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拂从正门匆匆走了回来,疑虑地看了一眼坐在一边提着长缨枪,百般聊赖地转过身等候的骆红妙,而后从袖中取出了一封封好的信纸,递给司南。
几日相处下来,骆红妙的脾气已没有初来时那般大,同司南偶尔也能说上几句平常话,但多时……还是像现在这般,提着长缨枪气势汹汹地来打架。
“可说了是谁人?”司南轻轻喘气,挽起的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略有青肿之色,接过信纸,好奇问道。
“那人说他只是送信的,我问命他来送信的是谁人,他只说司南姑娘拆开便知。”云拂道,摇了摇头,“那人将身份藏得很深,云拂也未得看得出来。”
“知道了。”司南点了点头,云拂福身离开。
信封上没有落名,司南将信拆开,里面取出了一张薄纸,她将薄纸刚刚展开,便看见了一块金灿灿的金子包裹其中,将金子翻过,赫然可见金底刻着似曾相识的官印。
司南微怔,心中已豁然明了,失笑地将金子放在一旁。
还记得那次在北城外的村庄时,宁允辞便是以这样的方式,留下他想要转达的东西。
司南将信纸小心拆开,白纸上只留了一排小字:宫中多变,行事小心。
怕是宫中要发生什么事了,宁允辞自那日之后便无缘朝政,行事艰难,多会遇阻。这样一句话,他本大可告诉宁容与,而后再等宁容与转告于她,此为万无一失。
此时若叫人知道宁允辞与她有过联系,恐怕会对他在宫中的地位更加不利。但他此刻并没有这样做,反而是铤而走险,派人将信送到她这里……这样表明身份的方式只有她、容与、于宁允辞知道,那么……宁允辞现在,应当见不到宁容与。
今日是太后礼迎南皇使者,请了朝中重臣赴宴,准备晚宴之日。宁允辞身为北燕之帝,却见不到宁容与,多半已是被禁足了。
而他未将信给宁容与,反而是交给她……叫她小心的事,那么宁允辞所担忧之事,恐怕这两日就会发生。
但她不了解宫中之事,更没有参与过于南皇使者的交流。她于此时根本不懂的……况且,就算她知道危险将近,了然于胸……又能做些什么呢?
司南将信纸收好,金子在手中反复看了一遍,确认与当时的一模一样,方才放回了腰间的荷包里,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骆红妙。
“今夜便到这里为止罢,恕司南不能再陪郡主打架了。”
骆红妙转过了身,长缨枪直立在地上,挑了挑眉,道,“怎么了?干什么去?我跟夫君约好了,在他回来之前一定要乖乖的在这里等他,顺便死缠着你不放的。”
“他近两日脑子有问题。”司南淡声凉凉道。将捋起的袖子解开。
就算过了四五日,她还是未能明白宁容与允许骆红妙留在这里到底出何居心。
这骆郡主来了,除了拦住她哪儿都不让她去,便是将那手中的长缨枪一横,生生要同她每两个时辰都打上三回合。
司南诚然是十分不解宁容与此番的行为,对瞪圆了双眼的骆红妙欠了欠身,礼数周全,道,“郡主慢等,我先回房了。”
“慢,慢。”骆红妙长枪一横,连忙拦住司南,走了过来,埋怨道,“你别走的这样快嘛,夫君还未回来,我一个人怎么能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呆下去,反正夫君说让你陪我,你就来陪我作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