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寨子中心去,黄世通越觉得疑惑,半天也没听到打斗交手的声音,难道出了什么纰漏?他心中疑惑,便问向于四。
于四哈哈一笑道:“少爷别担心,咱们去了山下多时,送马大小姐去客栈这么一来一回,两三个时辰都过了,想是他们早把这寨子掀了好几遍了,我们寨里好手其实没几个。柳副寨主带的人虽然能打,那也分跟谁打呀,跟村子里寻常汉子比自然强些,跟你那些英雄朋友比,根本不是个儿啊!”
黄世通点头道:“那倒是有可能的,想必他们已经将这里的山贼全制服了。”
于四叹道:“不一定是制住了,我瞧你那些英雄朋友未必人人跟你一样,能宽厚待人的,这回子只怕寨里兄弟全都死了。”
黄世通道:“不会的,他们并不是嗜杀之人,行空大师虽然言语间是有些……有些凶吧,但他是佛门中人,不是非杀不可的恶人,就不会……”
于四道:“那大和尚面上凶,其实只是性子急。这样的人经不得旁人言语相激,怕就怕,有人故意挑唆引他犯戒。”
黄世通呆了一呆,于四又道:“少爷,你人年轻实在,总是实心实意地对人家,若人家也实在,自是好的。若是判不准人家的路子,咱们倒不忙急着掏心掏肺的。你对那些人加个小心,带分提防倒是好些。”
黄世通心道:“对待朋友自然是以诚相见,哪个还藏私不成?”不过也知于四说这话是为着自己好,便也没有驳他,二人继续向前。
于四按下山前的约定,领他往东面正寨主方大彪的住所去,快到近时,才发现满地的尸体。看来全是山寨里的贼人,到得门口,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这山上除了几位识大义的忠良,其他全剪除了便是,不需再议了”,听这声音像是王维德说的。
另一人仿佛朱宝刚:“咱们是来寻人的,正事没办成却将他们都杀了。那是有些过了,即便要杀要刮,也得过了明路子,押回衙门去审个明白。”
听过这两句话,黄世通和于四二人又走近了些,后面就更加清晰了,司徒凌说道:“朱大人的话原是没错的,不过,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
又一个人说话,这人的声音却是识不得,他道:“众位英雄,我来说就不知好歹的话,我原是这山上的头领,按理对山上的兄弟应该回护才是。不过除了举荐给英雄们的这几位,其余均是作恶多端,殃及一方的顽劣奸佞,早一时杀,便早一时除魔除恶啊!”
于四轻轻拉了拉黄世通的衣角,轻声道:“这边是冯天孝,看样子他除了心腹人全都要剪除去。”
黄世通皱了皱眉,于四又哀求道:“少爷,他们要是要杀我,你千万保着我一些。”
黄世通微微一笑道:“我已收了你做管家,自然会保下你的,放心!”
说话的功夫,他们已走到了这方大彪的屋子门口,屋里的人并没设防备,也没留个人值守。但行空、司徒凌都是顶尖的高手,已然发觉有人在左近,行空当下提声喝道:“外面是什么人?”
黄世通回道:“行空大师,是我回来了!”
行空听了一喜,忙命人开门,迎道:“我还在担心你呢!说去了这么久没来,别被那个贼头贼脑的于四给诓了,正要派人去寻你!”一眼瞧见了于四就跟在黄世通的身后,笑道:“这厮竟没抽空逃走,这也奇了。”
黄世通微微一笑道:“他倒不是太奸恶,对我还不错呢”,眼见屋中央有一人是没见过的,他神色不定,只用眼看着于四,这人想必就是副寨主冯天孝了,忙道:“小子这次立了一个小小的功劳,想请司徒先生和行空大师赏我一个人情。”
行空问道:“立了功劳?难道你找到了马家的闺女?”
黄世通点头道:“是!我运气甚好,在后山找到了马大小姐。”
群雄听了精神振奋,行空和朱宝刚却齐声问道:“她人没事吧?现在没和你一起来这里吗?”
黄世通知道朱宝刚是衙门中人,先回他话:“回朱大人,马大小姐只是被关了几天,没什么大碍。我找到她时,是在半山腰上。山路崎岖难行,要带了她来这里实在困难,我将她送至山脚的客栈了。”
朱宝刚、张亚杰等几名衙差都欢呼雀跃,找到马大小姐,那可是解了顶头上司马大人的大忧,否则,可是难以复命。
朱宝刚当即过来长揖到地,说道:“多谢黄少侠。”
黄世通忙对他还礼道:“朱大人不必多礼,我在正义盟中全凭盟主和各位英雄的吩咐去办事,不用谢我。”
行空这时笑道:“黄少侠,这事是大功一件,既找回来他们家小姐,又洗刷了我们一门的名声啊,回头可得跟盟主好好报这一功。”
司徒凌此时道:“咱们都忙着庆祝功劳了,倒没问问黄少侠想要的人情是什么?”
行空道:“凭他要什么,咱们都答应了就是。”
黄世通道:“我不过是想讨一个人”,他指指于四说道:“这人虽然以前做了山贼,但为人不坏,一路对我救人颇有助益。想跟司徒先生、行空大师和衙门里的众位大人讨一个人情,把他给我做管家好了。”
司徒凌奇道:“哦?你要这个山贼去给你当管家?这……”
行空哈哈一笑,对于四道:“我们黄少侠忠厚良善,一定是被你这贼人苦苦哀求,不得已便答应收下你了。”
于四心道:“确是如此”,口中却道:“黄少侠忠义仁厚,我是甘愿给他当牛做马的。我不求他,他也愿意收我的。我以后便像霍去病对汉武帝一样的对少爷忠心。”
行空笑道:“这小贼倒很敢自比呢!霍去病?你有那本事吗?”一时大家都笑了起来,说这于四自不量力,去跟冠军候比长短。
黄世通拱手道:“我家惨遭不幸,别说亲人,连个仆佣下人也没了。他愿意跟我去,打理些杂物繁琐也是好的,三位能赏我这个人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