他们只是这世间擦肩相遇时,又有幸被上帝冠以了某种缘份的人,因此这世间的缘分本就是千生百态的,有的人懂得了分寸和珍惜,有的人多了欲求而失去,碰巧西诺和这个男人又都是懂得珍惜自己所拥有的人,他们以此寻得了人与人之间缺失的平衡。

送走同伴,西诺的手里还端着剩下的半杯咖啡。人生中闪过的一幕动人插曲,伴着她脚步轻盈的回到办公室。

静静的坐在窗前,望着维港的夜景,西诺慢慢的把那半杯咖啡喝完,又整理了一些文件,她起身准备关上电源,回住所。在关电脑的时候她看见微博跳出来的提示。

宋仰光的头像,像一个硕大无比又丑陋不堪的猪头,鬼一样的出现,那一刻西诺觉得有点反胃,一口刚喝进去的咖啡涌到喉咙口。

她不知道宋仰光是不是真的长成那个样子,她更没想到,自那以后她的生活,就一直被这样那样的丑陋的、不停出现的陌生人,所笼罩着。

伴着那种反胃,西诺没有去看宋仰光说了什么,她赶紧关了电脑,似乎关闭了之后他就会消失了一样,在刚才的轻盈和美好都被破坏了的反感中,她回到住处,然后又去15楼的餐厅吃了点东西。

(二)暗镖

香港的美,在维港的夜色中,展现得尤其诱人。

西诺所在公司的大厦,就在维港边上,而公司分配给西诺的那套公寓,又刚好正对着维港码头的一角。

有闲暇的时间,西诺一般不喜欢出去购物。在香港这个购物天堂中,西诺仍旧保持了读书的习惯,她觉得买衣服那些事情会浪费很多时间,也更觉得人类需要一些节俭。她觉得人类在过渡的消耗着地球的一切资源,而官方对这些意识的引导又没有那么普及,因此她用从自身做起的行为,默默地影响着身边的一些人。在公司里,她也是要求自己的下属复印草稿的时候,都要用废纸的反面,也会要求大家在离开办公桌时及时地把电源关掉。同时在公司的年度预算中,她也会衡量一些部门的耗材费用,本着节约但不影响工作的前提进行一些约束。

西诺对自己任职的企业是极有责任心和情感的,她处处维护着这家其实并没有给她什么特殊回报和待遇的公司。她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员工的责任,无怨无悔的努力和付出着。其实这与西诺性情有着很大的关系,她是一个很重情义的人。有豪气和侠义,好打抱不平,也经常会帮助一些有困难的人。但是西诺同时又比较低调,也不去争什么荣誉和职位,她只是认真的做着自己能做的一切,甚至有一年在下属企业任职时,那个企业所在省评青年岗位标兵,公司报了她的名字,她也让给了别人。她觉得那些盛名的东西对自己是一种负担,她也不愿意让自己的时间被一些沽名钓誉的琐事占用,一直很多年,她都是坚持着每星期最少两三本书的阅读习惯。

西诺对自己的期望,是做一个有内涵,腹有诗书的人。她更希望人们对她的认识,不是从任何光环,而是从内在的丰富来评价她。而也正是因为如此,西诺无论在生活中还是在工作上,人际关系一直都很好。更是因为如此,宋仰光的出现,才让西诺是满怀疑惑的,她搜遍了自己的整个记忆,也没找到一个会与自己有着冤仇的人。这也使西诺产生了要深入了解这个男人的想法,她想知道他的出现到底是为了什么。只是西诺此时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宋仰光,会给自己以后的生活中带来巨大的阴影,并且持续的被他困扰了很多年。

她和他之间就像一场战争,斗智斗勇,棋逢对手,只是不太公平的,是他一直在暗处操控着一切,深度左右着西诺的生活缝隙,而西诺处于明处,一举一动都被他掌握在眼里。

(三)暧昧的黑洞

第二天早晨,西诺过海去开会。

坐在由湾仔驶往九龙的轮渡上,西诺看到一条国内的新闻。

新闻说那个富家女因为第三者的介入,在闹离婚,并且又是闹得满城风雨。据说是那僧人过上了富裕日子,趁着富家女怀孕,在外面又养了个二房,并且用他那如嫪毐般的神功神力,让二房也怀上了孩子。

西诺忍不住笑了,自语的说了一句:“真够狗血”。

西诺的话音没落,手机的提示音滴滴的连续响了两声,西诺以为是短信,就看了一眼。

竟然是宋仰光发过来的信息,西诺觉得这倒是有点稀奇。因为宋仰光之前一直是晚上才登陆QQ,并且出现的时间极不规律,白天出现的次数是很少的,他说过他白天在工地打工,晚上睡觉的地方空气不好,所以会经常在夜晚去街上散步看风景,路过网吧就和西诺聊一会儿。

对于宋仰光的说法,西诺曾质疑过,但是从微博转移到QQ之后,他们之间的谈话比以前放松了一些。西诺也在宋仰光的言谈中能隐隐的感觉到,他不像他所描述的只是一个打工仔,他的言语中透露出一些有经历有内涵的东西。西诺还感觉到他的知识面很广,虽然他极力把自己伪装得粗鄙不堪,但是西诺还是感觉到了那只是他刻意掩藏出来的样子。对此宋仰光还力证般的给西诺发了个自己头像的视频,西诺只看了一眼就无法忍受的关掉了窗口。他那个有些浮肿又胖头胖脑的模样,在西诺看来就像噩梦一样,西诺那一刻真怕自己晚上会梦到他,并被惊醒。

“气温太高了”。宋仰光还是在消息中重复着这个词汇。西诺怀着应付的心,就随手问了一句“你今天不用工作吗?怎么白天这么闲?”。

“你开始在乎我了”,这是宋仰光的回复。

西诺楞了一下,她没想到宋仰光来了这么一句。她停顿了一下,发了一个?号,并没有去接他话的意思。

宋仰光接着回了一句“你开始关心我了”。

西诺觉得宋仰光今天有点奇怪,尽管他一直嘴巴不太干净的和她套磁,但是这样直接表达他的意思的方式,他还是第一次。西诺觉得他这样是在试图着把他与她的关系,拉入到一个暧昧的、说不清的黑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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