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子屯,位于七州大陆的北州冰原的南方,紧邻中州皇土。
嘎子屯里一共百余户人家,百姓多以种地狩猎为生,倒也家家户户过的丰衣足食。其屯内,有一姓吴的人家,老两口年纪均已过半百,膝下无子。不过老两口都是那种过日子的人,虽说无子,但在二人的精心操持下,日子过的倒也是幸福美满。
吴老汉今年五十七岁,是当地比较有名的一个山野猎人。每周都会上山打些野味回来,风干腌制一些,剩下的则拿到集市上卖掉,换些粮食烧酒,以及几捆旱烟叶子。
而妻子吴氏,则在家操持家务,喂喂鸡鸭。每次吴老汉回来。吴氏都会做一桌子的好菜。老两口就这么吃着饭,聊着哪家的寡妇又咋咋咋的,哪家爷们又嘛嘛嘛的。日子倒也过得幸福。不过唯一遗憾的是,老两口这么多年了,也没留下个孩子。
这天,吴老汉照常去山里打猎。山里打猎基本上都是一呆好几天的,山腰上都有供休息的草屋,每天猎人布置完陷阱,就会去休息一会。当吴老汉布置完陷阱,准备去草屋休息,喝壶酒的时候,发现草屋的门打开着。
吴老汉吆喝一声:“喂!是哪位朋友在在下的草屋里打尖啊?”
屋内没有回声,吴老汉拿起猎弓,缓步走到门口侧,拾起地上的一块石子,向屋内扔了进去。见屋内没有反应,便收起猎弓,拿起背上背着的木棍谨慎的走进屋内。木棍是用来捕猎的时候制服野兽的,一头削的锐利无比,另一头却是一个丫字形的分叉。
屋内没有任何异样,只不过卧室里有什么东西在移动,发出沙沙的响声。吴老汉用木棍挑起门帘,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然后猛然的冲进屋内,手持木棍迅速的环视了一周。结果,吴老汉愣住了。只见火炕上被褥被人打开,上面放着一个一岁多点的孩子。小孩身上裹着一个襁褓,布料相当华贵,襁褓中,那一岁多点的小孩正伸出小手,在周围的被褥上蹭来蹭去,发出了阵阵的沙沙声。
吴老汉愣住了,接着心头一喜,扔掉手中的木棍上前趴在炕头,用粗糙的手掌抚摸着小孩胖嘟嘟的小手。边摸索着边自语道:“这是谁家的小孩子?怎么扔在我家的炕上就走了。”然后又自私的想到“要是我不吭声的把这孩子抱走……”想到这,吴老汉的心头狂跳。末了又转念一想“这样,孩子的父母肯定担心,虽然咱也很想要孩子,可人家的父母见到孩子,肯定更着急。这事,不能做。”心中思量到这,便不再去多想,而是跑到屋外,在外头的篱笆上折下一直喇叭花。然后匆匆的跑回屋内,捏着花逗这小孩开心。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还是没见小孩的父母回来。而小孩这时候开始哇哇的哭起来,吴老汉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啊,急的在炕头团团转。忽然间,吴老汉想起来了,这孩子自从自己来了,也没吃一点东西,是不是饿了?想到这,吴老汉便匆匆的在屋内翻腾一阵,跑到屋外的那个炉子上升起火煮起稀饭来。就这样,老汉没有再去管外面的陷阱又没有抓住猎物,就这样陪着小孩过了两天。饿了,老汉就去煮点稀饭,拿到屋内用嘴吹凉了,一口一口的喂着小孩吃。
到了第三天,还不见有人来领孩子,吴老汉心中隐隐猜测到,孩子的父母可能出了什么意外。自己要是出去找人,孩子一个人在这,又不放心。自己又不识字,没法在屋内留下什么信,只能是在心里苦苦的想着应对的办法。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把孩子抱回家,让老伴侍候着孩子,自己再到山上来寻找孩子的父母。主意打定,便抱起小孩急匆匆的下山了。
山下吴氏正在打扫院子,听见篱笆墙上的门咯吱的被人打开了,便头也不抬的说道:“老头子,这次回来的这么早啊,看来猎物应该打的很顺利了?”
吴老汉却兴奋异常的说道:“老伴儿!你快来看,你看看这是啥?”
吴氏听闻,好奇的将头抬起来,看了一眼吴老汉手中的襁褓,又低下头:“哦!就是一个……”说到一半,仿若又想到了什么似的,猛然的把头抬起来。匆匆的跑到吴老汉跟前,惊喜的打量着吴老汉怀中襁褓里的孩子,脸涨的通红,张了半天的嘴,想说什么,愣是激动的一句话没说出来。过了片刻,仿佛又想到了什么,身上冷汗一阵的冒,结结巴巴的对吴老汉说:“老头子!你……你……你不会……不会是去……去偷人家的孩子了吧?”
吴老汉听了眼珠一瞪:“我老吴是那样的人么?我怎么可能去偷人家的孩子啊!”
吴氏听到这,心下一宽道:“那你这是从哪拐来的孩子?”
“拐来的?”吴老汉一听,这会不光眼珠瞪起来,就连嘴上的两撇小胡儿都翘了起来道:“你可别这么说啊,咱老两口这么多年了,我啥为人,你还不知道么?这是我在山上打尖休息的那间茅屋里看到的。孩子他爹妈也不知道干嘛了,扔在那三天了,都没人来过问。不过,嘿嘿!”说到这,吴老汉的眼光忽然变的格外的明亮,笑呵呵的继续说道:“不过这几天,嘿嘿,我可没少摆弄那小玩意儿。是个小子!哈哈哈!”然后仿佛又想到了什么道:“哦,对了。你把孩子抱进屋里,我得赶紧上山找找孩子的父母,孩子扔在那三天了,他的父母还没来,我估计可能出事了,我得去找找去。”说完就急匆匆的向外走,然后忽然又回过头来说道:“老伴儿!赶紧给孩子洗个澡,这大热天的,一旦中暑了怎么办!我先去了昂,几天就回来,不管找得到找不到。”说完不等吴氏说话,头也不回的向山上跑去。
三天后。
吴老汉急匆匆的从山上回来,虽说一身的疲惫,不过脸上的兴奋之色却是掩盖不住的。一进家门,就高兴的对着屋里喊道:“老伴儿啊!老伴儿!”
吴氏听了从屋内走出来道:“喊什么!喊什么!火烧屁股了?”
吴老汉走上前,拉着老伴儿的手走进屋内,兴奋的道:“我去搜索了整整三天,没见有其他人在山上,就连足迹都没看到。我想啊,不是孩子被人扔到咱家那草屋里,故意让咱俩收养,就是孩子的爹妈真出了什么意外。反正这事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别告诉别人啊!咱就当自己的孩子养起来吧!刚好咱俩膝下无子,这是老天开眼啊,给咱俩送来了个儿子啊!”
可是吴氏听了这话,却大干不屑的道:“谁说只有咱俩知道了?屯子学堂的王学究也知道了此事!”
吴老汉一听这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了下来,兴奋劲也被冷却了不少。有气无力的道:“你那嘴怎么跟棉裤腰似的,咋就那么松呢?啥事都往外抖搂!”
吴氏也笑呵呵的道:“哪有!我是给孩子洗澡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纸条,上面写着什么东西。咱俩又不识字,于是我就拿着这纸条到王学究那问了一下,看看写的啥。结果啊……”吴氏说到这听了下来,故意的逗吴老汉道:“你猜写的啥!”
吴老汉一听这话,愕然道:“写的啥?”
吴氏却还是卖弄关子道:“你猜!”
吴老汉被这句话咽了一下道:“猜你个棒槌!快说,别卖关子。”
吴氏喜道:“你要当爸爸了!”
吴老汉一愣!用手探了探吴氏的脑门,然后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啊!”
吴氏被这怪异的举动弄的愣了一下,然后抬起手就是一个爆栗:“烧你个头!王学究说了,这孩子的父母出了意外,他受人支托,帮他找个人家。纸条上还说,这娃娃也姓吴,叫吴宁。还说知道咱们老两口为人善良,一直想要个孩子,就留下托咱俩养活这个孩子。你说,你是不是当爸爸了?”
吴老汉一听这话,高兴的忙冲进卧室,四下里找孩子,想要抱抱。“哎?孩子呢?”
吴氏一笑道:“你急什么,在那个屋呢,我在屯子里托吴大木匠做了个婴儿床,孩子正在里面睡觉呢!”
吴老汉听此,乐呵呵的跑到隔壁的那间屋子里,趴在婴儿床上的木栏上向里看着。嘴里还喃喃自语的道:“吴宁!嘿嘿!吴宁,小吴宁啊,我的儿子,哈哈哈,我的儿子。儿子啊,我是你爹啊,来!叫声爸爸听听!”说完便用手在小吴宁的小鸟处来回拨弄个不停,满是欢喜的样子。
这个吴宁,正是吴大源和洛瑶的儿子。从此刻开始,吴宁便在嘎子屯待下了,有了一个平凡淳朴的父亲,和一个疼爱自己的母亲。
而我们的故事,现在,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