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在琴音的配合下,少女还能勉强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越到后面,越无法控制,她也完全不能集中精力念心音,她甚至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在流动,全部流向后颈那个胎记的地方,紧接着,身体慢慢开始发热,如玉般的肌肤也开始变得通红,她心里开始有些慌乱,
“闭目先养神,静身先静心,驱魔在子午,百脉自调匀。”弹琴的妇人好像感受到了水中少女的变化,便运动内功,幽幽的吐出《九转回心音》的第一层口诀,手指在琴弦上也越发用力,不敢有一丝的怠慢。
赵子月在一旁看着眼前的情景,心里也十分着急,但是她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焦急的抬头看看天空的天色,“离正午越来越近了……也不知道那丫头能不能熬过去?”她在心里嘀咕了一声。
水里的少女也感觉越来越吃力,豆大的汗珠不断的从额头冒出来,混在冰冷的泉水里面,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身体越来越红,就像已经燃烧起来的炭火一样,那种灼痛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就是这刺骨的泉水,也不能浇灭那要燃烧起来的业火。
南宫瑶在岸边,依然气定神闲的抚琴,指尖的真气也送越多,不敢有一丝松懈,可是,不管她如何变换琴音,如何吞吐心法,都好像无法控制手里的琴弦,也不能克制水里那个娇小的身躯,到后来,妇人的额上也冒出些许汗珠,控制琴弦的双手也愈发吃力……。
“啊……”
“嘭……”
“啊……”
少女最后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和那股无名的业火,从水里窜出来,昂起头,痛苦的发出一声惨叫的时候,南宫瑶手里的古琴也在同一时刻崩碎,与此同时,随着一声惨叫,猛一口鲜血从南宫瑶的嘴里喷射出来,红色的鲜血在冰泉里形成一团好看的形状,继而又慢慢扩散开去。
“小姐……”赵子月大叫一声,迅速扑来过去,脸上露出异常担心的表情。
“我没事儿。”南宫瑶右手捂在胸口上,面色苍白,左手搭在赵子月的手臂上,慢慢起身,心急如焚的看着前方的水面。
“啊……啊……”少女在水中不停的发出痛苦的叫唤。
“合儿,快运功,将你体内的火吐出来……”南宫瑶在一旁着急的说道,声音有些无力。
“师傅……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好难受……啊……”少女的声音清脆而酸涩,整个身体通红,头上冒出阵阵白烟。
“小姐,你快想办法帮帮合儿,看她那痛苦的样子,我好难受,我真想替她受苦……”子月转身看着旁边的老妇人,焦急的央求道。
“嗨……琴已断,我也无能为力,这……也许就是天意,命定她该有此一劫。”老妇人叹了一口气,无奈的摇摇头,眼神也暗淡了许多,想起昨夜的天象,那颗时明时暗的星辰,心里也不禁有些担忧。
“那,总有办法帮她减轻一些痛苦吧?”子月心疼的说道。
“没有”老妇人很肯定的说道
“那我们,岂不是要看着灵儿受苦,却没有一点办法吗?”
“办法倒是有,不过我不敢确定,而且时候也未到。”南宫瑶的神色突然变得暗哑,说话的声音更加无力。
“啊……啊……啊……”少女像一条离开了水的鱼一般,在冰泉里面窜来窜去,整个身体湿漉漉的,薄纱紧贴肌肤,显出玲珑有致的迷人曲线,头发散乱开来,一股一股的垂在背后,长长的发尾落入水中,飘散开,呈出一丝丝好看的发线,脖子上,掩藏在秀发里面的火焰形胎记发出一丝丝紫色的火光。
少女越来越承受不了那火灼般的痛楚,双手不停的在自己身上撕扯,整个身体在冰泉里歪来倒去,一会又用双手捶打水面,可是,不管她如何挣扎,都不能减轻那种犹如置身火海,被火灼烧的痛感,
她昂天长啸,嘶吼声响彻山谷,形成一道道气流,整个山顶顿时飞沙走石,
“合儿,……。”岸上的两个妇人看着泉水中痛苦不堪的少女,也是心痛万分。
“小姐,合儿她,能挺过去吗?”子月右手扶在胸口,弯曲着身子。
“这个,就得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妇人的语气,实在有些无奈。
“可是,你不是说明年的重阳节才是合儿的死劫吗?”
“我是说过明年的九月九日是合儿的死劫,可是我也说过,今年的重阳节,是合儿的生死劫。”妇人的声音越来越无奈。
“啊……”子月手捂胸口,整个身体向后呛了一步,她心里非常清楚,所谓死劫,就是必须死,没有生的机会,而生死劫,挺过了就是生,挺不过便是死。
“师傅,我受不了了,你帮帮我。”少女的声音令人心痛。
“合儿,你坚强些。”老妇人声音开始颤抖。
“师傅,你杀了我吧,我实在难受。”
“合儿,你不要说这样的傻话,为师看你这样,也不好过,你先忍忍,为师断不会让你有事儿。”南宫瑶痛楚的表情和无奈的声音,让人听得好心碎。
“合儿…”子月看着水中因为痛苦变得有些扭曲的少女的脸,两行清泪不自觉的从眼角留下。十八年了,每年的今天都是合儿最难过的日子,但是,却没有一次如今天这般难以控制,
尽管,随着合儿年龄的增长,痛楚就会增加几分,却都是在合儿和这口冰泉能够压制的范围内,然而,今天的状况完全失去了掌控,她抬头看看天空,正午已到,难道……。
子月不敢想,也不能想,胸口剧烈的疼痛,让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堪,面容更加扭曲。
“啊…”那个火焰形胎记全部变成金色以后,少女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惨叫声引起一股很强的气流,激起远处几块硕大的石头,与此同时,一口鲜血从少女口中喷出来,溅到冰凉的水里。
“合儿”南宫瑶大叫一声,腾空飞起,越过水面,将合儿的身体摁如水里,身子倒立,悬于空中,双手撑在百合的天灵盖上,慢慢将自己的真气输入合儿的身体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