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凉的荒野,在寂静的幽黯中,一闪寒芒,银色的羽翼带着蓝色的翅尖,如鬼火般的点缀……随后的花火也缓缓跟随而来……
“这,就是灵林?”
在他们的面前,无尽的树林掩映中,点点荧光不时地闪烁,蜿蜒交织的藤蔓,交错着土地上高高低低的植株。每个植株都有自己的荧光,每棵树木都如张牙舞爪的鬼魅。
“不是说灵林自那次……就已经被荒废了吗?”夕颜吃惊得面容僵硬。的确,荒芜的林子或许真是让人忘返的幻境。
“怎么,比你的花园好看多了是吧!”朔月冷声说,然后便径直向林子走去。
“咳,这破林子怎么可能和我的花园相比,我的花多精致啊,哪像这里,乱的……”夕颜一路辩驳着也随朔月进入了林中。
他们一路走着,夕颜也渐渐停止了吵闹。的确,这林子虽乱,并非错落有致,但却幻美得超越现实,乱得让心飞跃——最原始的呼唤。
忽然,错综的林子中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只鹿,通体蓝光如透明般,晶莹的鹿角分叉极多,十分庞大。
它静静地走出,望了他们一眼,便一跃折回,慢慢消失在林中。
不知为什么,他们就随着它消失的方向走去。渐渐的,树林愈发稀疏,而树木也愈发粗壮。最后,他们突然进入了一片由参天古树围成的空地,树冠相连遮蔽了天空,点点星光透过缝隙洒在地上,月亮方向恰好有一个空洞,为静夜涂上了一层白霜。没有之前的五光十色,幽静墨绿,暗夜如昼。
空地好像在他们进入的一刹那便被古树封死,在空地的另一边,一座简陋的小木屋安静的伫立在那里。突然,那扇木门缓缓地打开,那对晶莹的鹿角从房门中渐渐地打探出来。正当要露出头时,一个女子的笑脸却出现在眼前。
“嘻嘻,朔月哥哥,我的幻术修炼得怎么样了啊!”那个妖孽的脸庞生得那么妖艳,而那双勾人魂魄的双眼却清纯地眨着。
“刚刚你不只用了幻术,主要是用了魅惑吧。”朔月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浅浅的微笑。
“原来还是瞒不过你的眼睛,我还以为朔月哥哥是让我勾引来的呢。”说着,晶莹的鹿角被毛茸茸的双耳所替代,渐渐走出了木屋,七条毛茸茸的尾巴醉人地晃动着,魔鬼般的身材……话不多说。
朔月看着她生气嘟着的小嘴,微笑着说:“小狸的幻术确实修炼得不错了呢,因为我只看出了魅术,没发现幻术啊。”
“是吗!”小狸高兴得拍着小手,尾巴挥舞得更加欢快了。不过突然,她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哥哥骗我!”忽然哭丧起来一张脸,小嘴又重新嘟了起来。
“没有,怎么会。”朔月一种释然的的感觉,“话说灵儿呢?”
这时,朔月突然发现小狸本已哭丧的脸露出了坏笑,不觉背后一凉。猛地转身,一跃而后,微笑的脸瞬间僵硬。
“灵儿在这儿啊!”现在朔月面前,一颗巨大的散发着紫光的珠子上,坐着一位紫衫的少女,孩子般的天真,笑容清浅,洁净得能荡涤一切尘埃。
看着眼前如此警觉的朔月,灵儿无奈地笑道:“不就是拍了你一下嘛”面色收敛地,她顿了顿:“看来哥哥这些日子在外面过的很辛苦呢。”
“在外面自由自在地,也不劳累啊。只不过习惯了,但也挺不错的,可以锻炼反应啊,哈哈!。”依旧是刚才的笑,朔月本已漆黑的双眼本就看不见任何的闪烁。
他望向一旁偷笑的小狸,打趣道:“原来都是你们设计好的啊,看来我今天非得栽在这里了。”
“怎么会,朔月哥哥刚才反应那么快。”小狸坏笑着,蹦蹦跳跳地走来。
“哈哈,你们啊,还是那么爱闹。”
这时候,看到这些呆在一旁的夕颜终于忍不住了:“等等,这是怎么回事?这是灵族……”
还未及他说完,看见灵儿死死地盯住了朔月怀中的凌,朔月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凌,他……我也不想的,可是你也知道神界的那些人,本来就吧凌当工具……即使这样,我也没想到他们看到凌要跟我走之后,竟然心狠手辣地从背后……可惜凌死的时候还是不相信地向后望去……我也是死后才将他的眼睛闭上,死命将他抢了回来……”朔月一脸难过,好像是要哭出来的样子,可惜那双漆黑的眼睛,好像并不情愿行驶这种功能。
夕颜在旁边吃惊且愤恨地看着做戏如此之真的朔月,心想:这个家伙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但自己也不便多说。
这时,灵儿从灵珠上跳了下来,走向木屋。“不用说了,你想要灵族的星陨力不是?过来,我这就转给你。”
“灵儿……”朔月刚欲开口。
“我说了,你不用再说了。”灵儿依旧默然走向木屋。
“他……不是你的亲弟弟吗?他应该是你仅存的亲人了啊,你真的不难过?”当灵儿走过小狸时,小狸磕磕巴巴地问道。
“刚出生就分开了的人,无识不牵,不依无挂。”灵儿硬气地说道,却不能遏制住哽咽。顿时加快脚步,走向木屋去了。
在木屋门口,她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终于红着眼哽咽道:“朔月,你想要的,只要我能,我都给你,不过请你不要,不要再……”说着,便抑制不住,跨进屋,“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朔月目瞪口呆地待在原地,眼神里似乎有些闪烁,但身体却依旧有些颤抖地缓缓向前走去……剩下二人也无奈地,静默着跟随他走进了木屋。
静静的古林恢复了死寂,扼杀了一切的喘息,寂静得让人失意。
……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天光穿破了古林,打在了这片隐蔽且静谧的土地之上。一个庄严的声音在天空中炸响:“朔月,你的末日到了,迎接审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