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一黑衣人遄上巡抚大院最高房脊,又向有亮光的窗户隐去,用吐沫捅开纸孔,看见屋里一女子正穿夜行衣,不巧花盆落下,那女子吹灭灯,提剑窜出屋来,直奔黑衣人追去。黑衣人越过城墙,那女子也不示弱,两人来到城外空地上,黑一人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站那里专等那女子来攻,黑衣人左挡右闪,那女子拿出看家本领,就是占不了便宜,还几次被木棍点的手发麻,显些丢掉宝敛。功夫一大,那女子冒汗了,体力不支,敛法乱套了,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了,再斗下去,非累死不可。那女子扔下宝敛,脆在地上不动了。
“快起来,回我问话。”黑衣人收起木棍说话了。
“啊,你是大姐,小妹学艺不精,技不如人,任凭姐姐发落。”那女子站起来说。
“我问你,你是巡抚什么人?”黑衣人问。
“我是侯巡抚干闺女,其实我是山大王的侄女。”那女子答道:“我叫王金花,今年二十岁。”
“听说山大王与侯巡抚有深仇大恨,不共则天,你怎么认侯巡抚为干爹呀?”
“我家有一千年老参,侯巡抚强买不成,便说我爹是土匪,杀了我爹妈,抢走了千年人参。”王金花说:“我为报仇,来巡抚院里认侯巡抚为干爹,因没有藏千年人参的地方,故没有下手。”
“侯巡抚已死,你怎么不回去?”
“没找到蒇千年人参的地方,没发现侯巡抚藏钱的地方,我只好忍耐下去。”王金花说。“姐,你夜探巡抚大院为那般?”
“你知道侯巡抚是谁杀死的吗?”
“和二,就是他指使人杀害巡抚的。”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暴雨刚停,侯巡抚坐轿回来,他刚一出轿子,就有人用刀砍他脖子,脑袋滚多远。我跟踪那帮抬轿的人,他们回到封营门外小屋。时辰一长,有很多人从封营里出来,把小屋里死人抬到河沟边,把尸首扔进河里了。”
“你怎么知道是和二干的?”
“他自己说的,他是皇上派来的,和绅是他干爹,他有生杀大权,巡抚是他杀的,让我感谢他,那言外之意,我听出来了,我说我杀巡抚不费吹灰之力,就因为没有找到老人参,我才留下来,咱俩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扰,都好自为之。”
“我是剿匪第二路军将军陈志强的妻子,和二杀害侯巡抚,他栽脏陷害我相公,我相公被皇上免职不算,还打入大牢。我就是来找诬害我相公的人。”
“大姐,你找对了,现在回去我把他咔嚓了。”
“不,不但不处理他,还要保护他。”
“为什么?”
“因为他不敢杀巡抚,他背后有大员指使他,他才敢杀巡抚,那大员在皇上面前告状,诬害我相公杀巡抚,我相公被打入大牢,还牵了别地大员,所以,只有保护好他,让他在皇上面前揭出指使他杀害巡抚的大员,我相公和受害大员才能平反。”
“怎样保护他呀?”
“他杀人灭口,他也会被杀人灭口的,我来就是保护他的,妹妹,你想法让我进巡抚大院吧。”
“姐,你武功高强,当他的保标行吗?”
“行,他也怕被灭口的。”
“不行,你是女人,跟他不好看。”
“只要看住他,让我干啥都行。”
“姐,我为了报仇,进巡抚想当巡抚太太,没想巡抚作损了,我只好认干爹了。”
“你是说让我作和二的太太,中,在他身边,他敢碰我,我就把他挤了。”
“别地了,姐,你认字吗?我们都不认字,和二也认不了几个字,我介绍你作账房先生能行吧?”
“行,没问题。”
“我到那找你呀?”
“让门外卖烟卷的小伙计找我刘大姐就行。”
两人抱别了。
天亮了,和二在又凉又潮的地下室里怎么也睡不好,天一亮,他才上来到床上睡觉了。
“二爷二爷。”王金花闯进来,她说:“二爷眼跳是跳财,你非要我请先生算一挂,这先生我请着了。”
“咋夜你干啥去了?”
“追一个小偷,他把花盆弄碎了。”
“我这两天心里发慌,总觉得有人暗算我,不是刺客吧。”
“是毛贼,算命先生在门外呢。”
“把他领到大厅里吧。”和二伸懒腰说:“老作噩梦,睡不好觉。”
王金花带进一位头戴瓜皮小帽,眠戴大墨镜,手拿布幡,健步来到和二面前。
“二爷,这就是算命先生,他聋的啥也听不到,我那么跟他喊,他无动于忠,他眼睛不瞎,我比划算命,他就跟我来了。”王金花说完搬过一把椅子,让先生坐下了。
“跟聋子咋说话呀?”和二问。
“他认字,你写字吧。”王金花说:“我看他跟别人写字来着。”
“你们都不认字。”
“你不是县太爷吗?”
“我念两天私塾,都就饭吃了,我当县太爷有账房先生,用不着我。”
“我找个能识字的人来。”
“去吧。”王金花到大街上找到卖烟卷小伙子,让他找大姐去。
“先生,你耳朵真聋吗?”和二问。
“我吃过饭了,四个肉包子,一碗小米粥,满好的。”先生说。
“一点也听不到吗?”和二又问。
“我算命特准,不信你算后就知道了。”先生说。
这时,王金花领进一位俊俏书生,她介绍说:“这是我家二爷,这是算命先生,先生耳聋啥也听不见,可眼不瞎,靠写字能交谈,所以请你来帮忙。”
“我背上包里有纸和笔,麻烦小哥取出来。”算命先生看出书生是刘大小姐女扮男妆,他也让刘大小姐知道他是谁,那书生取纸和笔时,马上心喜若狂了。
“客官,是求财,还是求喜,不是求祸福吧。”先生问。
“不求财不求喜,就问我的祸福。”和二说。
书生在纸上写了,他是和绅干儿子,是杀巡抚凶手。
“抽个签吧。”先生从兜里拿出一叠纸板。
和二抽了一签交给书生,书生念道:“手持大刀见血滴,脖子有绳套拴着你,脚踩独木桥已弯,过桥就掉粪坑里。”书生念完,把纸片递给先生。
“啥意思?”和二问。
书生写了,他架祸陈志强,让封神殷德回京告状。
“第一句,说你杀过人。”先生说。
“我没杀人呀。”和二不承认。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签是你抽的。”书生说。
“是别人杀人,我杀了他。”和二说。
“第二句,说你脖子上拴绳子,被人牵着,人家让你干啥你干啥。”先生说。
“这句对了,我拿人家钱,就得为人家办事。”和二说。
书生写了,让他回去揭发和绅。
“第三句,你走的独木桥,马上要断了,第四句,说你没掉下去,过了桥在粪坑里淹死了。”
“求先生给个解吧。”和二央求道。
书生写了,让他听咱们的话。
“放下刀,解开绳子,多作善事。”先生说。
这时,有传令兵闯进来,他说:“我们封将军明天八点起程,进山剿匪,让二爷也要去。”说完,那传令兵就回去了。
“先生,再给我算一卦,此去如何?”和二问。
书生写了,让他胆战心惊。
“你抽签吧。”先生又拿出纸板来。和二抽一签递给书生。
“凶多吉少。”书生念道,又写到,吓虎他。
“因为你身后有鬼推你,你作了不少坏事,所以你一没权,二没人保护,最容易被单挑的。”先生说。
和二心里乱了,他怕封神殷德来个借刀杀人,他不想再听下去了,就说头疼开始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