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屋中做什么?”他提起折扇,倒是心喜这个被岔开的话题,转而问道。
褚光想着这法子真是好用,便道:“鬼知道,她又不是我娘子。”
身旁的宁容与挑了一下眉,显然被褚光机智的回答堵到了。余光瞥见急奔而来的骆红妙,神色略微有许诧异,旋即轻而易举地避开骆红妙来势汹汹的熊抱,折扇合上,搭在她头顶,隔开了两人之间的而距离,笑着摇头说不可。
厢房中,因苏某士毫无预兆的造访,司南不得不提高了警惕,翻着这几日宁容与派人从各个地方打听到的消息。
这几日中她在府中安然不动,外面却已发生了种种大事。恐怕她想要查的这些事情再不重点着手,就会被再度掩盖过去了。
骆红妙曾对她谈起过顾府的事情,说顾将军夫人生产之后就去世了,并且不论是怀的,还是生出来的都是女娃。
倘若顾将军的夫人当年生下来的当真是名女娃——若非是当时顾夫人因情绪波动,而将顾常被认错,那么……顾常,就并非是将军夫人的亲子。
巧妙的是,在这些线索里,宁容与派人通过各种渠道打探到,当年的老顾将军府的夫人产下婴儿的前半天里,皇城中方才晋升为皇后的女子,也在与此同时产子了。
那个女子,正是现在的燕后。
而生下来的,就是新帝。
她看着纸条之上的言述,凝神沉思了半晌,将纸都整齐地叠起,放入一旁的册子里夹好。
门前轻叩,她回过头,见宁容与肩倚在门前,裹了一夜寒露,衣襟微敞,含笑看她。
“怎么了?”她向宁容与身后看了一眼,从座椅上站起身,问道。
“天变了。”宁容与轻声道,侧过身,颔首对着远处的景色抬了抬,目光望向庭院,落枫映入他眼。
司南愣了一瞬,起身走向宁容与,闻言不明所以地看向门外的提案,重重乌云已不知何时将半月遮住了,她有些恍然大悟:“真的……”
宁容与眨了眨眼,也抬眼看了看天色,不禁低低的笑出声,持扇翻眨眼翻了过来,扇骨轻轻敲了一下司南的头,忍俊不禁笑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傻。”
司南被敲得一惊,虽然他未出十分的力气,但却仍然不明不白地揉了揉头,神情上倒有许无辜。
他含笑收回折扇,伸手也来替她揉着方才被敲过的地方,倚靠在门栏,慢声笑道:“再过半月,就是仲秋节了。”
她这才似被点醒的想起来,难得地活泼了起来,道:“到了吃酒赏月的日子了!”
他微愣,歪了歪头,看着司南,垂眸似乎有着难言的不解与迷蒙,润雨簌然落下,在长廊之外斜打着冷风。
他思考了一会儿,莞尔笑了起来,眼底的红枫仿佛依在那片幽暗的池潭里,道:“嗯,是呢。”
“需得多准备一些酿酒,若月下不够喝,那可尴尬了。”
司南笑道,已期待起来,她早就想着那珍贵的一日要如何同他度过了,顿了顿,沉吟道:“容与。”想起他方才的神色,应当是心里想着与她不同的事情,斟酌问道:“你方才在想什么?”
“嗯……我?”他好像思考了一会儿,眼眸深深地凝着她,凝了一会儿,才忍俊不禁笑出声,“我在想,你有时认真起来,还是真傻。”
“……”
折扇再次搭在她发顶,这一次,他却未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