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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离愁别绪

这一天,张师傅对肖雪和佳琪说:“你们一起来实习的那个钟娴,跟教她制版那个小李师傅好上了,昨天你们徐主任找她谈了话,还让我跟你们俩强调一下:你们厂里有规定,实习期间不准谈恋爱,一经发现就开除!”

“知道,临来时在大会上我们厂长跟咱们特意强调过的。”

“张师傅,我俩天天在您面前描稿,哪有空处对象?这您都看见了啊。”

“嗯,你们表现的还不错。徐主任也是为你们负责,钟娴这孩子不懂事,这谈恋爱也得想想以后能不能修成正果,他俩户口不在一个城市,以后工作不可能调到一起,小李就是一个普通工人,他哪有那么大本事把钟娴的户口调到D市来呀?所以她跟小李子谈恋爱就是浪费感情!徐主任已经把这件事给压下了,钟娴偷偷哭过好几回呢。你俩可得给我省点心,至少在我眼皮子底下,不允许跟我们厂里的小伙子搞对象!”

“张师傅您就放心吧,我可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儿。”

“是呀,我们还小呢,没想在这里处对象。”

“再说,也没人喜欢我们呀?”

“如果有人喜欢,那就麻大烦了!”

“哈哈哈。。。”

转眼到了八月末,老大陆露率领着袁芳、刘新月、李秋红几位美术班小姐妹组团前来D市旅游,其实此行目的主要是来看望在这儿实习的两个小姐妹。她们为了给肖雪和佳琪一个惊喜,事先没有写信也没有打电话,就参照以前与她们通信中曾经透露的地址直接找过来,这个突然袭击令肖雪和佳琪大喜过望!

“你们两个小朋友在这里实习的怎么样啊?我们检查工作来啦!”

“啊?老大组团来检查工作,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肖雪把几位老同学向室友一一介绍之后,拉着她们坐在自己和佳琪的床上。

“你们来的太好了,我和肖雪都想死你们了!咱班同学都好吧?毕业以后见过李老师没?”

“这几个月咱班同学变化可大了,一时半会儿讲不完,有水没?我们口渴了!”

肖雪拉开床头柜抽屉,取出几个水蜜桃,佳琪从自己柜里翻出一些李子递过来,肖雪把水果倒进小盆里去水房洗完端进室内,几个小姐妹也不客气,一会儿功夫就把水果全部消灭了。

“这都快中午了,你们才起床?”

“咱都累一个礼拜了,周末睡个懒觉不行啊?”

“早知道你们姐儿几个今天来,我俩从昨儿晚上开始就不睡了,大瞪俩眼数星星等着!”

“贫嘴!”

“老大,你先说!咱班同学现在都干啥呢?”

“好,首先报告你们一个好消息:于春雷考上鲁美啦!”

“啊?是真的呀!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我就知道他肯定能考上。”

“李老师可高兴了!”

“李老师平时就喜欢他,对待于春雷就像自己儿子似的,他考上大学李老师当然高兴啦!”

“真不容易,鲁美一个专业每年才招区区十几个人,他能考上真幸运!”

“你们几位参加高考没?”

“去了!考场上人山人海的,咱们底子薄,去了也是白白浪费感情!可惜你俩在D市实习,错过今年的高考时间了。”

“我就算去参加高考也未必能考上,肖雪去考还差不多。”

“哪里呀,我去考也不一定能考上,招生名额太少了,千万人同挤一座独木桥。”

“嗯,于春雷能考上大学真不容易呀,咱班要出一位大画家啦!”

“你们几位现在忙啥呢?工作都有着落了没?”

袁芳说:“我爸从部队复员以后准备回北京工作,我想搬完家以后到北京继续读书。”

“北京机会多,你以后肯定比咱们生活的更好!”

“我爸说北京也有很多待业青年,他们找不到工作就在街上卖大碗茶呢!”

“你去北京继续读书,然后可以考大学呀。”

“我也是这么想的。”

陆露说:“我们几个也找到工作了,跟你俩是算是同行。”

“在哪儿?做什么工作?”

“我在印刷厂,新月在床单厂,跟你们一样做描搞工。”

秋红说:“我接妈妈班,到陶瓷花纸厂当工人。”

肖雪说:“不错呀,咱们这么快都自食其力了。”

新月说:“我才不管所学的专业能否用得上,反正我现在经济独立了,自己挣钱的感觉真好!”

陆露说:“你们印染厂的厂房已经建完了,听说印染设备全是从德国进口的,可气派了!”

“是吗?等咱们回去以后,印染厂就能开始生产啦?”

“嗯,那是肯定的呀!”

秋红说:“到时候我一定要去印染厂参观一下,亲眼看看你们描的图案是怎么变成花布的,我要买几米布做窗帘,告诉所有来我家的人说:你们看,这窗帘布是我同学亲手画的呢!”

“别瞎说,是我们描的还差不多,图案是设计师画的。”

“说不定以后有机会你俩被调进设计室,那你们俩不也是设计师啦?”

“那哪能像你们说得那么容易啊?咱没有大学学历,被调进设计室工作的希望不大。”

“管它能不能,先畅想一下也无妨。”

肖雪说:“如果我考美术学院就报考染织专业,将来把自己设计的图案变成花布,往商店柜台上一摆,一大群人在那块儿挤着排队抢购,那该多有成就感啊!”

“是呀,光是这么想想都过瘾!说不定哪一天,咱们就梦想成真了呢?”

秋红说:“别畅想了,我看你俩还是先说说,想带咱们几个去哪里玩吧?”

肖雪说:“到了D市当然得去先看海呀!咱俩带你们去海边坐游船咋样啊?”

佳琪说:“就算你们今天不来,我和肖雪也正想去海边转转呢!”

“好啊!我们一起看海去!”

肖雪和佳琪带上几位小姐妹,嘻嘻哈哈热热闹闹的来到海边乘坐游船。随着海岸线越来越远,海上的风浪也越来越大,只见前方烟波浩渺海天一色!她们站在摇晃的甲板上,海风吹拂着她们的笑脸,海鸥在碧海蓝天之间拍打着翅膀,像个小精灵!在这苍茫的大海之上,这艘小船就像一片飘零的树叶在海面上颠波。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大海,忽然之间肖雪感觉自己渺小得像一只蚂蚁,她多想长出一双翅膀,像海鸥那样自由飞翔!

袁芳拍拍她的肩膀问到:“肖雪,你想啥呢?”

肖雪凝望着她的双眸说:“啥也没想,我就是忽然间觉得自己太渺小了,像蚂蚁一样。”

刘新月说:“你怎么像林黛玉一样多愁善感的?你看我多阳光!”

肖雪说:“你们今天头一次看到大海,有什么感想?”

秋红咯咯大笑到:“啊——,大海呀你全是水!”

陆露搥她一下吼到:“废话!如果没有水,还能叫大海么?”

袁芳搂着肖雪肩膀,望着大海喃喃自语:“我第一次感受到大海是如此辽阔!如果能够,我想在有生之年,拥有一艘属于自己的帆船,我要和我最爱的人在一起,飘在海上看世界!”

肖雪无限向往的说:“到时候你要带上我,我要坐着你的船,咱们一起去远方。”

小船返航时,船身在风浪中巨烈的颠波一下!站在甲板上的佳琪突然“咣”一下撞向肖雪,袁芳赶忙伸手从背后将她抱住:“雪儿,吓着了吧?”

“没事,谢谢你。”

袁芳从背后环抱过来的双手和问候,蓦地唤醒了肖雪沉睡的记忆——千山脚下,她踩到石阶上的青苔,脚底下突然间一滑被石子拌个趔趄,春雷像箭一样冲过来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瞬间,她手儿发抖心乱如麻。。。“春雷哥,你真的考上鲁美了,而我却错过了今年的高考,我以后该咋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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