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即逝,很快就到了三年一度的选秀大典。天玄朝的选秀,各个州县都要选出五名女子参加选秀,如果选召不上的话,也要呆在宫中直到二十二岁才会被放出宫去,所以有钱有势的人家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前去参加选秀,除了那些想要通过选秀来达到自己加官进爵目的的。京城中多是富贵人家,权力争斗也最为激烈,所以各个氏族大家,为了稳固本族在朝野中的地位,保佑全族平安,多是将自己家族中的女儿送入宫廷。所以州县地方上送去选秀的女子,多是寒门出身,而京城中的多半是官宦人家。
这次庐州城像往年一样送一名女子上京选秀。这名女子年方二七,正是花骨朵一般的年纪,长得美丽动人,柳眉如烟,一双美目顾盼间含情脉脉,樱桃红的嘴唇微微嘟着,好不可爱,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身形婀娜小蛮而肤如凝雪,真是美艳不可方物。这名女子本有二老,老父亲年迈,因病去世,而母亲因为忧思过重,已病入高肓,整日以药石为医,这给本就贫寒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无奈之下,女子只得参加选秀,因为州府规定,凡是自愿参加选秀的女子,州府衙门会奖励其三十两白银,这可是相当于她们一家三年的吃穿用度,这样,她就不用再为母亲看病就医的费用而发愁了。于是,女子毅然决然的报名参加了选秀。
这名女子叫柳如烟,诚然,她也是唐依依,但故事似乎并不全是这样。
原来确实有一名女子名叫柳如烟,她本是家境殷实,长得也是眉清目秀,为人端庄贤淑,是在严苛的礼法教导下长大的一名大家闺秀。父亲是一个小县城的父母官,为官清正廉洁,刚正不阿,只因不畏强权,触怒了权贵,后因遭奸人陷害,被革除了官职,才家道中落。后来,父亲郁郁不得志,不久之后便撒手人寰,而母亲也因为忧思过重,病倒在床,只因家中实在是揭不开锅,更没有钱为母亲治病,而她自幼也通读了不少医书,便独自一人上山采药为母亲治病。怎奈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日上山采药,天气骤变,突降大雨,她被困在山洞里无法行动。谁知有豺狼也进了那山洞躲雨,见一美人坐在篝火边烤火,湿透的衣衫紧贴着肌肤勾勒出美丽的轮廓,饱满的线条更加的引人遐想,还未擦干的水珠顺着白皙的脸颊滑落让人愈加血脉喷张,隧见色起意,夺了如烟的贞洁。
事后,如烟绝望地看着自己身上的斑驳红痕,一身被撕扯得凌乱的衣衫,想要大声地哭出来,可是眼睛酸涩却无法挤出眼泪,许是在当时挣扎的过程中哭得太多,现在就是如何的绝望,连眼泪也变成了奢侈品。过了一会儿,雨已经完全停了,如烟理好情绪,随便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将采好的药材装进药框里,踩着泥泞的山路回到位于山脚下破旧不堪的小茅屋。
如烟像往常一样为母亲熬好了药,然后又为自己烧好了一桶热水,当温热的水浇过娇嫩的肌肤时,暧昧的红痕更加的刺眼,如烟使劲的揉搓,企图将这些痕迹抹去,最后竟将一大片肌肤搓红,还险些破了皮,才堪堪停手。洗完澡后,如烟换上了自己最喜欢的一件浅紫色百褶裙,裙摆刺着几只蝴蝶,在眉间描着耀眼的兰花,柔顺的黑发盘成一个简单的发髻,松松地斜插一支紫色流苏,只是毫无生气的脸上透露出她此刻的绝望。她给母亲留了一封信,信中将发生她身上的事如数告知母亲,并请求母亲原谅她的不孝,原谅女儿不能侍奉母亲到老。她还留给村里的一名农夫一封信。这名农夫朴实善良,爱慕她许久,经常会在她家无法生炊的时候,送些柴米给她,帮她照顾母亲。如果不出意外,她会嫁与他为妻,成为一名整日与柴米油盐打交道的农妇,怎料世事无常,她与他注定有缘无份。她在信中将自己的母亲托付给他,希望他能多多照看自己年迈的老母,并将家中所剩无几的积蓄作为报酬交给他。交代完后事,她便用一根白绫缚于门前的歪脖子树上,自尽而亡。
而依依就替代了如烟,以如烟的身份活下去。柳氏因为痛失爱女,病情越发的重了,但因为依依的到来,恍如爱女失而复得,病情才有所好转。而依依看到柳氏,就想起了自己已故的娘亲,照顾起来也很尽心尽力,两人虽不是母女倒胜似亲母女。而因为有上官云谦的帮忙,加上依依和原来的如烟容貌本有几分相似,在这里倒无人怀疑如烟的真实身份。
于是,到了三年一度的选秀大典,依依便代替如烟进宫选秀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养,加上依依高明的医术诊治,柳氏的病情已经好转了不少,已经能够下地走路了。
临别前,柳氏拉着依依的手说:“谢谢你为我做的这些事,你我无亲无故,你竟然愿意这样精心地照顾我这个老婆子,我真的很感激你。其实,我知道你的身份不一般,你会来这个穷乡僻壤,一定有你自己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也不会拦着你做什么,我是真心把你看成我女儿的,你和我女儿如烟同岁,只不过她没有你这般美丽,有福气,我只希望你能好好的照顾自己,这样老婆子的心愿足矣。”
这些天的相处,依依知道柳氏是真心把她看做女儿的,也是真的心疼她,心中感动,虽然对于柳氏,她有利用之嫌,但她也是动了几分真情在里面的,于是安慰道:“谢谢您,母亲,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您就不要担心了,孩儿不在您身边的时候,您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药记得一定要按时吃,一定不能为了省钱而不吃饭,我自愿进宫选秀,官府给了我三十两纹银,您记得要保管好,以后我会定时差人送些银钱过来,您就不要为了省钱而减少用度。我在宫里有吃的有喝的,您就不要担心我了,您好好的保重身体,我在宫里当差才会安心。”
柳氏看着眼前乖巧懂事的女儿,激动的从混浊的老眼里流下两行泪来。
窗外,银白的圆盘已经挂上柳梢,微风轻轻吹拂枝叶,带来一丝响动;窗纱里的烛火也随风摆动,投下摇曳的光影。
也许辞别即是生离死别,此去经年不知归期何许。母女俩紧紧相拥来寥解离别愁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