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选秀大典拉开了帷幕。
首先,新进宫的秀女们在御花园,体元殿,静怡轩等处依次排好队,等待着阅选。宫中太监会先对这些秀女们进行身体上的简单而严苛的检查,要求容貌姣好,身材秀长,生理上更是容不得半点瑕疵,即使是皮肤上长了一颗小黑痣,都会被淘汰掉。那些淘汰的秀女就会被充做宫女,被派到各局里当值,不出意外的话,年满二十二岁就会被放出宫去。而那些顺利被留了牌子的秀女们,则会进入下一道要求更为严厉,检查也更为苛刻的复选当中。秀女们会被单独带进黑屋子里,接受经验丰富的嬷嬷们的仔细检查。嬷嬷会要求秀女脱掉身上的衣物,裸体接受各项检查。复选合格的秀女才会进入最终的殿选阶段,由皇上亲自挑选妃嫔。而复选不过关的秀女们同样会被充做宫女,被派到各宫里各处当值。
而如烟因为容貌普通,阅选时便被淘汰了。而后,如烟自荐去了司药房当差。芷依因为容貌美丽,生理素质各项俱佳,便顺利通过了复选。殿选时,皇上看芷依长得美丽可爱,而举止言谈率真活泼,于是亲赐美人,从七品等级,让一众秀女们嫉妒眼红,不过都只能暗地里私下咬牙切齿,当面少不得要多多奉承几句,夸赞几番才成。其他的秀女们也多有封赏,不过大都俱是宝林,只有少数几人和芷依一样被御赐美人,而孟晓苏也只是常在而已。虽然蒋玉珠对自己的容貌挺满意的,对于美貌的应用上也是得心应手,过了复选之后,在殿选时,使尽浑身解数的朝端坐在上的天子眼送秋波,尽可能的向九五之尊展现出自己最完美的姿态,只可惜上位的天子连一个眼神都没施舍给她。早在蒋玉珠当着一众秀女的面大放厥词的时候,她就应当意识到当今天子是不可能为了她一个小小的将军府的女儿而去得罪有着强大母族支持的皇后。所以,蒋玉珠毫不意外地被刷了下来,只是她还豪无所知,只一个劲地怨怪自己的运气不好,并没有让天子看到自己那姣好的容颜和优美的姿态,最后只是垂头丧气地被分去了司药局当班。蒋玉珠这模样看在其他的秀女眼里,活生生一副丧家之犬的样子,令众人纷纷讥笑不已,更有甚者,当着她的面冷嘲热讽。虽然蒋玉珠有时还出言顶撞几句,但到底势弱,再加上心情实在欠佳,便也只是默不作声,最后恹恹地离开了。
芷依被安排入住钟粹宫的偏院,在选秀大典结束后,便按例搬了进去。钟粹宫是由良妃坐镇掌管。传说良妃气质清冷,与世无争,为人清冷,淡泊名利,许多场面隆重的宫宴则是能推就推,如若实在无法推脱,则会借故早点离席,故良妃与人虽然并不深交,独来独往,但钟粹宫倒也多年平安无事。而钟粹宫对于芷依来说,倒是个好去处。良妃对于钟粹宫中的其他妃嫔管束也比较松散,并没有其他的主妃要求的晨参暮省,倒是让这些妃嫔们轻松自在了不少。而芷依又自小长在商户,礼法教导则更为简单松懈,因此芷依在钟粹宫住着倒也习惯。
这日,如烟按照司侍的要求,前去钟粹宫各殿送药。因为时辰尚早,而如烟也确实没有什么要紧的事要做,便承了芷依的情,在偏院中停留片刻,与芷依闲聊了几句。
“如烟姐,你说皇上为什么要一下子亲赐我为美人啊!我感觉拉了好多的仇恨啊!院中的其他姐妹平时对我都是阴阳怪气的,老是明里暗里的嘲讽我,说我配不上美人的等级,说皇上只是一时兴起罢了,并不是真的高看我,姐,我真的有这么差吗?”
“哪有啊!我相信芷依最美最可爱了,又怎么会当不起一个美人的称号呢?芷依,这宫里真刀真枪的少,可口腹蜜剑的多,所以你千万要小心,万万不可着了他们的道啊!别人嚼舌根子是别人的事,你大可不必为此而气恼,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恩,我明白的,如烟姐,谁为我好,我心里还是有数的,我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自从进宫选秀以来,我就慢慢地开始长大了,已经懂得了明辨是非了。不说这个了,如烟姐,你在司药房过得怎么样啊?有没有人欺负你?”
“我没事的,你就不用担心我了,你还记得那个珠儿吗?她和我一起被派到了司药房当差。经过了选秀这次打击之后,感觉她整个人都消沉了不少,不过也消停了不少,希望通过这次的打击,能让她好好清醒过来,以后在宫中做事能够小心谨慎。”
“恩,如烟姐也要小心点啊,如果如烟姐有什么难事需要帮忙的话,可以随时找我,毕竟你是我在这个宫里最亲近的人了。”
“恩,芷依的心意,姐姐我会永远记得的,那芷依如果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也要记得和姐姐说说,憋在心里会得病的,知道吗?时辰也不早了,我该走了,以后有空可多到司药房走走。”
“恩,我知道了,如烟姐,你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