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4月5日,星期二。
倒计时:84天。
早上七点多一点,欧亚早早地出了家门。
因为情况有了变化,欧亚改变了计划,得通知鲁少林不去星晖购物了。欧亚骑着车从小路上插过去,他还从来没有到过鲁少林家,但见到过他伸出窗子的光脑袋。他很快来到弄堂口里面的一幢五层楼下面,仰着脖子大声喊叫:“鲁少林!鲁少林!”
叫过七八声之后,有一个细细的声音从楼里飘出来:“什么事?”
欧亚不见人影,又叫了几句。不一会兰兰从最头上的三层楼窗户上探出小半个身子问:“欧亚哥,我哥哥不在。”
“他去哪啦?”
“我不知道!”
欧亚突然反应过来,大事不好,他惊动马蜂窝了。他二话不说跨上小轮车就走。
兰兰气得在楼上大叫:“你们好坏!”
欧亚因为已经找到冯喜根的下落,直接带方维才去找冯喜根就行了。到方维才家刚好路过鲁少林家,顺便通知一下鲁少林取消原计划,不想鲁少林那么早就离开了家,把个兰兰给得罪了。
欧亚到方维才家时,他们已吃完了早饭,方维才正苦恼不知到哪里去找冯喜根,不想欧亚给找到了。方老伯惊异万分,问:“你怎么找到的?”
欧亚说谎的技术还是一流的,他不打顿,开口就是:“我昨晚在星晖购物蹲守了大半夜,发现了他的踪迹,偷听了他和几个人的谈话。他今天要躲到石桥镇去,在那里住下来。”
方老伯还是将信将疑。方维才正苦于找不到线索而发愁,心想有消息总比无消息好,与其到处乱找,还不如去碰碰运气。
他劝说道:“爸爸,欧亚找人的本领很强的。上次在******冯喜根刚跑,欧亚就带我到楼上看到了正在逃跑的他。”
方老伯听儿子这么说,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便同意了,说:“那你去吧,要见到他,能拿回多少就多少,不要和他吵。这种人,你以后千万不要再去沾染了。”
“是。”方维才答应着。
欧亚把小轮车寄放在方老伯家,自己坐上货车与方维才先到星晖购物去找鲁少林。这是他们昨天说好的,欧亚不能撇下鲁少林自己跑了。要不然他算什么人了?
离星晖购物还很远,欧亚就看到鲁少林了,他扶着部小轮车,不停地向着这边张望。欧亚知道他正在等他。欧亚看看表,还不到七点半。他们的时间观念都比较强,说几点到就几点到。只是欧亚不明白,鲁少林又不戴表,他是凭什么掌握时间的?
再看看鲁少林的身边,欧亚的一颗心悬了起来。兰兰穿着蓝白色的运动校服,一只手紧紧抓住车笼头不放,引颈张望着他的出现。
方维才的车在他俩身边停了下来。他们俩并没在意方维才的出现,而是退开几步,继续向远处张望。
欧亚下了车,叫了一声:“鲁少林!”
鲁少林收回目光,猛地一拳向欧亚捣了过来。
“怎么改变计划了?”
欧亚灵活地躲开了鲁少林的袭击,回答说:“情况有变。”
欧亚向兰兰打招呼:“小屁屁也来了?”
兰兰鼻子里哼了声,扭过头不理欧亚。
欧亚向鲁少林介绍司机:“这是司机方维才大哥。”
鲁少林圆睁双眼,向方维才点点头。方维才猛见鲁少林的光头吓了一跳,“你?”
欧亚赶忙介绍说:“他叫鲁少林,是我的同学,与我一起蹲守了一个晚上。”
方维才连忙伸手握住鲁少林说:“谢谢你,辛苦了!”
鲁少林眨巴眨巴眼睛刚想说话,欧亚把他拉到一边,说:“你不要问,我跟方维才说我俩发现冯喜根已经去了石桥镇。我们立刻坐车赶过去找他。”
鲁少林着急地说:“你把兰兰惊动了,她非跟着我怎么办?”
欧亚转头对兰兰说:“我和你哥哥有点事,你看车子里只能坐下三个人!”
兰兰嘴一噘,说:“我跟着我哥,你坐车厢上去!”
“车厢上是不能坐人的,要罚款的!”
兰兰头一别,“那我不管!”
方维才急了,对欧亚说:“他俩就不用去了,你带着我就行了。”
欧亚看看鲁少林,鲁少林拿眼瞪他。欧亚心里发毛,就求方维才:“你就带他俩去吧,他俩半宿没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再说了,多一个人多一个帮手。对付冯喜根这样的人,人少了,真要动起手来,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最后这句话说动了方维才。他看看鲁少林结实的身驱,点点头说:“那就上吧。”
兰兰高兴得跳起来,“好啊,我们去乡下玩啰!”
“小姑娘!”方维才叫住兰兰,叮嘱说:“放机灵一点,看到交警,把身子缩起来。”
兰兰顺从地答应了。欧亚第一个上车,随后是兰兰,最后是鲁少林靠着车门坐。
他们一行来到石桥镇的时候,已临近中午。方维才把车在路旁停好,欧亚带着他们去找小旅馆。
石桥镇不大,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这家旅馆。旅馆在街中间,看上去并不大,有五层楼。他们进去的时候,登记大厅里有一桌人在打麻将。一个五十来岁的妇女见有人进来,抬头问:“你们来住宿吗?”
方维才眼中放光,讨好地问:“你们打牌啊?”
中年妇女横了他一眼,没有答话。欧亚拉开他,说:“阿姨好!我们来找个人。”
“找谁?”
欧亚一指旁边的鲁少林,说:“是他的表哥,名字叫冯喜根。”
中年妇女瞅瞅鲁少林,笑道:“是那个光头哇?”
鲁少林的脸一下子涨得血红,眼睛狠狠地横着欧亚。
欧亚没理他,回答说:“是,就是他,他住在几号房?我们去找他。”
中年妇女说:“他刚才出去了。要不你们到街上去找找他?”
欧亚料想她也用不着撒谎,就对鲁少林说:“你和兰兰在这里等他。我和方维才去街上找找。”
鲁少林不满意地问:“他来了我跟他说什么?”
“他是你表哥啊,可说的还少吗?”欧亚俏笑了一会,又一本正经地说:“你要设法留住他,不要让他走了!”
欧亚和方维才急匆匆来到街面上。镇子并不大,很快他们就找了一圈,根本没见着冯喜根的人影。
欧亚着急起来。开始时本以为他不过到街面上去买些日常用品,他们在街上堵住他,问些话也可以避开鲁少林兄妹。再几个人在一起,他也不便利用镜表去监视冯喜根。转而想到他们是不是走岔了,冯喜根已回到了旅馆。
欧亚和方维才匆匆回到旅馆,见鲁少林正兴致勃勃地看人打麻将。兰兰却不见了人影。
欧亚狠狠地在鲁少林肩上拍了一掌,高声问道:“兰兰呢?”
鲁少林揉揉被拍痛了的肩头,不高兴地问:“你干么打人啊!”
欧亚又问了一声:“兰兰呢?”
鲁少林不在意地指了指楼上说:“她坐不住,到楼上去找人了。”
欧亚暗呼不妙,脸上不动声色地说:“你和方维才继续守在这里,我到楼上去看看。”
鲁少林这才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妙,他也跟着要上楼。欧亚发急了,厉声说:“叫你守在这里,你为什么不听指挥?”
鲁少林反唇相讥:“你算老几,要我听你指挥?”
打麻将的全都吃惊地抬起了头。中年妇女问:“出什么事了?”
欧亚控制住情绪,勉强地笑笑说:“兰兰不知跑哪里去了?”
欧亚说完,顺着后面的楼梯一直向上跑。一边跑一边设想着种种可能,他必须为自己争取到一点时间。不一会他跑上五楼,听到鲁少林还在三楼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挨房搜寻着兰兰。欧亚推开一扇房门,见里面没人,就反锁了门,立刻进入800编程室,开始寻找兰兰的下落。
鲁少林的呼喊声已经在五楼楼梯口响起。
欧亚猛推开房门,迎着鲁少林跑去。他一把抓住鲁少林的胳膊,大喊:“不好,兰兰被人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