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是谁在颤抖?”犬牙张狂地藐视着身形狼狈的武曲。
“呸!”武曲吐出一口淤血,他的左肩和左腿上都布满了伤口,那是犬牙锋利的尖牙和长刀所致,“大言不惭!”他勉强站稳身子,强硬的眼神直视着犬牙,显然还未服输。
“哦?”犬牙从空中落下来,“你以为你能打败我吗?还是认为他能?”他轻蔑地瞥了一眼还被众手下缠斗的巨门以及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天玑,“你把希望放在他身上了吗?!”他说完气势暴涨以极快的速度冲向天玑。
“让我瞧瞧这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小心,天玑师兄!”
只是眨眼一瞬,犬牙的长刀已经横亘在天玑的面前,天玑反应倒也不慢,他看准了犬牙的攻击位置,从背后抽出幻心剑相迎,犬牙试探性的一刀结果砍在了灰色的剑鞘上,可从剑上传来的震荡令他手中盘旋,幻心剑也掉在了地上。犬牙来势汹汹,一击不成,一刀又起,天玑凝神聚气,感觉全身的每一块骨头都在发热,他后仰着脖子退了几步,使得喋血的刀刃从他头上掠了过去。
“我倒是小看你了。”犬牙舔着嘴唇,暗黄色的眼珠子里是难以忍受的狂躁。“那么这一刀呢?”他一跃而起,双手握着刀柄,凶狠地向天玑头顶劈来。
天玑已退无可退,他的背后是粗壮的树木,这挡住了他的退路,他惊恐地看着半空中离他越来越近的犬牙,瞳孔里的刀影愈来愈清晰,他自知没有能力躲过这刀,“难道我就这样死去了吗?”他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住手!”武曲见势不对,慌忙中向犬牙喊道。
“这是你们自找的。”犬牙发狂地笑着,身为妖魔,他终于要手刃道士了,这让他无比兴奋,他的刀马上要品尝乳白的脑浆了,这可比杀无聊的鹤族人有趣多了。
“鹤神箭!”一声轻喝从天玑头顶的树上传来,差不多是同一时间,一支一闪而过的箭矢从树叶中飞出,准确无误地射中了犬牙的胸膛,犬牙痛叫连连,笔直地从空中坠下,倒在地上呻吟不断。
天玑连忙抬起头看向上方,只见弯曲的树枝上站着一人,身形消瘦,四肢纤长,严峻的脸庞上透着憎恨,他伸手从背后的箭篓中再抽出一支飞箭,双眼锁定在地上怪叫着的犬牙。
“天玑师兄,你没事吧。”匆匆跑过来的武曲着急地问道。
天玑摇摇头,“多亏了他那一箭。”他感激地望向树上的弓箭手。
“你怎么样?”他忽然发现武曲全身都遍布着伤口,因为失血过多,脸上也一片苍白。
“还能坚持一下。”武曲有气无力地回答道。
“啊啊啊,鹤族畜生,我要将你千刀万剐!”受了那出其不意的一箭,犬牙竟还能站起来,不过他显然受伤不轻,没入身体深处的箭头正斜着插在青黑色的盔甲上,他眼睛胀红,仿佛要流出鲜血。
“你们快走。”他咬咬牙,说话有些犹豫,“凭我们是打败不了他的。”他将弯弓拉得够满,又一连好几箭射了出去,但并没有击中,只使得犬牙行动受阻,无法上前追击。
天玑扶着武曲向林中退去,“巨门,走了!”武曲回头大喊了一句。
“等等俺!”巨门卯足了劲,几拳将围困着他的巨犬打散,也不管身后有多少怪物在怒吼,他两步合作一步,头也不回地追赶着他的同伴。
前方的路一下子明朗了许多,相互拥抱着的灌木丛也纷纷为他们让路。天玑不由得朝前望了望,领头的弓箭手正埋着头一声不吭,似乎心情不太好。这片浓密的森林里延伸着一条被杂草覆盖着的小径,他们一开始并未发现,只顾着拼命乱钻,弄得身上狼狈不堪。
从遇到他到现在,除了得知他的名字“鹤初五”以外,其他的天玑一无所知,但他知道这不怎么说话的弓箭手是值得信任的,不然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从犬牙手上救下他们。想到这里,他扭头看看一旁的巨门,他并没有受伤,憨实的脸上精神奕奕。可趴在在背上的武曲看上去就很糟糕了,触目惊心的刀伤和爪痕印在了他的身上,他面色苍白,神智也陷入了昏迷。没想到,那犬牙居然如此的强悍,难道他就是此地的魔灵吗?他清楚地看见了犬牙魔化的过程,不知为何,那一幕在他心中久久不肯散去。
静静的林子里除了他们急促的脚步声之外,没有其他的声音了。几分钟之前,犬牙一帮人的怒喊声还有十几头巨犬的狂吠声还咬着他们不放,如今全消失了,也就是说他们脱险了。天玑放松地舒了口气,忽然他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了身旁的巨门。
“鹤兄弟,我们不能再跟你们走了,还有同伴在等我们。”
初五并没有停下,他转过头来,费力地笑了笑,“我知道那里,两女一男,对吧。”
天玑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的?”
“从你们踏上这座岛,我就一直在跟着你们了,之前是敌友不明,但现在,你们是我们鹤族人的朋友了。”
“原来如此,不过我想问一句,这座岛……”
初五还没等他说完就催促道,“别问了,那些事,我讲不清。”他忧虑的目光从天玑脸上扫过,“他真的是天玑吗?”
“什么讲的清讲不清,俺还听不清呢!”巨门虎着脸埋怨了一句。
“好了,我们别问了,和瑶光他们会和要紧。”天玑劝道。
“哼!”巨门撅着嘴巴,要不是他得用手托着背上的武曲,他早给这两个说话不爽快的人两巴掌了。
三人一路小跑着,在这廖无生机的密林中穿梭,此时已到正午,透过林缝,一直阴暗着的林间有了几缕明亮的阳光,像一张黑白分明的大网盖在这鹤犬岛一端的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