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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梦游南海魔域”

这一夜,我独自一人坐在观月峰上,天上群星灿烂,尤其那北斗七星似乎近在眼前,伸手可捉。我在想道之所在,在想道冲而用之。在想我到底是谁,我从哪里来,该往哪里去。我想不明白,只是觉得突然对自己是那么的陌生。我觉得我分裂了,我曾经是那样的渺小,是一只人类轻轻一脚就可以踩死的下贱蚂蚁;是一只任人摆布,任由欺凌的蚂蚁;是一只连朋友兄弟都保护不了的懦夫;是一个不仁不义的人类。我到底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上,这世上的善恶为何如影随形的跟着我。我不想伤害谁,也不想欺骗谁,为何我的剑术已经不在诸人之下了,还会有那么多人怀疑我、诋毁我?他们常言道在天地之间,故而要替天行道,斩妖除魔便是他们的义务,那些天师、真人、剑仙以及各门派的剑客们孜孜以求的天道为何与我格格不入?我的天道在哪里?

在这寂静的夜里,我又想到我的义兄义姐。我屏息闭眼望天,运行了狐大哥的“风雪灵脱咒”,还是那样熟悉的感觉。我忍不住试着运行了兔二姐的“颠倒连环意浊扬天地清混波乾坤乱无极太极因灵虚天元在空空了无心”,奇怪的是那种呕吐感不见了,代之而来的却是真气的回旋和激荡,我越是运气,体内真气越是充沛。我只觉的掌中充满了真气,胀的难受,急忙伸开手掌,没想到从食指中射出一道金光,直冲牛斗。我吓了一跳,急忙握起手掌,将气息回运。不料真气倒灌,直冲我的头顶,头疼欲裂,像火烧一般,尤其是双眼,感觉眼珠要从眼眶中爆裂飞出来,我意识到我可能是走火入魔了,更担心自己会现出原形来。我紧闭双眼,急忙运行地髓经,从地灵座到地髓座,头痛马上就减轻了,只是两眼更加灼热,不得不睁开双眼,没想到两道金光从眼中射出,正落在眼前的石壁上,只听得石壁上轰隆一声,一块巨石从山壁上脱落,滚动着落入悬崖去了。看到这一幕,我惊的满头大汗,眼也不痛了。这一瞬间,连续三道金光从我体内射出,看来威力惊人,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有些担心,四下一望,四野空无一人,急忙启云步回到自己的房间。

到了屋内,点亮蜡烛,坐在榻上,静静的思虑着刚才发生的一切。难道是兔二姐那咒语,我又试着运行那咒语,果然体内真气又开始回旋激荡了,一股真气又直奔手掌去了,急忙将手掌握紧,收回气息。那几尺开外的红烛却被未收回的玄气击灭。我很疑惑何时有这种隔空击物的本事了。我躺在床上,睁着眼望着屋顶,看到屋顶悬挂的竹雕,一共三个,都是我训练之余,用我门外小竹林的竹子刻的,一个狐大哥的摸样,一个兔二姐的摸样,一个麟三哥的摸样。挂在屋顶每日都能看到,以使我不忘记结义之情。只是今日他们的颜色显得那么奇怪,我一扭头,看到了熄灭的蜡烛,才意识到有些不对。我竟然能看到夜间的一切,刚才回来时满脑子杂事,竟没有发现。难道是因为在山上发生的一切,让我的眼睛变成了夜明眼。向来只闻仙人或法力高深的人才会此本领,除此只有夜行的禽兽才有。我急忙摸摸了自己,并没有显出原形。一整夜,我的脑袋乱七八糟的,直到天亮了才沉沉睡去。

朦朦胧胧的,我来到一片茫茫的大海之上,海雾弥漫,我竟然发现我战在一根烂木头上,木头在海上随波飘荡,我看到一棵翠柳立在海岸上,那根木头载着我来到岸边。好熟悉的垂柳,这里难道是曾经我心中那片湖。我看到一只小蚂蚁,爬在柳叶上。一只蝴蝶荡荡悠悠的从天上飘了下来,将小蚂蚁抱在空中飞舞,我站在木头上向它招手,它们看到我,惊恐极了。那只小蚂蚁对我怒目而视,我被它的眼光吓到了,我觉的惭悚不已。一阵狂风吹来,我迎风看去,发现在岸上有一只硕大的蛤蟆,正张大了嘴巴要将它们吞掉。我大喊着不要,冲了过去。突然眼前一片漆黑,我仿佛从高山上滚了下来,山下有一个山洞,山洞门上有四个放着绿光的大字“南海仙域”。

山洞口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着一排大字“南疆仙界,不归天管,不归地辖,凡入我土,鬼神难欺。”下面还有一行小字“仙界凡三百六十万公里,合周天之数,为上古仙祖鲲鹏所创。界内大小海岛十万余,仙山八千座。圣仙七十二,金仙九百九,上仙五万余,其余仙凡精怪虫鱼鸟兽八百万。”下有落款“灵元八千万年,西海大圣弇兹题赠。”

碑面上刻画无数的图灵,图灵皆有名字,篆刻而成,有青龙、白虎、玄武、朱雀、麒麟、九凤、梼杌、穷奇、饕餮、混沌、貔貅、白泽、九婴、诸怀、犬因、望天犼、蛊雕、蜚、诸犍、矔疏、狍鸮、当扈、旱魃、应龙、黄鸟、玄蛇、獬豸、凿齿、巴蛇、比翼鸟、化蛇、马交、谛听、夫诸、猰貐、天狗、毕方、朱厌、狰、鬼车、肥遗、祸斗、灭蒙鸟、蛟龙、虬龙、烛龙、钦原、翻羽、三足乌、山魈、玄蜂、土蝼、狮鹫、庆忌、鹿蜀、重明鸟、英招、火鼠、讹兽、并封、山蜘蛛、甪端、白矖、螣蛇、夔牛、蠃鱼、九尾狐、旋龟、横公鱼、赤鱬、强良、呲铁、囚牛、睚眦、嘲风、蒲牢、狻猊、赑屃、狴犴、负屃、螭吻、奢比尸、魑魅魍魉;图灵之下又有天神图像,有盘古、燧人、伏羲、女娲、禺强(玄冥)、炎帝、精卫、勾芒、祝融、共工、黄帝、颛顼、帝喾、尧、舜、禹、蓐收、风后、应龙、蚩尤、后羿、刑天、天吴、禺疆、神荼、郁垒、屏翳、太子长琴、飞廉、陆吾、夸父、仓颉、奚仲、后稷、皋陶、昆吾、鲧、欢兜、三苗、相柳、浮游、太一、宓妃、河伯。

石碑最下面是神魔大战的、天地分野的故事。我正要仔细研读,突然一声鸡鸣之声,我急忙抬头。只见一只浑身发着金光的金鸡缓缓从半空中飞了下来。那金鸡色彩艳丽,高昂着头,显得雄壮异常。身上还有十几根金毛,闪着金光,个头与我一般高。它停在我面前,踱着步绕了一圈,抖一抖金翅,眼中放出光来,那金光就像我曾发出的。那道光在我身上扫来扫去,我只觉得头有些昏沉。

突然它开口说话了:“你是一只蚂蚁?”

我有些恐慌,说道:“你….你怎么知道?”

它狡黠的一乐,说道:“世上人妖,哪个能逃得过我的眼睛。我是南海仙域北都灵王道的司晨大使,人称金鸡大仙的便是。”

“金鸡大仙?没有听说过!”

它仰起脖子,咯咯咯….的叫了起来,那声音振的山体摇晃,无数的碎石滚落下来。它显然十分的生气,说道:“不看你初来乍到,早就将你打出原型了。竟然不知我金鸡大仙的威名,气死我了。”

我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看它生气时脖子来回的摇动的样子,十分的滑稽,忍不住笑了出来。它忽的一下,飞到石坪上,说道:“别以为你能修成人性,就这么放肆!我金鸡大仙可不是好惹的。快说!你到这里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到了这里,就随口说道:“我来找我大哥二姐三哥!”

“它们是谁?”

“我大哥是一只狐狸,有四条尾巴;我二姐是一个兔子,有三只眼睛;我三哥浑身鳞片,像个狮子,又像个鹿。”

“哦!我知道它们!”

我睁大了眼睛,却还是看不清,眼前又出现了重重迷雾,原来我的眼中已经充满了泪水,我眼前正漂浮着它们的影像,说道:“他们在哪里?”

“你看那大海深处!”

我眼前仿佛真的就出现一片无际的大海,它接着说道:“那大海之中,岛屿无数。其中有一座仙狐岛,那上面有很多狐仙,其中就有长着四条尾巴的,还有靠近西海的一座夔牛山上有一只三眼兔。你说那个浑身鳞片又像狮子又像鹿的东西是什么?倒像是没有长大的麒麟,这可不是凡间有的!”

我听得很真切,信以为真,就问金鸡:“我怎么才能到那里?”

“这个好办,只要你能帮我找到四个拥有五行之类的凡人,让我吃了,我就告诉你!”

“你还吃人?你是个妖怪!”

“别说的那么难听,你难道不是因为吃了人才能变成人的模样的吗?我修行了二百多年了,还差四个有五行之泪的凡人就可以修成人丹了。只要你答应我,我就给你带路!否则你不仅进不了这门,还得命丧于此!”

“如此恶毒,都是因为你们这样的妖魔,人人都想除掉我们,今天若不惩戒你一下,将来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丧于你手呢。”

“哈哈!你个臭蚂蚁,低贱的东西,吃了你只怕比那些凡人还受用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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