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图子摩挲着手中的手机,有些郁闷的问了一句:“你们谁知道这玩意儿怎么充电?”
沉默,持续的沉默。事实上,谁知道呢,他们从来没听说过九幽鬼域的任何一样东西。
江宸晟见河图子一直皱眉,不由得问道:“师兄,怎么了?”
河图子捏了捏额头,无奈的道:“最近事儿这么多。我在想,纸亦声对我们人间特别是我们九清门那么熟悉,而我们对九幽鬼域的了解只是凤毛麟角,而且很多还是道听途说来的,真假不知几分。若当真如二长老所说开战,我们九清门能有多大胜算。”
突然间脑门一疼,他吃痛,抬眸看向秦天。只见他冷淡地看着自己,冷哼道:“你这副窝囊的模样,可不像我印象中的河图子。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真的打赢了呢?”
河图子苦笑,“那就借你吉言了。”
“河图子,振作一点啊,你一定可以打赢那死鬼的。”南梓也为他打气道。
“就是就是,河图子你那么厉害,你引领的宗门肯定更厉害!”锐历握紧拳头笑道。
只有夏雪没说话,看着几乎所有人都在排挤纸亦声,她的心里挺难过的。何必呢?双赢不是更好么?为什么一定要杀个你死我活才行?虽然她是个人类而不是鬼,但是从第一次见纸亦声的时候,她就觉得,纸亦声,似乎不是很坏啊,起码对他们没什么恶意。辰傲月的事虽然是他一手造成,但是也不是他直接造成的啊。这么盲目的定位纸亦声,只是因为他是个鬼,这样真的好么?
河图子强撑着笑了笑,“我现在就走吧,我想出去吃午饭。”
“嗯好。”南梓嗯了一声之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冲河图子开口道,“对了,河图子,你现在急着吃饭么?不急的话,我有点事想要拜托你。”
“噢?什么事?说来听听。”河图子诧异的问。
“就是傲月的事情。”南梓伤心的将辰傲月的事情娓娓道来。
话说自从辰傲月醒来,过一日零点,忘前一日事,无论怎么样都不能记起。南梓这些日子一直在坚持给辰傲月找医生,也不是没找过风灵,可是她说她也无能为力。后来在江宸晟醒来的第二天,荣枚街二十一、二十二号新房有人进住,二十一号是一家复古式的别墅,像古代的府邸一样挂了牌匾,上书“谢府”二字。二十二号是现代式的别墅,华丽精美,牌匾上书“灵阳店”三字。巧的是,这灵阳店主也姓谢,名叫谢归零。
说是一家店吧,他偏偏做起了医生的活,说是一家医店吧,偏偏里面的人管顶头人叫老板。这样一家不伦不类的灵阳店,偏生生意特好,而且老板谢归零的医术也特别好。
怎么说呢?归图市里有个人经常吃土,只吃土,餐餐吃土!非土不吃!他被他的家人拉去灵阳店求助,本来他家人只是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思去试试的,哪知领了药回了家后,两剂药下去,那人再也不吃土了,至今没有复发。
还有个胃癌晚期的人,本来生命是只有一片灰色的,听了那个吃土人再不吃土的例子后,也想着再做一番斗争试试,结果这一试,他的癌晚神奇般的好了。
很神奇,确实很神奇。河图子敛下眉眼,人间,有这么高深的医生?
那个谢归零的医术特别好,连风灵都推荐南梓且去一试。南梓也是抱着几分希望的,她像其他人一样备了厚礼上门,明明其他人没有问题,一轮到她,却被人扫了面子——谢归零将她拒之门外!
她连谢归零的一面都没见到,就被赶出了大门!
“为什么?”河图子好奇的问。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明明我后面的人和我前面的人可以进去,但是到我就不行。仿佛,就是跟我作对一样。”南梓一想到那时候就是一阵咬牙切齿,她不甘心啊。
“你们也去过?”河图子转头问秦天。
秦天点点头,“除了你和傲月,其他人都去过了,禁止入内!”
河图子低头沉吟道:“所以你们想让我也去试试?”
“嗯!”南梓盯着他,希望他能同意。
“好吧,我可以去试试。不过,我先把话说清楚,请不回来,可怪不得我。”河图子揉了揉眉心,头痛啊,这双眼睛刚好就又要劳累了。
收拾好东西后,秦天和河图子坐上了秦天他爸派来保护秦天的保镖的车,其他人和河图子的行李统统上了南梓的车,两辆车一开始还是同路的,后来在一个十字路口分道扬镳。
“荣枚街二十二号?这个……灵阳店的地址吧?少爷您去灵阳店做什么?可是有什么不舒服?”那个保镖尽忠尽职,绝对的遵守命令,额,秦天他爸的命令。
“你管不着。我找谢归零。”秦天一点也不想让他跟着,让人总有一种被人监视的感觉。
“找他的话,那得预约啊。”保镖平淡且恭敬的开口,无论少爷刁难还是态度顽劣,都要忍,这样才能有工资!他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河图子蹙眉,“这个……见个人都要预约?他有那么忙?”
保镖回过头回答道:“这是灵阳店主立下了几道规矩之一啊,你不知道么?第一就是见他要预约,第二就是一天最多十五单生意,也就是一天只医十五个病人,第三就是医疗费起价一万,酌情增减。像那个……”
“喂!!前面红灯!!”秦天突然指着前面大喊,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要命的是他看见前面人行道那里有个人慢悠悠地骑着自行车路过。
“什么!!!”保镖连忙转过头,下意识的踩刹车,河图子也连忙抓紧了前面的副驾驶座的座椅,另一只手搂紧了秦天的腰。减少了些许惯性作用,而保镖也因为系了安全带而没被怎么样。
“吓……吓死我了……”河图子松开了搂着秦天的手。
“还……还好吧?”保镖整个人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的天……像你这种司机,怎么考的驾照啊……”秦天吓得脸色有些苍白,向前一看,哪里还有什么人骑着自行车路过?心下一惊,不会被弄死了吧?
此时,旁边路口的一个交警,迅速的跑了过来,面色严肃的请保镖司机下车了。保镖看着自家的车超出了人行道一半的位置以及在车前傻愣愣的面色煞白的少年和他旁边的那辆自行车,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你……你是不是想死?”少年一身黑色劲装,外套一件蓝色牛仔衣,一定蓝色的帽子,背上背着一个黑色书包,拉链处挂着一个谢字,他有着利落干脆的黑色短发,一双如星子般的眼眸,细长的凤眉,长而密的睫毛。他从嘴里吐出来的字阴冷的让人浑身恶寒。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是故意的,实在对不起。”保镖此刻很想哭,这少年,怎么这么阴冷?
少年站起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对着他的脸扬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声声音清脆,连交警都愣住了。
秦天怒火一下子窜上来了,他可以打他家的保镖,因为是他家的,但是这个不知道打哪来的小屁孩凭什么打他?
河图子看着这一幕,他觉得这少年行事风格很像哪个谁,可是他又说不出是哪个谁。
“喂!你凭什么打我家的保镖,你找死是吧?”秦天怒气冲冲冲的冲那少年喊道。
少年沉着脸看他,讥讽一笑,他走到那个交警旁边,看着他,“我刚才是不是差点就被撞死了?”
交警点了点头。
少年又问:“刚才人行道是不是绿灯?”
交警又一次点头。
秦天瞪眼,又扭头瞪了一眼他的保镖,冷哼了一声,“那你也不能打人啊!”
少年冷冷的看着他,也冷哼一声,从书包里翻出一部大屏手机,随意的点了几下,站在原地,低头看着地上的自行车,不屑理会秦天的发难。
秦天深深的恼火,第三次了吧,这样赤裸裸的不屑。
“爸,你到底来不来!你信不信你再不来你唯一的儿子就要死了!?”少年愤怒的冲电话喊道。
不晓得那孩子他爸说了什么,少年脸上的愠怒减轻了些许,但还是不高兴的说:“荣陵路十字路口,我的车坏了,车行道也快绿灯了,你给我速度点!不然你就等着给你儿子收尸吧!”
言罢,他狠狠的挂了电话,背对秦家的车坐在那辆破自行车上遥望东边方向。
秦天再也不想管这事了,转身回了车上。最近真是诸事不顺,他难道以后出门要看黄历了么?
十秒后,车辆转向。交警很着急,他竭尽所能的劝告少年离开此处,到边上再站会。
换绿灯前的最后十秒,从他的西方开来一辆银灰色的豪车,到那少年的旁边就停了下来,不偏不倚,少年起身拉门就可以进去了,这车法极好,连交警都要佩服几分。
河图子注视着那辆车,想着哪里不对劲。
少年站起,拉门,将自行车折叠好,塞了进去,自己则从副驾驶座上去了。关门前,他冷冷的看了眼秦家的车。
豪车从秦家的车旁边驶过,扬起一阵烟尘,扬长而去。
“司机!”河图子突然喊道,“快!追上那辆车!”
“诶?”保镖冷汗直流,好容易脱离了,为什么还要追上?
“为什么?”秦天此时心情不是很爽,都是因为那个小屁孩。
“有个老熟人,得见见他。”河图子阴沉的笑了笑,如果他猜的不错,那么那辆车,便是灵阳店主的车,而那车牌……0689,是纸亦声的手机号码的前四个数字,加上那车,银色的不少,银灰色的却不多,而且银灰色,这刚好是纸亦声的发色。这世上巧事挺多的,可他不认为凡事都这么巧,灵阳店主,极有可能就是纸,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