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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出逃

此时再看鲁池白,青苗的眼神已然变了很多,心中扬起的恐惧,渐渐笼罩至全身。平常人要将鞭法练习至此,也要个许多年月,这鲁池白才几岁,莫不是天才?可天才沦为客栈小二?不,不对,这客栈不一样,不是寻常客栈,这客栈的主子是妖人。啊!难道鲁池白也是妖人?莫非这客栈中的所有人……

摇摇头将这可怕的思维略去,不可能不可能,掌柜会变老,所有至少掌柜是人。一定是受到妖人的胁迫,就像我一样,一条水蛇缠腰,一逃便有危险。客栈中指不定多少人是这样,嗯,我一定要救大家出去,远离这个妖人。

青苗自信的点头,“一定要救大家,一定。”

“自身难保了,你还要救谁?”米玥不知何时以及出来,站在青苗一侧看她摇头点头。

这声音一响那青苗快吓破了胆。她吓得大叫,又极快捂上自己嘴巴:“啊—唔”两眼泪汪汪,头摇着摇着眼泪都渐渐出来了,含糊道:“没有,没有,没有谁,没有。”

早听闻妖的可怕,同师傅在都城长临附近的山村歇息时,见过被妖残害的样子,有人如干尸一般,血气全无,皮肤皱褶;还有的失了双瞳,心脏之类,留下血淋林的模样;更有死无全尸,被撕得四分五裂的。那日她吓得昏去,后来师傅告诉她,长临法师出来降了那妖,这才渐渐缓和过来。

而如今,眼前便有一只。

“回客栈。”米玥好笑的看她,不知她心里所想。只道自己不过才凶了一回,竟然这么怕自己了。米玥坐上马车半天不见青苗上来。跑,是跑不掉的。“不愿与我同坐便与池白一同坐在外头。”

青苗忍住情绪,磨磨蹭蹭的坐上去。鲁池白见好便赶马回了客栈。

青苗同米玥回了房,情绪已经平复了大半。心想:既然决定好要救大家,那就不应该如此害怕,米玥还不知道自己看出她是妖,所有一定要冷静,冷静才能想到救大家的方法。

米玥在书房,奋笔疾书什么。青苗深呼吸几次,倒向自己的塌:“啊——疼疼疼……”

这才躺下去瞬间跳起来,背疼,碰不得的疼。心中大叫:要命了要命了,晚上不会疼死吧。当时怎么不疼,也对,被米玥吓着了,注意力全在米玥身上。

米玥被青苗的动静吸引过去,见她疼痛难忍,起身决定帮她。

而青苗见米玥起身要过来,意识到刚才那一叫。

被米玥拉过去,虽十分不愿。被她脱了衣裳那是更不愿,生怕下一秒自己性命就失了。

“中午,摔疼了。”米玥看着青苗背上成片的淤青,有些心疼的向她道歉,“我只是气急了,你又要逃,只好吓吓你,不是故意的。”

感受米玥冰凉的手指在自己背上划过,不小心触碰到便是“嘶”的一声。想躲开吧,米玥正拉着衣裳,一躲怕是胸前春光外泄;任由米玥吧,疼啊。

米玥终于停手,从衣袖中掏出一个小瓶,“我给你抹,这药好的快。”

青苗忍者疼,米玥那药涂上凉凉的,再加上米玥本身冰凉的体温,很是舒服,可是,她下手时轻时重,而且被她按趴在床上也不得动弹,只能做无声又无用的抵抗。

“行了。”终于松开,但青苗正要起,米玥却是大力一按,这一按,疼的惊扰方圆几里。

米玥听得不以为然,再次上手,换另一处又是一按,“啊——”这一叫后,青苗当真疼昏过去。

仿佛去了阎王的十八层地狱逃回来,青苗跌跌撞撞的一路向前跑,不时向身后望去追兵是否赶上。

“噗通”一声跌进湖里,忙从那刺骨的寒水中将自己捞起。周边一片漆黑是跑到尽头了么?来时的路也混于黑色。

回身望去,身后竟是一片湖,湖面似镜一般明亮,映着四周的黑,映着湖中那棵苍天古树,映着浮于水中的叶,偶有飘落的惊起一圈涟漪。而这边方才惊起的波澜已消失殆尽。

抬眼看那古树枝叶错综复杂,可奇怪的是那叶子竟是雪白色彩。收回视线,见身下坐着洁白的似花似叶的一片片,小巧精致。拾起一片,薄如蝉翼,如叶的形状却没扎手的叶尖,而是圆顿。几片拼作一起,可见一朵靓丽白花,却从未见过,喊不出名字。

湖中有一群白色游来,它们好奇的停顿看着。青苗仔细一瞧,竟看不见眼,或许是通身白色,分辨不出那鱼眼。

群中又见一庞然大物游动迅速,惊得连连后退。那物窜上岸,抖落水珠,一只白狐歪眼看她。

……

米玥把着青苗的脉,见她缓缓睁眼。“脉络尽通,恭喜你。”

才从梦中缓过神,一道恭喜袭来。背上的疼痛已消大半,将自己撑起来,发觉除了背部,周身舒畅,感觉轻了许多。“我是死了一回么?”

米玥轻快道:“或许喽,那你感谢我把你从阎王那儿拉回来。”

忽然察觉手腕上的冰凉,米玥依旧把着脉。想起之前的猜测,青苗不禁浑身一怔,欲缩回手。

“别动!不要动!再动试试,信不信我放蛇!”听闻米玥要放蛇,不敢再动。

那冰凉的体温此刻竟觉得有些舒适?从腕部渐渐传到全身,心情一下便冷静下来,不禁联想起方才梦里的落水之寒……

青苗对于梦的理解,是对现实生活的加工再现,所以在梦里应该是自己熟悉的场景熟悉的事物。可是,那只白狐……自己从未见过的,不,梦里任何一个事物都未曾见过……

米玥终于放开手,微笑道:“灵力尚浅,就你这年纪,早该有我半层的,却只有一层十分之一不到。不过如今我通了你周身脉络,轻功定有长进。灵力么,日后随我,教你如何练习。”

青苗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米玥的话,除了脉络尽通轻功定有长进。塌不大,但青苗尽力躲米玥远些,缩在一侧警惕着。

“怕我?”米玥看出青苗的小动作,“何必怕我。我最不可能伤的,就是你。”

青苗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缩着。

“也罢,我先出去。”仿佛有些失落,米玥离开,给她一个人的独处,出了房门,犹豫着推开对面那扇,启字房的门。

青苗见米玥出去,不由探出头去看,见她果然出去,立马上前给门上了拴。心有余悸,“妖,她是妖……”她体温冰凉,不似常人温热……哪有人的体温如此冰凉,不是妖是什么,不是妖是什么!

身上衣服有些凌乱,但青苗顾不得许多,拿好自己的家当,稍作整理,决定还是,先逃离这里。原先那些不害怕的话都吃进肚子里了。妖诶!哪有不怕的!

悄悄打开窗,未见腰间有蛇缠身,跳出去也依旧未见。青苗原本想着趁夜出城,可是身上的伤实在疼,虽已经好了许多,但要施展轻功,还是疼的难忍。抱怨:该死的安辰,莫不是怕月长石跑了,城门封这么死!

眼看着巡逻队又巡来,踹了一脚城墙,愤愤离开,决定去南府算账。心道:一颗石头罢了,他安辰不就为了一颗破石头。

远见南府灯火通明,戒备森严,青苗亦是翻墙进去的。躲了几波巡夜的,找到安辰的卧房,也不顾里头形势,一脚踹进去了。不想那安辰是等着她来还是如何,一张大网铺盖下来,青苗欲躲不及,罩了个着。

安辰从暗处现身,“怎么是你!坏我大事!”说着扔下青苗冲出房,左右寻找什么。

青苗挣脱不出,只好待着。见安辰一把利剑剑锋闪光,白色丝状光芒游走剑身。忽然一道黑色直逼安辰而去,凶狠迅速,安辰举剑一挥,将其劈成两半,瞬间消散。

似乎这一挥认定了对方位置,安辰踩上屋檐树枝一路追去,几下将那东西逼下,他紧随其后,一剑赐死。见那东西挣扎几下便不再活动,安辰嘴里念着什么,剑身光芒四溢,一瞬,那东西从剑身处渐渐化作轻烟。

这一切风驰电掣,青苗看到目瞪口呆。

“本可活捉,现却只能度化。”再次注意到青苗,不免抱怨一句。想到她亲自送上门来,被仙网捕个正着,一如在牢房里,得要他放人,不觉好笑起来。

“放开我!”方才所见,不知如何言语,那东西是何物,如此狰狞,安辰又在做什么?

安辰道:“寻你多日,竟自己送上门来。”

“你道我今夜完璧归赵,想你安公子封了城门加强巡逻,竟是为了这月长石罢了。真真性情中人。”

“今夜?原你对时辰理解如此漫长,明明早已失信半月!”说起这个安辰就气不打一处来,那日拂袖走后,他一直等着沐风来人。第二日再去,没想到沐风拒绝搜捕。而城中传来命案,也只得放一放。

这一放就是半月。

青苗只觉自己昏了几个时辰而已,安辰这话确是自己一卧半月之久。竟不知昏了这么久。

“你既是要还我月长石,我便不多言。”

安辰,这号人得重新介绍介绍。还记得天神殿建于乌密高原一角,这不是没有原因的,说乌密是天神仙居那也不是白讲的。天神乃是天选之人,以守护四界为己任,可他曾经也是人,飞升那是必经,传言仙居乌密,而乌密也是修灵仙人常出之地,故对此坚信不疑。

后来苍生浩劫,修灵仙人如今也只存于乌密。

乌密高原的居住民,称乌密人,人口稀少散布高原各处。乌密人中的修灵仙人,则又自称巫密人。乌密人每三年一聚,于天神殿,以挑选有修灵资质的巫密童,以及举办14至16岁巫密的成人礼。

巫密人成人礼后便会离开乌密,其中一部分人常伴权贵身边,作为法师,以实现猎妖度魂等,守一方安宁修自身灵力。而其余的则或单独或结伴四处猎妖度魂。说完以上,安辰的身份,已然明了。

安辰,巫密人,亦是修灵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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