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中,一位说书先生正在津津有味地讲者刚刚刊出来的小说:【
·书院门口,人来人往——就像早上六七点钟的菜市场。
·在书院门口来了往往的人群,的确当得起这个比喻,因为他们本就不是来学习的。
·而书院外,有几个书院弟子也在辛苦地叫卖着:
·“哎,新刊的《现世报》勒~,要不要看一看呐——家事国事又有新鲜事了!”
·这叫卖声,很是学问,这学问,却牵扯繁多,异常复杂,请听我慢慢讲讲:
·所谓“家事国事”,并不是什么真实发生的事情,却是几百年前有一个管现世报的主编为了给报纸吸引人气特地添加了一块内容,不去关心皇上又下了几个皇崽儿又或者对面的倭寇是不是又改了国号,只是去找几个小说家来连载小说——“毕竟小说家的事也是‘家事’么”,当年他如此辩解着上了这个名字,本是想给自己的第三房姨太太生的小儿子找个营生,却没想到这个板块让报纸的销量上涨不少,主编的确兴高采烈了一阵子,然后就被某个财主看重了他“赚钱”的才华,给了个掌柜,于是那个主编就熄了单独创立一份杂志来连载小说的念头,好好地当起了“清水”掌柜……
·至于为什么一个贪主编能当成“清水”掌柜,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而故事,总是讲不完的:
·并不是因为故事太老,却是故事都有俗套可循——一般的故事,总脱不出这三个词:“阴谋”、“复仇”、“成长”。上位者一定会腐败堕落因而充满黑暗,下位者哪怕再穷困潦倒也会一朝时来运转而飞黄腾达。这并不是说小说家们觉得上位者就应该这样,而是,小说家们天生站在了“让绝大多数人成为自己的读者”的天然立场之上,于是,小说家们只能极力地去推崇类似“草根崛起”又或者“逆袭”之类的理念,只知道“道理不够靠勇气凑”而不知道勇气往往只是运气。
·现世报如此写小说大约二十年许,大家终于看烦了这种通过同一套路衍生出来的小说。
·这时候那个主编的姨太早就被“升官发财死老婆”这句话给咒死了,那个小儿子也渐渐地由于家境殷实而胡吃海塞,一个人生生给喂成个猪样,失了那个已然当了掌柜的主编的宠——很好笑的是,报社里面的大家都不知道这一点,总觉得那个跟猪一样的男人就是报社内定的主编,于是大家看着那些不能再俗的小说,怒都不敢,更不敢言。
·直到主编的位子终于落到猪身上的时候,坊间对现世报的评价相当一致:“这现世报让猪当主编,果然是遭了现世报啊!”
·这位猪一样的主编或许是小说写多了,甚至有猪一样的队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对面还有神一样的对手。于是为了保住现世报的地位,这个猪一样的主编做了他一生中最正确的一个决定,继承了他还没死的父亲的那个早就死掉的“遗愿”:在现世报上发文求稿,尝试着用经营杂志的方式来经营现世报。
·他成功了。伴随着他的成功,有两句话,一句是新小说刊登时报童们的叫卖声,“家事国事又有新鲜事了!”
·另一个,却是对他成功经验的总结:“台风来了,猪都能上树。”
】台下有些人没憋住,笑了出声。这句“台风来了猪都能上树”,本来说的是另外的东西,被说书人用在这里,却相当应景。
说书人也趁机喘了口气,接着讲:【
·至于,书院为什么会派弟子出来卖书,没什么故事,却有一大段道理。
·并不是道理压倒了故事。而是故事被传播了太久太久,自然而然就成了道理。
·所谓道理,无非就是“先贤们”如何如何,“先驱们”又如何如何,因而我们应当向他们学习。
·学习什么呢?为了不让自己饿死,教弟子的先生们决定,教弟子背诵就好了,反正先贤的书很多很多,实在不行,自己的书,也有很多很多……
】“文笔或许被说书的先生加工过看不出什么,可是这样故事套住故事,道理连着道理,作者布局的纵深,比一般小说,不知强到哪里去了,你说是吧,苏然兄。”茶馆中,一位穿着书院长袍因而略显稚嫩的青年故作老成地跟身旁的同学说着话。
这穿着书院长袍因而略显稚嫩的青年,姓郑,本来名“责”,取的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的意思,却因为小时候被算命先生算出五行缺水,无奈之下将名改成了“泽”字,取了一个“春风化雨,润泽万物”的意思。或许是名字取得好,教书先生们总说他“勤劳好学,乐于助人”。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郑泽的“乐于助人”,只是因为他自己过于健谈,见到什么都想品头论足一番。听到这段评书,他便胸有成竹地做了一个评价,本以为会受到苏然同学的反馈,等了半天,才发现苏然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怔怔地望着前方说书人的方向,双眼失了焦距,正是在聚精会神地想着什么。
一般情况下,郑泽遇到这种情况,只会做出如此的评价:
【“喂,这小说再有趣也不至于你这么聚精会神地听吧——”】
然而,苏然依旧一动不动,全然没有答复他提问的意图。
诚然,故事很有趣,在七分做戏中又掺了三分真实,刚刚好逃出一个“太戏,不像”的评语,又能在最大程度上吸引观众。
只是这一切推断,到了苏然那里,完全失效!
因为苏然,听这段话,听得毛骨悚然。
“这些故事内容,书院、小说杂志;以及故事布局,各种故事嵌套与道理引申,甚至是一些理念,特别是后半段那些关于论证书院的师生关系的——这些,难道不是我将要写的小说么?”
————————————————————
注:本书的灵感来源相当复杂,因而可以保证我就算抄袭也没有人能够说些什么……
比如不知道有多少人看出了说书人讲的那段评书是我经过推算之后将网络小说给“古代化”的结果
又比如我抄了一个《现世报》,来源大约是某年春晚的相声,又比如那句恰如其分的“台风来了,猪都能上树”,在意境上抄的不是雷军,却是牛顿的那句“如果说我看得比别人更远些,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唯一可惜的是,我揉不进牛顿那个时代的那种被称为baroque的文风——不会有人告诉你牛顿的许多成果剽窃了那个推导出弹簧“胡克定律”的那个胡克是个侏儒的……
个人以为,抄袭的最高境界,就在于,“我不说,你不知道”——或许,除了杨绛老奶奶之外,没有人知道,《围城》到底抄了多少东西(作为对比,可以看另一篇钱钟书写的文章,叫做《林纾的翻译》,也是钱钟书写的)
当然,由于我要抄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接下来的文章我都不会再说,我到底抄了哪些东西,若有兴趣,可以到创世的书评区的某个置顶帖里留个言。那个帖子我大约会保证每月看一次的……至于某点读者……我Win10系统i7的CPU以及8G内存——明明都可以流畅地玩除了情怀6之外的游戏——却偏偏在某点看公众章节翻页的时候感觉到了卡……我能说一句这破站吃枣药丸么……
以及,在我奋不顾身抄袭某位总书记的言论的时候,大家还是“闷声发大财”的更好些……请不要小看任何一个管理员的‘恣肆水平’……毕竟他们能看到全部的帖子,而我们只能看到一部分……
最后,那些说我抄袭《新华字典》的……是在下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