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容与曾批评过他说话直白,不懂拐弯,并且是特白。他当时还不懂特白是什么意思,还以为公子在夸他,还兴高采烈地对云拂炫耀了一番,而后才知道那是损人的意思,公子是在说他木讷,害得他在云拂面前为此事尴尬了两个多月,怎么也抬不起头来。
所以说,这人世间最糗的错事,莫过于你以为是对的,纠正你的人却是你去炫耀的那位。
而人世间最悲哀的错事,便是你将错事拿去炫耀,那个人还恰好是你的心上人。
褚光多穿了好几层棉衣,将臀部又包了两层,自己都觉得热得发汗,方才虽宁容与坐上了马车。
左右不见骆红妙,褚光掀起帘子向后看了一眼,见身后还有另外一辆马车,骆红妙正从回廊下缓缓走出,那身大红的喜袍都未脱下,看见褚光,红着眼睛避开视线,而后觉得自己没必要躲,有回过头,冲褚光翻了翻白眼。
褚光深觉此刻,作为一名大男子汉,他是不应当同一名连眼睛都哭红了的女子置气的,便撂下了帘子,贴近暖炉。
“嘿,公子,咱去皇城干嘛?是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还赐坐,嘿嘿嘿,有没有我出场的机会啊?”
宁容与懒懒地笑问道,“怎的突然这般积极了?”
“我这是要一雪前耻!”褚光傲然道,“让你瞧瞧你手下当年不谙世事的小屁孩,如今成长成了怎样一副英雄得了的模样罢!”
“哦——”宁容与笑道,支颐在窗边,垂眸摸着腰间的玉佩,“只是陪我敬茶罢了。”
“哦。”褚光有些沮丧,又很快察觉到话中不对,一个激灵地从座椅上跳了起来,头撞到了马车梁顶,他痛呼一声,捂着头蹲了下来,“敬敬敬茶……我陪公子,到太……娘娘面前敬茶?”
“是了。”宁容与懒懒地瞥了一眼褚光。
褚光立即哭丧了一张脸,他虽然没有见过太后,但在前几月里见太后对自家公子的施压,脊背不禁一阵阵发寒,毛骨悚然:“公子,我现在能回去吗?”
宁容与漫不经心掀起了窗边的帘子,向外看了一眼,已经到了皇城,他思虑笑道,“嗯……你一个人回去?”
褚光的目光随之看去,皇城中一排排的守卫,又四处走着巡逻额将领,他咽了一口唾沫,转而没出息地打起了结巴,蹲抱着身子,一脸紧张。
“那,公、公子,太、太后要是问,问我话,我……我该怎么回啊?”
宁容与放下了帘子,笑道,“不必担忧,我会帮你。”
褚光立即像见了仙人那般抱上了宁容与的腿,一脸愁容而委屈地哭诉,“那公子可得救小的啊,小的还没娶妻呢,这半辈子都没过完,下辈子可就全靠公子了。”
宁容与失笑,马车已经停下,他点头将褚光扶起身,意味深长:“身心奉献给我,还是可以放得下心的。”
骆红妙从后面的那辆马车中走了出来,别过头看了一眼宁容与和褚光,那下了眼前敷着的冰水,双眼看起来依旧有些红肿,不过已经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