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顾常曾在那日造访长乐府的事,司南也是再后来云拂前来上药之后,才听云拂说起的。
不知顾常本意如何,当日离开壁春楼后,夜间便到了长乐府。当时云拂刚刚在书阁里面点好暖炉,出门的时候,便看见了骆红妙匆匆赶来,说是要找她,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顾常突然莫名其妙地出现在长乐府。
云拂当时并不知道宁容与被困在祁居山一事,骆红妙冲上去同顾常出手时还令她感到心惊肉跳,以为是骆红妙同顾常互相有着什么矛盾。后来两人交战了几近两刻钟,骆红妙体力不支,方才停手。
那时,顾常放下剑刃,将“有人已赶去祁居山”之事说了出来。骆红妙早已知道,当时松了一口气,却又要同顾常大打出手。而云拂,直到那时才晓得宁容与被困的消息。
云拂把伤口用白纱谨慎地包好,边道:“而现下西夏边境与北燕开战,顾将军当日之举,明显是想拖住王妃。”
书房中熏着淡雅的檀香,司南将衣领整理好,伸手去拉拢在一侧的长发。仍有些苍白的脸色因上药时的疼痛微微泛红,屋中的暖炉萦绕着温暖的气息,窗未开,日光已经穿过纸窗,透了进来。
“他拖住王妃……是想要做什么?”
骆红妙当时已经得到了消息,且不去管骆红妙从哪里知晓的此事,顾常一举,将信笺透露给她,再去长乐府阻碍骆红妙,诚然是不想让骆红妙离开。
但他若真想要了宁容与的性命,又为何要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她?
莫非是……
云拂将药收好,放在一旁,摇头莫测道:“云拂倒是想不通顾将军是想要做什么,但是后来听说,苏某士因此在朝中的声誉下降了许多。似乎是……与渭北的暴民,牵扯上了关系。”
是了,他顾常,一个棋子都不会放过。哪怕只有最后一点的利用价值,也会全然利用得恰到好处。
而她于顾常,想必就是那个仍有利用价值的棋子。
司南轻轻“嗯”了一声。忽然想起苏某士在她临行前托付给她的信笺,不禁一惊,将一旁换下的衣袍抖开,从长袖中将信笺取了出来。
云拂好奇地看了一眼,未出声。
她凝着信笺看了半晌,将信封拆开,信笺取出,上面写了一纸的墨笔黑字,提首却并非是给宁容与,而是写给——“司南”。
云拂默默收回视线,退到一旁,不再言语。女子在屋中看着静默地看着信笺,窗缝中依稀传来风要挤进来的呼啸声,她垂落在耳侧的青丝长发微微拂起,那薄薄的信纸亦被轻轻吹起。
云拂观察着女子的神色与表情,来判定信笺中的内容。但女子直至将信看完,表情都未改过一分。一直平静着,直到将信笺收起,又放回了信封之中。
云拂本就没有爱问闲事的性格,旁人若是不说,她便永远不会去问。从不追究原因,并不像褚光那般刨根问底。她相对的猜测,也不过滞留在心中猜猜罢了。
捉摸了一会儿,云拂打算将此事变个法子,透露给褚光。旋即再让褚光变个法子,将此事透露给自家公子。
她却没想到司南直接将信放在了书案上,那好似是想给宁容与看一般。静默了两三瞬,司南轻声出声,道:“我明日想去个地方,你可有事?能否陪我一起。”
云拂点了一下头,思衬两瞬,道:“没有什么大事,姑娘明早去么?”
司南摇头道:“明晚。”顿了顿,补充道:“皇城。”
云拂微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