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蹊跷,却不知哪里不对,若说是蓄谋已久的偷袭,也是可以理解。只是不知西夏为何甘愿忍耐十几年而按兵不动,却选择在此时机偷袭北燕。若说北燕政危,那在十八年前先帝仙侍,国土无主之时,方应当是防御最差之际。
要么,便是说,是有什么条件,促使西夏挑起了这场无端之战。
司南问道:“太后不拨兵么?”
“说起这事,便更令人觉得有趣了。”宁容与笑道,趣味盎然,道:“司南,你可还记得南皇的使者?”
司南略微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
“西夏来战,太后不但不拨兵,反而通告朝廷,说南皇送来信笺,会助我军一臂之力,今日正赶往西夏边境。”
他似乎对这其中的奥妙很是感兴趣,摇头失笑两声,同司南笑道:“现下北燕的情形,若是明白人,都能看得出来。那次南巡,太后并未出面,陛下并未与使者深交。但此次北燕失势,南皇却会力挺北燕,竟还无任何利益可言,就拿南皇百姓的性命,来助北燕一臂之力。”
司南只能想到一种:“以表忠心?”
“绝非而已。”宁容与否决道。
有关南皇之事她也不甚清楚,不过是道听途说来的小道消息。但南皇若来助力,岂非好事一桩?怕只怕……
司南略微沉吟:“那朝中呢,可有什么表态么?”
“你这次回来,倒是学起盘问人来了。”宁容与挑眉笑问,却并不在意,道:“但你这两日不在,也着实令我进退两难。近日太后频频向我示好,可若真与太后联手,我终归,是要征得你的同意的。”
“我?”司南讶异抬眼。
“嗯?”宁容与以为她未听懂是什么意思,笑骂地敲了一下她的头,道:“我叫你想出结果来,你在想什么?你若不在意,我便同太后联手。你若介意,我便就此罢手,自立一方也不是不好。”
她微怔。半晌,缓声道:“我可以的,你不必顾忌。”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须臾,笑道:“司南,你心里如何想的,但说无妨。不喜欢便离开,无须强求自己。”
她摇了摇头。她确是心中有所顾忌,但倘若她让他罢手,太后便会倾倒向顾常,顾常一向同他不甚友好,又是因为她的原因。若真如此,她一离开,他恐怕不会好受。
宁容与未语,顿了半晌,轻声笑道:“顾将军那边一直不肯示弱,我这边还需要有些什么条件,方可以撼动他在朝堂上的位置。你若有想到什么,不妨同我说说。”
司南应了一声,有几分心不在焉。他托着金疮药,半晌,未听到回应,失笑着将药瓶递到了她手里。
“我猜你不愿。”
司南微怔,未反应过来他那句话是在说什么,便见他从书房中走出,回首笑道:“司南,我还有事,稍后叫云拂来为你上药,无需等我。”
烛光微暗,房门被轻轻合上。司南托着药呆了半晌,方才明白过来,他说的上药,是她肩上的那处。
若说这事……的确也似曾相识呢——在南巡的那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