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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踏向无法预知的未来

剑灵是由一柄剑在吸纳天地之气孕育灵识之后,再籍由与主人的沟通感悟人的七情六欲进而化身剑灵,剑灵的品性正是由此而来,可以说每个剑灵的成长过程就像人一样,通过对外界的认知而不断变化。

临梦阁,白衣少女默默的从阁楼走出,虽然任务失败,但因为是血红级任务,失败并没有受到惩罚。

阁楼外依稀有几个中下级杀手的身影,他们望向白衣少女的眼神各有不同。嘲笑、鼓励,木然,甚至于****的占有欲。

“小女娃,今天晚上有空吗?任务失败了就失败了,起码你活着回来了,晚上咱们就去乐呵乐呵呗。”一个相貌俊朗的杀手走来,说着轻浮的话。

非衣皱了皱眉头,没有搭理。

世界上就是有一种人,你若是不拒绝,他便会一直纠缠,若是你拒绝了却没有足够震慑他的实力,这种人依然会纠缠不清,宛若甩不脱的狗皮膏药。

感受到背上那柄剑传来的仿佛是愤怒一般的震动。非衣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她现在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做。

但是那个俊朗的杀手完全没有自觉的不停的纠缠着非衣。嘴里调戏的话语也在不断升级。泥菩萨也有三分火气。终于这个俊朗的杀手的调戏获得了回应。

非衣突然揪住那个杀手的领口语气冰冷的说道:“藏陌宁,你应该知道如果不是组织里禁止私斗,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你的那些手段还是留在任务里勾搭那些对你有兴趣的女人吧。我警告你,我现在要去找梦梁客卿汇报血红级任务的过程情报。“

甩开那个杀手后,非衣挎着剑径直离开了临梦阁的这个据点。这是她的习惯,每一次任务后都会向临梦阁的客卿梦梁汇报。

留在她身后的,是一脸笑容的藏陌宁,那笑容,带着一丝阴沉。

梦梁就是非衣的救命恩人,是恩师,是慈母。当日非衣执着成为临梦阁的杀手时,梦梁曾让她做过一个许诺,每次任务结束时,必须向她汇报。

非衣缓步走进屋内,这个相比临梦阁大殿来说,有云泥之别的茅草房,才是她觉得安心的地方,这里有她童年的回忆,有一个将她养大的人。

“师父,我回来了。”非衣脸上的洋溢出微笑,此时的她完全没有在临梦阁里那种冷漠的模样。这个微笑让在她背上的龙雀也微微一颤。

伴着轻微的脚步声。一个美貌似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从内屋走出,她的美貌无法用语言去形容,仿佛能够包容万物。无论是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亦或是现在所在的茅草屋,都没有一丝格格不入的感觉。

梦梁轻轻用手拂过非衣的发丝,关切的道:“都告诉过你,不要再做任务了。你何必这么执着呢。”

非衣摇了摇头,说道:“师父你把我捡回来,给我吃给我穿,还教我武功,我知道师父你为了临梦阁付出了很多心血,我想为你尽力。”

“但是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杀人。离开临梦阁吧,我还是有些权利能让你……”

梦梁的话说到一半,就被非衣打断了。

“我不会离开师父你的。”

感受着因自己话语而微微颤动的龙雀,非衣坚定的说道。

梦梁似也知道自己说服不了非衣,便转移了话题。而这个话题自然是非衣刚执行的血红级任务。追杀大铸剑师----欧冶。非衣有些炫耀似得将背后的剑取下交给梦梁。梦梁轻抚了剑身,便将这柄剑放在了一旁。

非衣十分诧异,大铸剑师所铸的剑是无数剑客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器。虽然从未见过梦梁动武,但作为临梦阁的长老,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是一个没有武功的人。这分从容实在是无法理解。

似是猜到非衣所想,梦梁缓缓说道:“这柄剑是一柄好剑,我刚才感应到这柄剑已有灵性,假以时日此剑定会与你心意相通,甚至成为你一生的守护者。只不过对于我而言,却是显得多余。”

非衣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便开口询问道:“师父,为什么血红级的任务会发布在我们中低级的据点?一般不都是让回梦去做的么?而且……”非衣瞄了瞄梦梁的脸色,有些担心师父会因此不满,但她没有从梦梁无暇的面容上看出什么,便继续问道,“欧冶先生看起来也不像是无恶不作的该杀之人。”

“那是因为有人想做血红级的任务,不是么?”梦梁微微一笑,似意有所指。“至于对欧冶的追杀,不过是组织里面有些人为了私心而作的,我虽为临梦阁的长老客卿,统领回梦,但终究只是外人,那帮人以为可以杀掉欧冶,那就让他们闹去好了。”

“难道师父你认识欧冶先生?”非衣从梦梁的话语中听出一丝熟悉的意思,有些莫名。

梦梁却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午间,梦梁亲自做了一席饭菜,让非衣高兴万分,对于童年匮乏乐趣的非衣来说,师父亲手做的饭是天下间最美味的食物。

看着食指大动的非衣,梦梁用筷子敲了敲她的手,提醒她要注意女子的仪表。非衣顽皮的笑着,但还是端坐好。

梦梁看着开心的非衣,缓缓的说道:“非衣,你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在这个人杀人,人吃人的世界,我不可能保护你一辈子,终有一天你会独立生活。但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我是不是错了,教你用剑的技巧只是想让你多一些自保的能力,却不曾想你却因我走上杀手的路。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想要离开临梦阁的,那时候希望你会记得我教给你的东西,好好过。临梦阁不适合你。”梦梁顿了顿,淡淡的继续说道:“欧冶给你的这柄剑是一柄好剑,但是你一定要切记,人的贪欲是无法想象的,这柄剑也很容易成为他人觊觎的目标。”

看着师父关切的眼神,非衣突然觉得鼻子有些酸,不知为何今天的师傅特别的感性,虽然她还只是一个小孩子,但作为一个杀手已经有些年头了,她清楚的知道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只有师父是最疼爱她的。就像她那个只存在在记忆中的母亲一般。

“师父……我不会离开你的。”非衣的声音有些呜咽,“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好,我一定要好好孝敬你,陪着你。”

梦梁摇了摇头,宽慰了几句便不再言语,非衣只好低首吃饭,掩盖自己的情绪。

看着低首的非衣,梦梁有些苦笑,这是第几个人说会陪着她了,数不清的朋友,后辈,不知不觉的都离去了,有的活着,有的已经死去。

忽然,她感觉到她放置在一边的大夏龙雀在不断的震动,发出只有她能听见的蜂鸣。她有些惊愕,虽然她看的出来这柄名叫大夏龙雀的剑对非衣十分关切,但是还仅仅是一柄剑的大夏龙雀竟然会独立自主的发出蜂鸣来向她宣泄敌意,大夏龙雀发出的蜂鸣在她听来含有简单的意思:“她……哭……你……死……”

这让她有些惊讶,她觉得欧冶送给非衣的剑似乎并不仅仅是一柄好剑,这柄剑在铸造之时便已经吸纳了大量的天地之气,或许不久的将来,这柄剑就会化灵,而且是天资极高的剑灵,因为它的执念特别的强,而且单纯。惊讶之余,她用藏于袖中的手轻微弹动,空气中传递着一丝波动,蔓延到放置在一边的大夏龙雀上。

“一柄不成熟的剑,你还需要学会很多感情,更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感情,才能保护她。”

梦梁看着自己传递的波动让大夏龙雀不再颤动,略微满意的点了点头。

送走了非衣,梦梁站在屋门外,望着逐渐有些西落的残阳,有些恍惚,伸出手挡住直射向她的光芒,沉默的看着非衣离去的身影。她已经看不清非衣的未来了。因为她改变了非衣的命运。

本来这次任务,非衣会选择的并不是出现在那里的血红级任务,而是胡乱的选择了一个刺杀官府贪官的任务。但是在那个任务中,非衣的剑被对方雇佣的私卫斩断,命丧在那里。

于是梦梁将本不会出现的血红级任务发布在了中低级杀手的据点。她认识欧冶,或者说是赫连,并且从某种角度而言,她和赫连还是有一定的渊源,以她对赫连的了解,那个邋遢的男人并不会轻易的杀人,除非展露出威胁,那个钟情于剑的男子更多的会为自己的剑着想。

非衣的未来,自她接到那个血红级的任务,便已不在梦梁的预见中了。

时间一晃眼,再次度过了一年有余,当春意刚刚弥漫这个世界时,非衣接到了临梦阁总阁的一个通知。

若她能再独立完成一个橙羽级任务,便可接受成为回梦的测试。

非衣擦拭着大夏龙雀,感受着龙雀传来的阵阵波动。这一年来,她又做了几个任务,龙雀和她已经越来越心有灵犀。她发现大夏龙雀不止是吹毛断发并坚不可摧的利器,甚至还可以使她的力量被放大,让她不需要太大力量就可以架住敌人的袭击。更神奇的是,龙雀还曾在一个任务中救过她一命。

她越来越相信当日欧冶和梦梁告诉她的话,他们都说大夏龙雀是一柄有着灵识的剑,终有一天会成为她的守护者。那****被对方逼至绝境,龙雀被对方挑飞掉落于一旁,眼看她就要命丧于对方剑下之时,大夏龙雀竟然自发飞至她的面前,抵挡住了对方的攻击。

从那日起,每日在保养这柄利剑之时,她总能感受到龙雀传来的只有她理解的言语。

“大夏,你说,如果我成为回梦,是不是就可以为师父分忧了?”非衣轻抚着大夏龙雀,仿佛自言自语一般的说道,“我真的是有些累了,或者是麻木了,师父说的对,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一个人杀人的世界。”

感受着龙雀安慰般的颤动,非衣拍了拍脸,让有些忧郁的面容变得冷漠,将龙雀缚在身后,从房间走出。

“走吧,我并没有迷惘,我也在逐渐成长。无论是怎样的困难,我相信总会能够克服的,因为,有你守护我。”

非衣的步伐十分坚定,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到,这次的任务,会彻底改变她成为回梦的初衷,以及她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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