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为安吓了一跳,自己沉迷于练剑,竟然不知道掌柜什么时候站在了一旁。虽然掌柜脸上笑眯眯的,但是多年来掌柜严肃的印象依旧在陈为安脑海里印刻着。一时之间陈为安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这么怔怔的站在原地。
掌柜看出了陈为安的窘相,对着陈为安招了招手:“为安,过来吧。”
陈为安听见掌柜喊自己,连忙小步跑到掌柜面前。
掌柜看着陈为安,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不错不错,原本以为这把剑在你手里还要等一段时间才能用上,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掌握了。”
陈为安讪笑着,对掌柜说:“刚才练剑太入迷了,没有注意到掌柜您过来,请您见谅。”
掌柜听了陈为安的话,佯作生气的样子,说:“你这是什么话,跟我还用这么客气么。”
陈为安看着掌柜,觉得这么多年见到掌柜的笑容都没有这两天的多。听了掌柜的话,陈为安也不在拘束,笑嘻嘻的对掌柜说:“今天早上起来练剑,想着先试试这把剑如何,就用它练了起来,没想到剑如其名,舞起来十分畅快。”
掌柜点点头,赞赏的说:“我很早就到了这里,看你练了好久的剑,虽然我不懂,但是觉得你剑术修炼的不错,很有一番韵味。”
陈为安听了掌柜的话十分害羞,挠了挠头,一脸傻笑的说:“一般般吧,都是父亲教的,我也就学了个皮毛。对了,掌柜,听你说了几次你不懂剑,是不是您擅长别的……功法?”
掌柜神秘的一笑:“以后你就知道了。”
听掌柜这么说,陈为安也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了,当下也只好先关心下自己衣服的问题,于是对掌柜说:“掌柜,您看我这衣服……”
掌柜看着陈为安湿透的衣服,呵呵一笑,说:“是不是没有衣服换了,放心吧,早就准备好了。”说着,掌柜走回自己的房间,留下陈为安等在原地。
不一会儿,掌柜就拿着一身干净的衣服出来了。
陈为安从掌柜的手上接过衣服,道了声谢,就赶忙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陈为安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扔在一旁的衣篓里,用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换上了掌柜刚刚拿来的衣服。神清气爽的走出了房门。
一出门发现掌柜竟然还在门外站着,陈为安略微好奇的问了下掌柜:“掌柜,您怎么还在这里站着?”
掌柜直视着陈为安的眼睛,意味深长的对陈为安说:“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忘了跟我说?”
陈为安回想了一下,用不确定的口气说:“有吗?”陈为安忽然想起来自己今天打算去翠楼,可是掌柜是怎么知道的。
想到这陈为安一阵心虚,目光躲躲闪闪的,嘴上还说着:“没有啊,掌柜你是不是误会了。”
掌柜两眼一瞪,盯着陈为安,说:“别装了,张大厨都跟我说了,你小子年纪不大,却想着往那种烟柳之地跑,就怕你以后沉迷于此道。”
陈为安一听掌柜都知道了,在心底咬牙切齿的骂了张胖子一通,想着早晚要给这个张胖子一点教训。
不过陈为安还是笑嘻嘻的对掌柜说:“怎么会,掌柜,您看我现在年龄也不小了,去逛个翠楼怎么了,再说了,那里都是卖艺不卖身。”
掌柜还是一脸怒气,冷冷的说:“那里都是一些王侯公子寻花问柳之地,你年纪这么小,很容易意气用事,万一你因为哪个风尘女子跟那些王侯公子惹了纠纷,到时候我可保不住你。”
陈为安听掌柜这么说,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忽然陈为安想起母亲的那封信,于是羞涩的对掌柜说:“掌柜,前天我拿到那封信,上面有我娘亲的话,娘亲说我年龄不小了,也该去讨个老婆了……你看,我是不是应该多去见识见识啊。”
掌柜一听,顿时哑口无言,瞪着陈为安说:“哼,你当初被你父母直接扔到我门口的时候,我就知道你父母不靠谱,没想到竟然不靠谱到这种程度。十三岁就要讨老婆,长大以后那还了得。”
陈为安看见掌柜不是那么生气了,也就把心放下了,继续磨着掌柜:“掌柜,你就让我去呗,说不定,我就能碰到我命中的‘秦依依’呢。”
陈为安口中的秦依依是唐国人都知道的一个故事,相传还是在太祖历三十五年的时候,一位书生误入花楼,在花楼里结识了一位艺名琴然的姑娘,他与这位姑娘一见钟情。当时就立誓此生非卿不娶。
书生的父母知道了这个事情后怒火攻心,他的母亲气的卧床不起,他的父亲也拎着家里的柴刀四处找他,说是要把他的脚给砍下来。
哪怕这样,那个书生也没有退缩,在许下诺言一定要将琴然娶回家中后,就消失了,这一消失便是三年,期间,许许多多的人都对那位琴然的姑娘说不要再等他了,趁着年轻凭借姿色还有人要,赶紧找个人家嫁了吧。
可是不论旁人怎么劝说,这个叫琴然的姑娘都不肯答应,说是相信那位书生,一定会回来的。
三年春秋一晃而过,在三年后的一个夏天,那位书生再次来到这个花楼前,如今他已不再是年轻的书生了,经过三年的奋斗,他从一个小吏做起,又得贵人赏识,成为了当朝吏部尚书。
当朝太祖皇帝说要将公主下嫁于他,却被他拒绝了。别人都在替他遗憾,可是他却说有一个姑娘还在等着他。
三年后他功成名就,携带功名之身来迎她。当他牵着她的手从花楼中走出的时候,所有人都能看到她眼睛里的泪水,与他眼里的柔情。
当所有人都在感叹琴然好运的时候,太祖皇帝察觉太子一派造反,当初因为太子赏识而升为吏部尚书的他也锒铛入狱。人们又开始纷纷感叹命运多变,书生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
当人们都相信女子一定会离开他时,她却不离不弃。她游走四方,拜遍所有他的至交好友,收集他没有参与造反的证据。又是一年春秋过,书生没有被斩头,终于等到了女子御前上诉。
太祖皇帝看着女子收集的证据,微微的叹了一口气,皇帝令下,书生官复原职。
当书生从牢狱出来时,看见一脸沧桑,不复初时的风采的琴然,潸然泪下。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了,相互搀扶着走回了家。
太祖皇帝知道此事后,为琴然所感,赐名秦依依,封一品诰命夫人。并将其事传于天下,至今还有戏曲在演绎他们的传说。
……
伊人如此,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