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云熙身姿轻佻,一袭长裙铺地,从座椅上坐着,全然不放在心上,无所谓地轻笑讽刺道:“太后察觉到自然不会同我们说了。她毕竟是太后,怎会以为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可成为心腹?”
“你放肆!”
莫臣察觉她话中是在针对无事献殷勤的朝臣,勃然大怒,起身大跨两步,一手扼住莫云熙的脖颈,将女子生生从座椅上提起,身周的极为老臣皆吓了一跳,连忙前来阻止,莫臣眯了眯眼,声音颤了颤,从齿缝中喷薄出来。
“你以为你在同谁说话?翅膀硬了,不认爹了吗!”
莫云熙被扼喉提起,并无反抗,脸上因充血泛红,却并未有丝毫落魄之色,高傲的脸颊上,神情有许不屑,喉咙中艰难地冒出一声冷嗤。
“自以……”
“莫臣息怒,贵府小姐也只是一时被太后气晕了,才敢这般说话。”
见莫云熙欲要反驳,屋中几人对视一眼,一人连声劝阻,打断了莫云熙的话,又看了一眼顾常。
顾常蹙了蹙眉,向前按住了莫臣的手,莫臣方才将莫云熙放下,气得鼻子都在发抖,冷哼一声:“逆女!”
莫云熙不再说话,平复着呼吸,坐再座椅上,虽然气急,但再开口,恐怕还是无人认同。
她心中已有分量。此次太后将骆红妙赐婚,一箭双雕,一则拉拢了骆红妙,而则猝不及防给了他们一个下马威。太后无非就是在想朝中的众人说明,这北燕,还在她的掌控之中。
但是,就算太后利用宁容与,只要莫府势力上下还在,他们,总有一天也能将太后扳倒。
况且……话若说回来,太后怎的也不能傻到以为,只要拉拢了骆红妙,赐了一场婚约,就能将宁王也一通拉入手心罢?
“是逆女考虑不周,行事张扬,以为有死士出头就能随心所欲,令太后察觉一二。此事责任在我,导致了这番后果!”
“莫臣别再在意,现下当务之急,是如何稳住军心,对付太后与宁王。”一名老臣说道。
“不知诸位觉得,太后可还有没有可能会将情形翻转?”另一名老臣道。
屋中人思量片刻,几人抬眼,对视一眼,随即望向莫臣,皆摇了摇头。
“此次翻动代价太大,太后已经没有下一个虎符供她毫无顾虑的翻转形势了。”
一名中年男子道,捋着胡须,沉声道,“只是太后这招来得太快,所下赌注又极重,这次我等着实惨败。现下,我们当相处一个万全之策,稳固军心,让诸位觉得我们必胜无疑,方才能真正地步入同太后的斗争。否则我们金玉其表,败絮其中,定会反之,必输无疑!”
一位官臣突然看向顾常,琢磨回想道:“诸位且慢,我记得,太后不是曾对将军说过,虎符……在骆将军手里吗?”
莫臣蹙眉,目光睨向顾常。
顾常心不在焉,随意应声。那名官臣便松了一口气,眉头舒展,对诸臣得意地笑道,“将虎符交给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还是弱不禁风的女子,我等认为也不可信。太后那话,必然是真的。既然如此,虎符还不在太后手上,也不再郡主手上,那我们,便可放心大胆地去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