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寒凭着导世之华,一直追踪残留的界力痕迹而去,见路径甚是陌生,不禁想道:「痕迹穿越左方回廊,不住往内延伸。看这方向,却可能是我们还未走过的地方。」
行走之时,他亦不忘观察地上有否留下血迹。随着两人愈为深入,血迹的距离亦是相距更远。根据所见之物,他内心亦开始梳理出事情经过:「如无意外,界力的主人应该是在负伤顽抗,且战且退,方会造成如此局面。」
只见痕迹往右一拐,穿入通道右方的门户之中。甫过门户,却是两人曾经参观过的大厅。眼前面前熟悉的事物,袁月眉毛一戚便道:「本以为是未知之所,怎么却会走回大厅之中?」
「这里的事物尽皆布有界力,与之前的大厅不同。」凌月寒缓缓扫过每样事物,便见其怪异之处。房间之内,除了进来的门户外,却再无其他出口。
「也许眼前之物,并非是我们所见之象?」他伸手触向木桌,质感却是与木材一般无异。袁月随他检查各物,也无任何发现。
「痕迹来到此处便即止住。想来是被四周界力盖过了。」凌月寒双眉深锁,一时间郃无对策。「假若痕迹真为楚桥几人所有,他们又如何离开此地?」
凝思之际,凌月寒突然感到怀中一阵颤动,于是连忙掏出震动不已的传音令,将界力贯入其中。「你们出意外了?」与他想象的少年声缐不同,传到耳中的却是一把清冷傲然的女声。
「首先回答我的,竟然会是慕容千雪。」凌月寒期待落空,内心虽然略感失望,亦将眼下情况极为简略地告知与她。
「你们不单走入四险,还要深入其中?」另一方的慕容千雪声音稍稍加大,略显急促。虽非亲眼目睹,也不难猜出她此刻的心情。
凌月寒手脚不停地观察房内之物,也不回答她的问题。想起她对松影林认知甚深,便即焦急地问:「你对落日山的理解深吗?可知此处的奥秘却是什么?」内心暗暗希望她的知识更为渊博。
只闻另一边静默几秒,方才恢复冷淡地道:「以我所知,涛风四险皆与灵魂,或者说是亡者的界力有关。虽然我对落曰山所知甚少,但从松影林的结构推论,此地也极可能与此有关。」
「也就是说,若落日山的界力达到它可承受的极限,便会触发异变,使藏在其内的秘密浮现。只要你找出界力最为浑厚的地方,理应便可发现险地所藏之物。」慕容千雪语调虽然无甚起伏,倒也把自身所知说得清楚明白。
「我现在距离涛风城亦不甚远。若真如你所言,落日山却是身处异变之中,倒值得我走一趟。」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微微一颤,显得有些激动。
「明白了。眼下情况甚急,我也不能再行耽搁,便待之后再叙感激之情了。」凌月寒应过其言,眼中若有所思,便细细回想一路走过的地方。
一旁的袁月听得清清楚楚,见两人通讯完毕,便即说道:「会否便是少年所说的秘室?」凌月寒略略动容,点头而道:「这倒甚有可能。但一日未找到楚桥几人,我总是难以安心。」语罢也不顾界力消耗,便重新捜索四周之物。
还未待他搜完,右方的墙壁却突然开出一扇门户,走出以持剑青年为首的十来人。两方目光相投,也是微微一惊,立即以界力护住全身。
眼前的人,正是涵天门的杨昊天。凌月寒见其剑上滴血,内心冒起一股不安之感,便即问道:「杨兄方才可见过我的同伴?」杨昊天微微摇头,沉声说道:「我只见到陈冲一行人。他们急气冲冲,脚下不停地往上方走去,却是没有与我再起冲突。」
「凤英不是与你在一起的吗?」袁月眼见他们人数明显变小,不禁问道。「你们怎么不断向我查问?我可没空一一回答。」杨昊天哼了一声,站直身体,目光傲然地道。
「我倒要问问你们可有见过一个使用黑刺的人?方才那人突然向我施袭,却是险些被他得手。只恨我不能一剑把他留下。」凌月寒闻言,难以置信地望向袁月,而袁月也是一副大惑不解之色。
杨昊天见到二人神情,目光怀疑地道:「你们可是与他认识?」「实不相暪,我们也在怀疑同伴身遭此人毒手。」凌月寒脸上淡然,眼中却是寒芒一闪,平静应道。杨昊天闻言脸上一寛,敌意亦散去不少。
「既然杨兄不见我的同伴,请恕我们不能再留,就此别过。」凌月寒内心七上八落,只想尽快找出同伴,拱手便欲别过此人。
岂料此时,数十道黑刺猛然从左方射来,直取凌月寒二人而去。有感背后劲风来袭,凌月寒身体本能便往前一板,堪堪让过攻击。身旁的袁月闷声一哼,却是中了几道攻击,背上登有鲜血渗出。
凌月寒避过的攻击,全然落在杨昊天一行之上。虽然杨昊天修为精湛,淬不及防之下也挡不住全部攻击。只见其背后的人,便有两人身中黑刺。
「哈哈。若无月寒牵制,这撃也是难以奏效。至于袁月,稍后再跟你好好赔罪吧。」听见这道熟悉的声音,凌月寒便即回头。只见一名少年挤眉弄眼,神情得意地对他叫道,却是与张楚桥一模一样。
见到此况,凌月寒却无半点喜悦之色,反倒是目光冰冷地凝视此人。下一秒,手上红芒一现,便即使出凌虚步法,猛然往他冲去。
不料一道月牙状的剑芒,挟着破空之声便拦在他的面前,使他身影停下,不能继续追撃。张楚桥一吐舌头说道:「月寒加油。」随即消失在左方之中。
眼中绽放神芒,凌月寒便见一道界力从大厅墙壁离去,便即愈行愈远。因楼阁之内充满奇特的界力,他亦不能在原地追踪那人。
凌月寒见状神情一急,正想再行追去,却又被剑芒封住去路。见事不可为,他暗叹可惜,便回身望向杨昊天。
「你的演技还真不頼。竟先装作无辜,使我松懈下来,方再叫你的同伴下手。」杨昊天脸如严霜,恨恨地道。