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红妙手中捧着的新茶瓷碗顿时冰得镇手,她想狠狠地将这杯茶对这离去的那人摔过去,回首时,发觉自己还身在太后的面前。那杯茶在手中抖了抖,又端正的放下。
她委屈极了,甚至莫名其妙。她求助地看向太后,手足无措。
太后叹了一口气,招了招手,“孩子,过来。”
骆红妙捧着茶,走了过去。太后将她手中的茶放下,拉着她坐在身边,温柔地安慰着,抚摸着她的头。
骆红妙擦了一下湿润的眼睛,抹去了眼泪,喃喃说:“娘娘,我不甘心。”
太后望着殿外,张开了嘴,说了几句话。骆红妙的眼睛旋即睁大,攥紧袖袍的手一松,一瞬放下了什么,又紧紧握住,指尖扣紧血肉,眼泪不能自已,流了下来。
而在另一边,地老外专门惩治下人的刑房中,隐约传来板子拍在骨肉上的沉闷之声,随之,又传来一阵阵悲惨的痛呼声。
刑房中,一名男子趴在邢台的木板上,身边围了一圈执行的侍卫,身着暗黑色的长袍,其中扛着七尺之长,一掌之宽的木板,而剩下几名则肃穆立于旁侧,负手于后,冷冷地监视审查。
趴在邢台上的男子已经疼得满头大汗,面如死灰,随着厚重的木板再一次落下,男子连叫喊的声音都虚弱了几分,死死地抠着木板的边缘,欲哭无泪地趴着,似已生无可恋。
娘啊,这才第三板啊。
难道他褚光,真的要在这里因为多哼了一声而殒命于此了吗……
不行啊,死前怎么也得让他揍一顿自家公子啊。
又是一板子落下,趴在木板上的褚光细着嗓音,声嘶力竭地“哎呦”一声,似乎想要用这种方式驱散一部分的痛意。但这一板子一板子地拍下来,先前只是屁股疼,现在屁股已经麻木了,浑身的肌肉却被牵连得痛了起来。
这板子落下又抬起的刹那,褚光就觉得,恐怕再来一次,他估摸得当场毙命了。
然而,在这之后,却迟迟没有再听到板子拍打在身体上的闷响。褚光有气无力地抬起眼,见门前倚着一个人,双手环胸,似笑非笑地往这边看。
嘿,还真是那个什么,说来什么,就来什么。
褚光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算得上能看的笑,心底已经将面前的男子变着花地暗骂了上万次有余。
“嘿,公子,您这个叛徒。”
宁容与目光扫了一眼褚光屁股上透过了衣襟的血印,又淡淡地瞥了一眼被扔在一旁的软垫,和一件缝了厚棉的长裤,轻轻笑了一声,饶有趣味地笑问道:“嗯?我怎么背叛你了?”
褚光全然被宁容与无关己事的态度激怒,额头的青筋都仿若暴起,咬牙切齿地皮笑肉不笑道:“您不是说让我多穿点吗?还什么赐……哎呦!别碰我!疼疼——嘶疼!”
他话刚说到一半,一旁的两名侍卫对视一眼,眼中笑意明显,却又湮没在面无表情的外表下,探究地用木板戳了一下伤者渗血的屁股,好似仍然担忧里面是否又藏了什么垫子。
宁容与了然地笑了笑,折扇竖起,阻止了侍卫的举动,笑道:“若真是三百大阪,你说,我叫你多穿些,可算不算为了你好?”
“我……呸!”褚光终于忍无可忍,气不打一处来,哭丧着脸,越说越委屈,“为了我好?那是谁跟着帮大人不眨眼的大爷,说我穿得多的。我娘都没打过我屁股,这么细皮嫩肉的,公子你也下得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