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微愣,想来确实离奇,以至于不明其意。宁容与目光微滞,生起好奇心,惊疑了一声。
云拂轻咳,歉然道,“再后来,我也跟着没了知觉,更不知那蒙面之人去了哪里。”
“没事的,云拂,已经够了,你好生休息。”司南拉着云拂的手,安抚道谢。云拂只是一笑,旋即又咳了起来。
褚光在后面看得心疼,连声附和着让云拂休息,将众人都撵了出去。
司南站在门前,深虑良久,取出袖袍中的绢布,问道,“那这帕子,要说的是什么呢?”
宁容与倚在回廊栏杆上,抬首问道,“你认为呢?”
司南道,“或许……是想告诉我们,背后操控那些死士的人……是这个帕子的主人?”她去看宁容与,征求意见。
宁容与勾起唇角,摸了摸司南的头,笑道,“有长进了。”
司南拿开了宁容与的手,沉思道,“只是不知道,那名男子是什么人,为何会知道这件事,若是他当真知道这件事……不知是否和此事,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
“嗯?”宁容与笑问道,“那,你认为呢?”
司南转头瞪了一眼宁容与,看见远处,寒山正在瞧着这边,也不知道是在看着她,还是在看着他。
得知产婆的这个消息,多半还是有用的。若非是人死前的胡言乱语,便是一条线索。
司南一直不知道这两个字是在说明着什么,如果同那些记载与听闻的事情连贯起来的话,约莫,是顾府夫人为女儿而死,可众所周知,顾府有儿无女,除非……
她一大早便去找宁容与讨论这件事,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太后召见的旨意就又下来了。
司南有许不安,近日以来,召见宁容与的旨意越发频繁了。那****从皇城出来后,便是如此。
宁容与倒是波澜不惊,不徐不疾地接旨回来,道:“说说话,聊聊天,不过如此,不必担忧。”
任司南再如何担忧,她也无法出面,只能在府中胡乱猜想,又有什么用呢。
宁容与叫上寒山一同前去。一路上,宁容与都未说什么话,寒山缄口不言,跟在身后,到了皇城的时候,寒山停下了步子。
公公在城中正路上,带着侍从候着,宁容与回头看了一眼,了然笑了,道:“你便在这里等我罢,三刻钟后,我便出来。”
寒山默不作声,身姿笔直,站在城门前,神情淡漠,点了点头。
偏殿之中,女子一身华服,凤冠步摇随摆动而清脆作响。女子坐上珠帘之后的凤椅,大殿之中空无一人,高台之下却摆了两三张几案,可见,女子赫然是太后,现下,是在等人。
太后凤眸环视大殿,嫣然笑了,声音虽百媚如水,却庄重而威严。
“你这法子,可会管用?”
回应太后的,是一个淡漠得几乎听不出情绪的女子声音,“是。”
“也是。”太后笑道,“想哀家那懦弱的儿子,便为北燕的江山感到痛心,若全权交于他手,日后百年,不知北燕焉在。若哀家现在不为北燕的江山打算,哀家苦心孤诣的北燕将会是何种局面。至于宁王,与顾将军——”
太后说道,凤眸扫过了台下两侧临近的几案,轻声哼笑,却未再出声。
现下主要的,是要测一测两者的忠诚,而她将在其中进行筛选。她对顾常是格外不放心的,毕竟顾常,无论过了多少年,都是顾府遗孤。但莫臣千方百计的让众臣上奏,当日那一篇说辞又叫朝中一片倾倒,天下靡然从之,她只得允顾府复位。
虽是莫臣举荐,但但凡坐在这明堂圣座上的人,皆知道,这世上除了生死和自己,什么都不可信。
至于宁王,在她这几日的了解中,确实是位可用之才。虽是往常在宫中极为内敛,但也可见是为心思缜密,若非深知,极有可能落入他环环相扣的陷阱。
但说到宁王,必然会牵扯到贤妃……
这皇城之中,有谁不对贤妃之事讳莫如深,三缄其口。
殿外传来声音,是顾将军已到。太后抬眼,道,“传。”
铁甲一阵沉重的铿锵之声,顾常人已到殿中。俯首跪拜高台,珠帘之后的女子摆手,身侧的公公便将其唤起。
宁容与亦在之后到了偏殿,被侍女带入的殿中,进入之后,行礼,作揖,礼节到位至极,令人望而生畏,着实比平时懒懒散散的模样正经了不知多少倍。
太后高坐珠帘,此时却亲自开口,道,“平身。”
“多谢太后娘娘。”他起身含笑,盈青长袍,身姿颀长。
太后解颐而笑,看了一眼另一侧端坐在几案后的男子,像是偶然提起地那般,道,“宁王这段时间常来,可还未与顾将军相见罢。”
宁容与眨了眨眼,转过身,看见顾常,略有些诧异。
太后道,“来人,赐坐。”
侍从将软垫铺好,宁容与坐在顾常对面,殿内万籁俱寂,一片无声。两人相对,似若为见。
太后笑道,“你二人怎的都不说话?莫非是哀家错算了,早在本宫这里之前便相识?”
顾常垂头恭敬道,“确是如此。曾,与宁王有过一面之缘。”
殿中静谧,宁容与但笑不语。太后也不再多说无用之词,聊了一会儿家常,才隐晦曲折,拐了回来,道,“这次,哀家请你们二人前来,确是有事相求。”
顾常作揖抱拳,道,“太后请说。”
台上珠帘之后的太后点了点头。
“再过几日,陛下南巡,会叫上王府侯爷,一同前去南皇狩猎,丰收一番,警示南皇,以助国威。但陛下毕竟年小,遇事莽撞,哀家在这宫中走不开来,怕他生出什么无非事端。”
顿了顿,太后继续道,“我请你们二人来,便是为此事。你二人一同前去,在陛下身旁护其周全,陛下于那些王孙贵胄不是很熟悉,于你们,倒是有几分亲切,想来也能高兴。你二人,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