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梓有些自责地点了点头。
秦天瞟了一眼床上的河图子和门边的锐历,有些无奈地摇摇头,麻烦真不是一般的多。他沉声问道:“既然如此,你找过其他房间了没有?兴许是她俩贪玩溜进了哪个房间也说不定。”
“不可能!”锐历首先反驳,“我都说了这家旅店有古怪。昨天我和雪儿试了一下,发现这里隔音效果不好,就雪儿那最爱玩闹的性子,怎么可能会没有声音传来?何况这家旅店又不是很大,不是吗?”
闻言,南梓惨白了一张脸。
秦天好看的眉毛紧皱,他感觉他这两天皱眉的次数挺多的,这样下去可不好。他走到河图子的床边,伸出白皙的手拍了拍他的脸,嘀咕了一句:“怎么还不醒?若平时做老师也是这般,倒也不怕被上头罚工资。”
然并卵,河图子依旧不醒,倒是将枕头抱紧了些。
秦天微怒,揪着河图子的耳朵便是一拧。河图子“哇!”的一声成功地被惊醒了。
在了解事情的始末后,河图子便有些头疼,活了这么二十几年,这么诡异的事还真的发生了,要命的是还发生在这个所谓的临时组成的队伍里,更要命的是还失踪了两个女生!也真够倒霉的。
“唉,算了,要不我们先找找吧。总会找到的。”河图子扶额叹道。
“也好。”南梓点了点头。
于是就这样,四人开始一间一间地敲门,可是敲了许久都没有人来开门。秦天跟河图子对视了一眼,皆看见了对方眼里的疑惑,大早上的,房里怎么可能一个人也没有,就算是出去锻炼了,一家子出去锻炼也还说得过去,可若是两家……三家……四家呢?那是不是太巧了?他俩不相信世上还有这么巧合的事。
为确定辰傲月以及夏雪的藏身之处,哪怕房客们不开门,锐历也只有放手一搏了。只见他退后几步,猛地上前飞身一脚踹开了房门。随后他们进行了极其仔细的搜查,怪就怪在什么都没有,真的没有,桌上没有早餐,梳妆台上没有化妆品或者梳子,而且……床上还没有被子……
一连搜了好几间房皆是如此,这下连锐历都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了。为了驱散这份毛骨悚然,他将注意力转移,向南梓问道:“这儿真的是满人了么?我怎么觉得这里压根没人?”
南梓摇摇头,脸色愈加难看。
刚从后院出来的红婶听了这么多的踹门声,此刻已是按耐不住,上楼来欲训斥他们一番。
134号房门口,锐历深呼吸一口气,刚想抬腿踹门,红婶就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一点脚步声都没有,就像个幽灵。
“你们,在干什么!?”红婶沉声问道,语气里带着不满,眼睛里带着隐忍的愤怒,虽然别人看不见她的眼睛。
南梓被吓了一跳,咬了咬牙,道:“我……我们在找人。”这可以称得上唯唯诺诺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昨日冷淡的模样。
“找人?呵!你们可知你们这样找人会极度吵到其他客人休息?”红婶冷笑一声,语气却比先前好了一点。锐历翻了个白眼,小声的嘀咕了一句:“这么能睡,都日上三竿了。再说了,这一路找下来半个人都没看见,还吵到别的客人。”
河图子跟秦天分明听见了他说这话,却仍是装作没听见一般,低头看地面,仔细地扮演着空气的角色。但他们两人都是聪明的,怎么可能只是乖乖扮演应有的戏份。他们俩觉得,红婶刚才那句话信息量是有的,从红婶方才那句话以及昨晚今早发生的事情看来,这里不是没有客人,而是有一些他们看不见红婶却能看得见的客人。
河图子又一次想起了那个鬼镇探险的游戏,他不禁头更疼了。
锐历的声音固然很小,但也逃不过红婶的耳朵。她又一次冷笑:“不听红婶言,死期在眼前。你们可知这134房房客生……生性暴躁,惹到她,你们准没好果子吃!”
说的还挺像那么一回事儿。秦天撇了撇嘴。
南梓快速地想了一下,理清了不少思路,没有红婶的协助,他们就只能在这里像几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她放下那冷冰冰的架子,哀求道:“红婶,我求你了。帮我找一下傲月吧,还有夏雪,我们以后会管好她们的,再不让她们乱跑了。我知道,你一定能帮我们的,求你了。”
闻言,红婶的脸上有一丝动容,她沉思了一会儿,道:“好吧,我尽力。”
于是,四人被带下了楼,来到前台,她从一个带了锁的抽屉里面拿出几个厚厚的本子,看样子是尘封了有些年头的东西。翻了许久,她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红婶看了看坐在不远处的四人,小心翼翼地把本子放回那个上了锁的抽屉里。
红婶另外拿了一串钥匙,走到四人面前,说:“夏雪在134房内,但……”红婶瞟了眼南梓,眼里有些幸灾乐祸,说出来的话却带着悲伤,“那个叫做辰傲月的女孩现在可能……死了。”“什么!”南梓马上愣住,旋即哭了起来。而锐历则是庆幸的笑了笑,但又为那个见面不多久的小女孩而惋惜,那么可爱的一个小女孩儿,可现在却……
红婶斜眼瞪了一下锐历,挑出134的那条钥匙,扔给锐历,冷声道:“夏雪擅自闯进134,那个女客很生气,最好你自己去劝,或许夏雪才有那么一线生机。好了,我能帮的也就这些了。”
秦天,锐历,南梓上楼了。
红婶饶有兴味的看着面前这个面如冠玉的青年,这样的人,即使面色严肃,也不会给人带来多少凛冽的感觉,除非他是异常的愤怒。
他靠在墙上,双手插进裤兜,严肃地问了一句:“你昨晚不是说算上我们旅店就满人了么?为何我们一个也找不到?”
“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红婶转身,面色诡异,走了。
河图子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起来,这店里,居然真的有古怪。或许……昨晚傲月说有鬼,那是真的。只是,有鬼也不怕,他就为民除害,收了它,看它还敢不敢那么嚣张!想着,他瞧了瞧周围,见没有人,才将两手从裤兜里伸出,看着手里的钥匙,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那串钥匙,刚才还安安静静地躺在红婶的手心,可现在,它换了主人。他只是觉得辰傲月应该不会有事,红婶说了可能,那就是辰傲月还有可能活着,而且应该还在这旅店内,毕竟是大晚上的,她再能跑,又能跑哪去?他确信,和夏雪一样在某个客房内这个可能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性。
河图子笑了笑,大摇大摆地走上了楼。
二楼,秦天正用河图子自我安慰的理由来安慰着南梓。好一番劝阻之后,还没等来河图子,于是三人就直接进去了,毕竟找人要紧。不偏不倚,在门自动关上的那一刻,河图子刚刚上到二楼。房内的三人和外面的河图子同时白了脸。
这门……居然自己关上了!
后院。
这是一片荒芜之地,草木不生,百花永凋,只有一块块的墓碑,约有二三十块吧。一个极丑的老女人看着诸多墓碑中的其中一个,缓缓笑了。正面望去,竟是红婶,可从背面看过去,竟又不像是红婶。
女人一袭红衣,脑后却有个大窟窿,红色溶着青绿色的液体从中流出,还时不时发出“滋滋”的声音来,很是渗人。从她的眼眶里可以直直地看到一堆发着恶臭的胶状体,没人知道那是什么。她的旁边是一副墨镜。
这女人,赫然就是红婶!只是不知她到底做了哪门子孽,居然能把自己搞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呵,我终于找到那个可以代替我的躯体了,云杞,要怪只能怪你那个小表妹倒霉,居然看到鬼君了,他一定不会放过她的。哈哈哈!”红婶疯狂地笑着,脸部扭曲得厉害,像一个狰狞的恶鬼。一会后红婶又变回了那个人见人厌的邋遢女人,捡起墨镜戴上,狠狠地瞪了一眼面前的墓碑。而那墓碑上,写着“师妹云贱人之墓”,贴着的照片,赫然就是南梓温柔地微笑时的黑白照!
不远处的一家酒店,一位黑衣男子端起酒杯优雅地喝了一口,低声喃喃道:“笑吧笑吧,看谁能笑到最后。”声音很平淡,却也带点磁性和沙哑。男子听到身后传来“窸窸窣窣”一阵声响,缓缓转过身去。
男子身后是一位小女孩,看她的面容便知道,这是辰傲月!她一见到男子转过身来,一阵发抖,当看到男子从黑袍之下露出来的血色眸子时,她甚至吓得差点晕了过去——这个男子,不就是之前在公交车上见到的那个黑衣血眸的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